第一场雨,第一场雪,第一朵花开,她也是这样站在院子里喊,绍礼比我更宠她,他虽然不说,我却可以感受得到,他对若安呀,就和父亲没有什么区别,昨天你回来说了那些话,他特别的伤心。”
欧阳然有些失落,顿了一会儿说道:“看到若安回来,他其实特别愿意相信她,无论她说什么,他都是愿意相信的,可我……我……”李喜燕特别明白她心里感受,这种无法言说,不能该如何表达的担忧。“师母,”李喜燕抚了抚欧阳然的肩膀,“别担心,会好的。”
院子里的吴若安拿着小锄头,在那棵花树下,小心翼翼的把两株闲草锄掉,鼻尖上还挂着汗珠,“老师,这花今年终于开了,不负您的培育呢。”
“是啊,终于开了,”宋绍礼感慨的说道:“这花是有风骨啊,移植过来三年,总算是开了。”
“老师,您再给它取个名字吧,”吴若安说道,她扬着脸,笑意满满,一根发丝落在眉眼间,几分俏皮可爱。宋绍礼看着这样的她,有一瞬间的恍神,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一下子把自己都吓得愣住。“老师?”
吴若安叫了他一声,宋绍礼回过神,吴若安问道:“您怎么了?不舒服吗?”
宋绍礼摆了摆手,刚要说话,忽然听到外面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厨房里的欧阳然和李喜燕也听见了,欧阳然纳闷道:“一大早,这是谁啊。”
李喜燕心想,会不会是店里有什么事,或者是因为自己一夜没有回去,妈妈有些不放心?她放下手里的勺子说道:“我去看看吧。”
她走到门前,伸手开了门,本来还以为是李林,往外一看不由得一愣,“是你?”
裴重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一个包,他看到李喜燕,也挺意外,“你也在?”
“你来干什么?”
李喜燕往他手里的包上一掠,不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裴重顺着她的目光一看,立即明白了她心里的想法,淡淡笑了笑说道:“你放心,这里面没有什么危险物品。”
“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喜燕低声问道:“我警告你,你别想着再兴风作浪,无论有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哪怕是你再说什么不中听的话,刺激他们也不行。信不信我可以揍你?”
李喜燕目光寒冷,没有一点虚假恐吓的意思,裴重点点头,“我知道,你说到做到,不过,你不觉得,兴风作浪的人并不是我,而是另有其它人吗?”
李喜燕转头看了看院子里,心里诧异,难道裴重也知道吴若安在这里?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她还在犹豫,就听宋绍礼问道:“喜燕,是谁来了?”
李喜燕还没有开口,裴重又低声说道:“怎么说起来你也是救过我一命,我是来知恩图报的。”
“知恩图报?”
李喜燕哧笑一声,“似乎之前老师对你也不错,你不也一样下手了吗?”
“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相信你心里是有疑问的,反正我今天来就这么一个人,包也可以交给你,你有什么好怕的?”
裴重反问道。他目光灼灼,看上去十分坦然,并没有半点躲闪,倒真的像是个君子,李喜燕也不得不对宋绍礼说道:“啊,老师,是……”“是我,师兄。”
裴重大声回答道。他说罢,侧身从李喜燕的身边走过,进了院子,与此同时,厨房里的欧阳然也走了出来,站在台阶上,手里还拿着勺子,目光微凉。宋绍礼站在花地那里,手里拿着锄头,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些惊讶、诧异、不安、尴尬等等,众多的情绪纠结在一起,唯独没有高兴开心之类的。宋绍礼迟疑了半天,张了张嘴也没有想出该说什么,欧阳然站在台阶上,淡淡问道:“你来干什么?”
宋绍礼这才回过神,问道:“你怎么来了?”
裴重并不在意他们俩的态度,目光转向从花树下直起身来手里还拿着两棵草的吴若安,似笑非笑的说道:“若安,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来吧?”
吴若安眼睛微微一睁,捏着草的手指用力一收,然而这只是瞬间的事,她的脸上随即就露出略显惊慌害怕的样子,“裴先生。”
她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往宋绍礼的身后一躲,那模样儿就像是受惊的兔子,突然看到了最怕的人。李喜燕把她的神色看在眼里,在心里暗自惊叹,这个吴若安还真是能演,应该颁一个小金人给她才对。宋绍礼站在吴若安身前,偏头看了看她,再看向裴重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又沉了几分,声音也凉了凉,“裴重,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裴重叹了一口气,说道:“师兄,看来你是已经相信了她的话?”
“什么话?”
宋绍礼问道,“你知道她说了什么话?”
吴若安双手紧握,咬牙鼓足勇气说道:“你别想再把我弄走!老师和师母都在这里,我是不会怕你的!”
裴重低低笑了一声,“我不知道她说了什么,但我知道,她一定把自己择得一干二净,把事情都推到别人身上,或者是我,或者是景南宇,不是吗?”
他说着,转头看向李喜燕,“我猜得没有错吧?”
李喜燕没有笑意的笑了笑,“还可以。所以呢?你是来拆她的台?倒不如你先说说,你们俩……是什么关系?曾经的合作,现在撕破脸,互相拆台了?”
李喜燕的话没有留半分情面,无论是对裴重还是对吴若安,裴重倒是无所谓,吴若安的脸色泛起青白,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李喜燕,“喜燕,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