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能理解他的苦衷。
“但是,我们却捕到了一条大鱼。”李小海说道,“我们从杨世奇的店铺里拿到了一张名片,竟然是永泰拍卖行的经理的名片,这人还真是不怕死。”
林然忍不住笑了出来,没想到还有这么傻的人。
“他们会受到什么处罚?”相比之下,林然关心的是这一点。
“目前还没有相关的法律,我们只能按照走私违禁品对他们进行处罚,也就是罚款和三年以下的拘禁。”李小海叹气。
“没关系,慢慢来,一切都会完善的。”林然反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还有,杨世奇由于不是华夏人,得到了使馆的保释,缴纳罚金后就能放人了,当然,他的所有文物都要被没收。”
他就像是在向林然汇报工作,一条又一条地告诉了林然。
林然点点头,随后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有几件东西可以还给我吗?”
“还给你?”李小海正准备离开,听到这句话有些错愕。
“对,我还要送给老朋友呢。”林然神秘一笑。
晚上,京城机场。
好不容易被释放,杨世奇匆忙委托中介公司托管他的别墅和豪车,准备搭上回港城的飞机。
以后,他可不能再来京城参加拍卖会了。
他在手下的陪同下,孤独地坐在机场vip室。
“混蛋,姓李的果然都不靠谱!”刚才还一脸平静的杨世奇,忽然把桌上的咖啡和食物全部推到了地上。
把负责服务的机场工作人员吓了一跳,但她们还是毫无怨言,蹲在地上开始收拾污秽。
这时,传来了轻轻的抠门声。
站在玻璃门口的,正是林然和杨建龙。
他一眼就认出了林然,怒目圆瞪:“你来干什么?”
“你的东西忘记拿了。”林然笑了笑,和杨建龙一人提着一个麻皮袋,放在了门口。
杨世奇的保镖挡在前面,林然却揭开了麻皮袋。
里面正是他先前买下的青花瓷和珐琅彩。
杨世奇一愣,问道:“这是?”
他不明白,这两人是来和自己示好的吗?
但他让保镖退后,自己来到了两人面前。
“我记得你们是祖龙商会的人,你们把这些文物拿来,是想让我再被抓吗?”他冷笑着,自以为看穿了他们的来意。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林然耸了耸肩,“因为工艺品是合法交易,即便你是外国人也一样。”
林然潇洒地把袋子递给杨世奇,还附上了特别调查局的鉴定结果。
一张小纸片上写着赝品的细节。
“好了,东西已经送达,一路顺风。”林然和杨建龙把东西放下,笑着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留下杨世奇拿着卡片在原地不住得颤抖。
走私文物被抓,他能接受。
但被商业伙伴欺骗,他绝对不能忍。
而且,他只买十件文物,竟然有八件是假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自知不能对李小海这种官方人员动手,眼前的两个混小子又不清楚他们的底细。
但永泰拍卖行,可以算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要不是他慷慨解囊,每次都大方买下他们的文物,怎么可能走到今天京城三大拍卖行的地位。
竟然敢暗算自己!
越想越气,他直接在机场大厅把青花瓷和珐琅彩的仿制品砸的粉碎,地勤人员赶紧跑过来,对他发出警告。
杨世奇却无动于衷,心里只想着复仇的事。
“钱永贵!你竟然暗算我!”他愤恨的丢下一把钱,对大厅的人说道:“你们谁帮我把这些碎片收掉,这些钱就给你们了。”
然后转身回到vip室,让他亏了钱事小,要是被女王知道他捐献的文物当中有很多仿制品,怕是他的爵士身份不保,他想回到英国的计划也泡汤了。
回去还得想办法一件件进行核对,要处理的事多了。
但是,他会附赠李小海一份礼物,就是他从永泰拍卖行五年来购买的文物清单,足够他们喝一壶了。
只是可怜的钱永贵现在还躺在医院的病房内,钱大富在所有人离开后,终于卸下了伪装。
“爸,你那妇人之仁,是赚不到钱的,看看我,每天进账几万块,还有比这更潇洒的生活吗?”他嘴里这么说,但脸色却并不轻松。
调查局来问话,他顺势把责任全部推到了杜天身上。
但是他们公司也拖不了关系,最近都要接受调查。
而他父亲遭受车祸的事,不是意外,而是他一手安排的。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拍卖行,他的高利贷和赌场生意都得暂停,得全力应付治安部门的调查。
“我真是有个好兄弟。”钱大富总算是明白钱小永为什么放手的这么果决了,看样子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分家产,保自己。
“对不起了。”他往葡萄糖溶液里注射了些液体,然后离开了病房。
“钱小永,看样子是我太温和了,该让你体会一下兄长的教育了。”钱大富永远不会意识到是自己的错,把所有仇恨都压在了弟弟身上。
而这一切,与几公里以外的公寓中情况截然相反。
“林先生,多谢你提醒。”钱小永给林然敬酒,在报纸上看到永泰拍卖行的消息时,他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
幸亏他接受了林然的建议,及时划清了和永泰拍卖行的界限。
虽然他也曾经是参与者,但现在的法规还不完善,无法对已经撇清关系的个人进行追责。
即便后面出了事,也只能找法定代表人。
“唯一遗憾的是我的父亲,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他恐怕还不知道,永泰拍卖行快没了。”钱小永笑完又有些惋惜。
“没事的,只要你把珠宝行做好,他会欣慰的。”林然笑道。
他觉得钱小永人不错,将来也有合作的机会。
这时,突然有一个人跑进了包厢,形色匆匆,在钱小永耳边说了两句。
钱小永顿时脸色大变,拿起衣服就准备离开。
“怎么了?”林然问道。
钱小永已经走了,只留下刚才来汇报的人,尴尬地说道:“林先生,你们慢慢喝,钱总他的父亲刚刚过世了,所以要失陪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