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多出门去,外面的人已经很少了。
夏夜里的风吹的格外清凉,舒心穿了一件单衣,还觉得有点儿冷。
身子不禁的颤了颤。
白梓脱了外套给舒心穿上。
他出门的时候就想到夜里风应该会很凉,他倒是没事,就顺手给舒心带了件外套。
然后握住了她的手。
他一手把她握住,力道很紧,揽着几乎是把她整个人都护在了怀里。
“你和小喻说什么了?”
舒心想那家伙油盐不进,怎么这么快就对白梓臣服了呢。
“没什么,就是教了他几手。”
白梓在这方面的造诣还是不错的。
只是白梓也没想让舒心担心。
其实刚刚握刀的时候,心里抖得厉害,只是舒喻一直在旁边嚷嚷,嚷的他就只剩下烦躁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
舒心能够想到些什么,只是她轻轻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
从河边一路走过来,两人时不时的说上几句话,其余时候,也是安静的很。
白梓这么揽着她,舒心能够清晰感受到他臂弯传来的温热,紧贴着她的皮肤传过来,让人安心不少。
“我以前练芭蕾回来,一直都是走这一条路的。”
舒母那时候对她管的是真的严,不仅是规定了让她十五分钟内必须到家,还连走的路线都严格要求。
只准走这一条路,小路都不准走。
在她的管教下,舒心过去那二十年都过得十分听话,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
甚至都没有和父母顶撞过一句。
是乖到让人惊叹的乖乖女。
直到后来出了道,因为需要能够好好的混下去,所以在那副乖巧温柔的表面下,也隐藏了一定的野心和圆滑。
这时候走着就已经到了转角处。
舒心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白梓却是目光一顿,抬腿,就拉着她往前走。
是那个屋檐下面。
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儿也依旧是没有什么变化。
以前的时候,舒心站着要比白梓高,现在再在这站着,白梓却是已经比她高出了一截来。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他从那儿跟她出来之后,好像又长高了不少。
舒心抬头去看他。
她想起既然他以前经常来这儿的话那他家应该就在这附近吧。
舒心愣了一下,正想说已经很晚了还是快回去吧,谁知道白梓的脚步就跟粘住了似的,突然一动不动了。
舒心跟着是心里一颤,想着果然不应该用以毒攻毒的方式,把他带到这儿来。
医生说,对于心理疾病,有些时候,要是能情景还原,让人闯过去了心里的那道坎——
就有治愈的可能。
而她晚上带他出来,在这周围都走了一圈,最后带他来到了这儿。
一路上他虽然有异常,但好在都不是特别严重。
舒心知道,其中最重要的地方,一定是在他家。
可是她不知道他家在哪儿,同时,也怕这一下来的太猛,他承受不住会崩溃掉。
更何况现在是晚上。
晚上对他的攻击杀伤力,是双倍的。
舒心轻轻的握了握他的手,向前凑近了些,在他的耳朵,弱着声音说:“我冷回去吧”
说着,人真像是很冷似的,轻轻的吸了一口凉气。
舒心的声音显得有些可怜,她拉了拉白梓的袖子,同人说话,软软的像是在撒娇。
她就是想让白梓快点离开而已。
只是舒心话音才落,白梓突然间就回身,一手揽在她的腰上,压着她上前一步。
抵着人在墙上。
低头看他,眸光在这黑暗中,也似乎闪起了一簇火苗,盯着她的脸,诱人又贪婪。
整个人浑身上下的气息都变得不一样了。
舒心被吓得吸了口气。
就在这时,白梓突然一手捏住她的下巴——
他俯身下去,碰上她的唇瓣,力道比之前缓和了不少,但是细细的啃咬,一点儿都不愿意放开的模样。
似乎是在汲取着她身上的气息。
舒心感受到他紧绷着的身子缓和下来了一些。
她大概是想到了什么。
于是她慢慢的抬起了手,放在白梓的腰间,抓住他腰际的衣服,稍微的垫了垫脚,就迎和了上去。
这大概还是第一次她这么主动。
唇舌之间,慢慢的同他迎合,一点点都是安抚的意思,安抚着他躁动的血液渐渐地平和下来。
白梓紧绷的身子终于缓了过来。
他停下动作,稍稍离开了些,却还依旧是抵着舒心的脸,弯起唇角,轻轻的笑。
“你看我没事吧。”
他语气轻快,舔了舔嘴唇,满脑子都是她刚刚轻舔他唇瓣时的感觉,不由的想,自己要是多发会儿病多好。
“下次我要是再发病,你就亲我,肯定就没事了。”
白梓回味着这股香气,一边说一边在笑,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开玩笑。
舒心却是一直这么看着他,小心翼翼的问:“你真的没事了?”
来到这儿,他没有半点反应,是肯定不可能的,刚刚看他的样子,也是差一点就要发病了。
可是很显然,她这次缓和了很多。
甚至是很快就好了。
她没有在他的眼睛里看到太多的痛苦。
可是白梓却没有说话,他只是继续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低头紧紧的贴着,一直这么看着她。
“舒心,要是只有你才能成为我的药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这世界上只有她。
只有舒心,能够让十几年都没能好好睡觉的他安稳的进入睡眠,能够在他发病的时候让他不用伤害自己也能缓和下来。
他深深的依恋着她,同时,也没办法离开她。
他自己想的很清楚,这种情感是什么。
是愿意在一起一辈子的。
哪怕他没有经历过。
但是他曾经无数次的在心里想:他希望这辈子,下辈子,都能永远的和她在一起。
只要有她在,他就会努力而坚强的活下去。
除非是她不要他了。
她是他的生命。
是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所以他是在真的,很努力的让自己变好,让自己治愈。
“我”舒心愣愣的看着他,咽了咽口水,往旁边的屋檐下看。
心口揣着只兔子在不停的跳。
她能清楚感觉到他的坚定和强烈的占有欲。
还有他半点都没有作假的情绪。
太过浓烈,让人无法忽视。
当时她不知为什么突然就在想,自己的心为什么跳的这么厉害,一下一下的,真跟要从喉咙里冒出来了。
可是怎么就被他牵着鼻子走了呢?
“你你得有诚意啊”舒心不知道该说什么,一紧张,话就跟着冒头出来了。
“我有诚意的。”少年的真心半点儿不容人怀疑,他顿了顿,想到什么,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来。
然后他放开了舒心,往后稍稍的退了一步。
打开盒子,露出里面的一枚戒指。
在这黑暗中,银环闪着光,竟也是格外的吸引人的视线。
舒心愣住,看着这枚戒指,显然是新买的,愣了好一会儿,才问:“你什么时候买的?”
“就来的前一天。”
他早就想给舒心准备礼物了,后来想到那枚戒指,就一直想着,他一定要给她买一枚。
于是那天中午,趁舒心午睡的时候,他就跑出去,给她挑了一个。
可十分仔细的挑了,想着一定要亲手送给她。
等以后,还会有更大的,带钻的戒指。
只要她喜欢,那他都愿意送给她。
白梓拿出戒指在手上。
舒心喉咙一紧,唇角却是弯起一个微不可闻的弧度,然后慢慢的抬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白梓小心翼翼的把戒指套到她的手上。
十分适合。
一点没大,也一点没小。
白梓看着她的手,开心的不行,托着她的手,便是在手指上亲了好几下.
回去的时候房间里灯都已经熄灭了。
舒父和舒母一直保持着良好的作息时间,晚上十点钟就准时睡觉。
两人轻手轻脚的上了二层。
走上楼的时候,舒心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觉得这一幕十分熟悉。
“二层到底有什么,你为什么不让别人进?还有那天晚上,你对我做了什么?”
舒心想起那一天晚上,她半夜醒来,差点就要上二层
然后就看见白梓,如同暗夜的鬼魅。
后来她就晕倒了。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她也没有想起来,那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再提到这件事,白梓的表情显然不太自然。
他垂眼,往楼下看了一眼,再想起那天晚上。
“我下来你自己就晕倒了。”
白梓淡然回答。
自己晕倒
舒心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说:“不可能。”
无缘无故她怎么可能就自己晕倒了。
舒心正想再说什么,白梓突然就揽她过来亲了一下,吓得舒心睁大了眼,没反应过来。
门口舒喻和舒涵探过头,正好看见这一幕,舒喻一脸惊喜,然后马上捂住了舒涵的眼睛。
“涵涵不看,涵涵不看。”
然后抱住舒涵马上闪回了房间。
舒心推了白梓一下,红着脸瞪他,然后也没再理他,直接往前走了。
白梓看着她的背影,又往下面看了一眼。
其实那次是他把她给打晕的。
幸好他手轻,不然现在自己想想,都心疼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