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偃月很担心她的身体还没恢复,那孩子无法正常生长。
怀孕是件大事。
平安度过怀胎的十个月更是大事。
秦偃月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医术不自信。
“别担心。”东方璃安抚说,“我会让人准备最好的补品。”
秦偃月没有回应。
这脉象实在不寻常。
她心里有些堵得慌,决定还是等晚上进医药大楼一趟。
秦偃月与东方璃回到最初的那间屋子里。
一进屋,闻到了烤鸭和烧鸡的香味。
秦偃月瞧见桌子上烤得流油的烤鸭,泛着光泽的烤山鸡……
以及,那股香味充斥在鼻喉之间。
脸大变,又要吐。
“流星,将这两样菜端下去。”东方璃扶住秦偃月,大声吩咐着,“快点。”
流星不明所以,快速将烤鸭烧鸡撤走。
东方璃敞开窗子,直到香味散去,秦偃月才舒服了一些。
“心理作用,纯粹心理作用。”秦偃月喝了两口水压了一下恶心的感觉,“刚才吃的时候一点事都没有,吐了一阵回来,闻到味道就不行了。”
刚才明明闻着挺香的啊!
“我看着那滋滋冒油的模样就觉得恶心,刚才是怎么吃下去的……”
秦偃月说着,又想吐。
东方璃有些不知所措,“那,你想吃些什么?冰露粥?”
“我想到了,酸的。”
“流星,去买山楂,酸桔子。”
“对了,你去陆家把陆修喊来。”
流星觉得他们两个奇奇怪怪的。
这个时候橘子和山楂都没有成熟,只得看看谁家的地窖里有藏品,花高价买来。
流星招呼着人买来酸桔子和山楂之后,转头去了陆家。
一刻钟之后。
“小师妹!”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穿透了好几层楼。
头发花白的陆觐一步两个台阶,虎虎生威地冲到包厢里来。
“我来啦!小师妹想我了没?”
秦偃月没想到陆觐会来,有些讶异,“师兄,你,被放出来了?”
“这是什么话?谁敢关我老人家?我老人家那是闭关去了。”陆觐吹起胡子。
“先不说这些,小师妹,你真的有喜了?”
秦偃月嘴角抽了一下,八字还没一撇呢,这老头就给大声宣扬出去了。
“师兄,你别嚷嚷,先不说我还不确定是不是,就算是确定了,前三个月也不能到处宣扬,等过了三个月再公布也不迟。”
“这倒也是,快,让我来看看。”陆觐拉着秦偃月坐下,细细把脉。
陆觐狂喜的表情逐渐僵住。
他不死心地从右手换到左手,来回重复了好几次。
“小师妹,是不是弄错了?”陆觐衬度了好一会,才说,“你的脉象,不像是怀孕的。”
“我就说我没诊断出错。”秦偃月皱着眉,“师兄,你说是不是因为时间不足,脉象才没反应?”
比起脉象反应来,她更信任试纸。
早孕试纸,名为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检测试纸,反应灵敏,特异性高,比把脉靠谱。
“这也有可能。”陆觐说,“等过一个月再试试,这段时间你要好好养着,我让人送一些补品去。”
“不必了。”
“不必。”
秦偃月和东方璃异口同声。
陆觐斜睨了东方璃一眼,“老七,我给我小师妹送东西,有你什么事?怎么哪都有你?”
“偃月怀的是我的孩子,她是我的王妃,你觉得有我什么事?”
陆觐冷笑,“你的?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我呸,这孩子是我小师妹的,至于是不是你的,鬼知道!”
秦偃月一脸黑线。
陆觐一把年纪了,真是拉仇恨一把好手。
“老七,师兄,你们先别吵。”秦偃月说,“前三个月非常不稳定,试纸也有可能出错,我得再测试,这三个月还是别声张。”
“万一是个误会,公布出去之后再发现不是怀孕,那不就成笑话了吗?”
陆觐想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
“行吧,我听小师妹的。”陆觐坐下来。
秦偃月吃了两瓣酸桔子,“师兄,你禁足结束了?”
陆觐被关押后,她想去看望看望。
宜阳王一口回绝,也不让往里面递东西,无奈之下,她也只能干等着,没想到师兄自己跑来了。
“什么叫禁足?”陆觐不高兴,“不是说了我老人家是在闭关?是我嘱咐重明不让人靠近的,有人靠近就会断了我的思路。那本书写完后,我就出来了。”
陆觐大手一挥,“当时我见那清音公主中了乌头碱的毒,以为是她得罪了小师妹你,就将这件事揽了下来。后来你把清音公主的毒解开后,重华也不敢再关押我,请我回家,我拒绝了。”
“我挺喜欢那个地方,没人烦我,美酒不断,我喝了酒就写书,把太医院那群崽子们统计上的案例整合修改,删删减减这接近三个月时间,已经全部写完。”
“我待在那里无事可做,就回家了。”
陆觐眉飞色舞的。
昨天才回家,还没来得及去找小师妹呢,一个叫流星的小童来请陆修,说什么七王妃干呕还要吃酸桔子吃山楂。
陆觐听得狂喜,直接跑了过来。
“原来是这样。”秦偃月给陆觐斟茶,“这些天,辛苦了。”
“不辛苦,倒是小师妹你,我实在没想到你能将乌头碱的毒解开。”
“不是我解的,说实话,我当时束手无策。”秦偃月说,“清音公主服下了百花丸护住了最后一丝心脉,又服用了一种名为凤凰羯的药物,以毒攻毒,破而后立,才侥幸解了。”八壹中文網
那个过程,现在想想还有些惊心动魄的。
“凤凰羯?”陆觐纳闷,“你做的?”
“是我跟太医院的一位太医一起做的。”
“太医院还有人有这种本事?他叫什么名字?”
“他,姓白。”秦偃月瞥了东方璃一眼。
“白?”陆觐若有所思,“说起姓白的,我记忆里倒是知道一个,那家伙用毒相当厉害。叫什么名字来着?我想不起来了。”
“白渊?”秦偃月提示道。
“不是这个名字。”陆觐捋着胡子,“时间太久远了,最起码也得五六十年前了,不记得不记得。”
秦偃月挑眉。
五六十年前,那极有可能是白临渊的爷爷或者太爷爷一辈的。
这倒是有点意思了。
她一直以为白临渊那种变态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