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零落,在凌厉的杀气下,摇摇欲坠的雪花承受不住压力簌簌飘下。
杀气成刃,伴随着冷风和飘雪,悉数笼罩在秦偃月身上。
美景变成地狱。
“璃哥哥。”苏点晴搂住东方璃的腰际,小脸苍白,不停抽噎着,“我好害怕。”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她明明已经嫁给璃哥哥了,为什么还不知足?”
“我明明已经远离璃哥哥,可,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
“璃哥哥,我好难过,好害怕。”
她哭得梨花带雨,窝在东方璃怀里,身体颤抖不已。
东方璃目光复杂,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晴儿,有没有受伤?”八壹中文網
苏点晴摇了摇头,“幸好璃哥哥及时赶到,我没事。”
“璃哥哥,我害怕。”
“别怕,有我。”东方璃的声音变冷,他抬起头,盯着秦偃月,眸子里的柔情悉数被杀气代替。
风起,肃杀。
日暮西山,在东方璃释放出来的杀气之下,天气也阴沉了几分。
冻云黯淡,栖息在假山角落里的孤鸿似是受到了惊吓,惊叫着飞向暮天之中,树木摇落,残叶与雪凋零而下。
风骤起,吹动着秦偃月的头发和衣衫。
“秦偃月!”
“东方璃,你不用吼我,我可以告诉你,我什么都没有做。”秦偃月用极为平静的声调,直面着他。
“什么都没做?秦偃月,你当本王是瞎子吗?”东方璃看着她波澜不惊的样子,心底,涌起一股怒火。
那股怒火就像小火苗,在某些异样情绪的推波助澜下,慢慢扩大,最终,怒火燎原,充斥胸腔。
“我警告过你的,你要是敢动晴儿一根手指,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璃哥哥,我没事的,秦姑娘不是故意的,你不要责怪她。我……都怪我不好,你别生气。”苏点晴无辜的大眼睛里泪水不停涌出。
“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小心才跌落下去的,璃哥哥,是真的,秦姑娘肯定不是故意害我的。”
秦偃月冷眼看着苏点晴的表演,深深地叹气。
苏点晴不是要将她推下去,而是陷害她。
或者,是苏点晴看到了东方璃出现,才改了主意。
不管哪种,都是很拙劣的手段。
这么拙劣的陷害,东方璃却信了。
“道歉。”东方璃呵斥道,“秦偃月,晴儿没出事,本王不想太计较,只要你肯道歉。”
苏点晴眼底阴沉。
东方璃说不计较?
“璃哥哥,不用道歉的,这不是秦姑娘的错,是我的错,我没事的,你千万不要为难秦姑娘。”她将头抵在东方璃怀里,遮住眼底的冰冷。
“秦偃月,道歉。”东方璃脸色铁青。
“我凭什么道歉?”秦偃月直视着他,“东方璃,我再说一遍,我什么都没做,的确是你眼瞎了。”
不仅眼睛瞎了,心也瞎了。
“你!”东方璃脸色漆黑。
杀气缠绕到秦偃月身上,没有功夫的秦偃月在这股如泰山压顶的磅礴杀气之中,冷汗淋漓,呼吸急促。
她几乎要靠扶住栏杆才能站立。
秦偃月看着苏点晴得意的模样,看着东方璃为了这个女人对她释放出可怕的杀气。
心底,涌起一股无名怒火。
“呵,苏点晴,现在这种结果,你应该满意了吧?你的璃哥哥还是你的。”秦偃月强压住徒手撕碎这朵绿茶白脸的冲动,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你如果想通过这种方式来验证他对你的感情,恭喜你,你赢了。”
“所以,你以后可不可以离我远一点?”
“你又当表子又立牌坊我不想管,但,你当你的表子,我走我的独木桥,今天这个哑巴亏我吃了,祝你们幸福。也请你不要再继续表演,凡事要适可而止。”
苏点晴将指甲扣在肉里,一抽一抽的,“你,我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要这么骂我?我一个清白姑娘,你竟用这种词语来形容我?”
“璃哥哥,士可杀不可辱,我被人欺凌,还被人用如此恶毒不堪的话来形容,若是传出去,我该怎么做人?人言可畏,我,我不活了。”
东方璃的脸色难看得要命。
表子,这个词对一个大家闺秀来说,是致命的侮辱。
名声如女子的生命,秦偃月是想将晴儿逼向死路。
“秦偃月,道歉。”
秦偃月呼出一口气,觉得有些心累,也不想再理会他们,抄手往下走去。
东方璃看着置若罔闻的秦偃月,心头那股怒火更盛。
中烧的火气将他平日里隐藏着的所有情绪化为愤怒,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充满了无尽的血色。
血色笼罩着秦偃月,怒涛狂起。
寒风伴随着凌厉的掌风袭来。
啪!
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声响,掌风落在了秦偃月脸上。
在那一瞬间,天地之间失去声音。
眼前的一切像是变缓了一般,在蔓延的血色中,秦偃月看着得意洋洋的苏点晴,嗜血的东方璃,慢慢飘落的残叶,惊起的飞鸿……
这些慢动作充斥,放大,天地暗哑,声音消散,色彩顿失。
这种奇怪的感觉持续了好一阵,周围的声音才慢慢恢复,只是耳朵依然嗡嗡直响,口中腥甜腥甜的,被打过的半边脸上没有知觉。
有温热的液体从嘴角渗出,一滴滴落到雪中。
“秦偃月,你在王府中狠毒撒泼本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万万不该伤害晴儿,更不该侮辱晴儿。”东方璃眸子里带着嗜血杀意。
“昨天本王特意提醒过你,让你离着晴儿远一点,你是将本王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东方璃的这一巴掌打得太狠,秦偃月懵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
她擦了擦嘴角。
看到手上的鲜血之后,嗓子发紧,鲜血恐惧症又犯了,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被打出血了?
秦偃月冷冷地笑着,东方璃够狠。
她费了好大劲才将鲜血擦掉,她用袖子遮盖住颤抖的手。
再次抬眼时,那张因印了血手印而狼狈不堪的脸上笑容明朗。
“你刚才,用哪只手打的我?”她望着东方璃。
“左手?不对,是右手。”她的声音很平静,明明是笑着的,却带着令人心惊的寒气。
在那笑容里释放出的寒气凌厉,就像是穿着单衣站在冰天雪地中一般,除了发抖,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