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贺家的晚饭吃得十分轻松愉悦,崔妍与贺云锋对于二人感情方面的事并未多问,对待江凛的态度也不错,基本已经是钦定的儿媳妇了。
江凛本来以为见家长会是门大关卡,没想到如此轻松地就跨过去了。
饭后,天色已经不早,江凛搭贺从泽的车打算回去。
谁知江凛刚拉开副驾车门打算坐进去,某人便已经从身后贴了上来,一双手臂轻轻巧巧地环上她腰身,她背靠他胸膛,一片温热。
贺从泽将下颌靠在她锁骨处,轻吻了吻她的脖颈,眼神落在那片白皙肌肤上的红痕,他眸色微沉,只觉得自己现在对江凛实在是食髓知味,这女人分明什么都没做,他便已经有些燥。
他的呼吸似有若无地轻扫过她的皮肤,江凛觉得痒,不太舒服地蹙了蹙眉,随即稍稍偏过脑袋,抬手要推他的脸。
然而手刚抬起来,还没碰到他,便被贺从泽趁机在掌心亲了口,江凛不禁啧了声,收回手:“你腻歪个什么劲儿?”
“证也领了,家长也见了,什么时候过来跟我住?”腻腻歪歪的贺公子恍若未闻,仍旧环着怀中的女人,嗅着颈边香,低笑:“我和闹总都很期待有你的生活。”
江凛不置可否,她只挑挑眉,并不急着回应,只问:“同居能给我带来什么便利?”
“睡前醒后各一吻,一日三餐我包,家务不用你管,上班车接车送,还有萌宠陪玩。”贺从泽勾唇,眸中含着浅淡的光泽,“最重要的是……”
他凑到她耳边,刻意将嗓音压低,语气暧昧而缱绻:“私人暖床服务。”
江凛闻声微顿,随即嗤笑了声。
真不愧是他贺从泽,能把满脑子的黄色废料说得这么正经。
……不过不得不说,这些条件都很诱人。
嗯,她绝对不是因为最后的那个“私人暖床服务”才答应的。
“送我回去,我收拾收拾东西。”江凛开口道,侧首拍拍他的脸颊,“以后等着每晚给我暖床。”
“妥了。”贺从泽扬眉,趁机俯首在她唇间偷了个香,勾着嘴角开始期待接下来的幸福同居生活。
江凛其实也没什么东西,无非就是些衣服鞋子化妆品等等,她回到住处后便径直去了卧室,将自己的行李箱翻出来,随后便开始忙活了。
贺从泽早就来这不止两三次,江凛家里着实是没什么看头,他索性靠在墙边旁观,抱着臂好不悠闲。
江凛看他也是闲的难受,遂头也不抬地道了句:“你去卫生间,帮我收拾一下洗漱用品。”
贺从泽不急不慢地开口:“那些东西没必要拿着。”
江凛抬头看了他一眼,挑眉似乎是在问他什么意思。
贺从泽好整以暇地瞧着她,笑意温雅,“我早就准备好了。”
江凛:“……”
看来这厮是蓄谋已久了啊:)
正好还省得她再去买了,江凛打开衣柜,她衣服不算多,一个稍大的行李箱便能装下,轻轻松松就收拾了起来。
江凛正在卧室中叠着衣服,便听男人悠哉道:“等你有空了,我们就开始安排婚礼吧。”
江凛的手一顿。
他继而道,言语带笑:“不知道我现在有没有资格,让你心甘情愿地踏进婚纱店?”
江凛听着贺从泽这句话有些耳熟,仔细想了想,便记起之前二人一起陪林天航去选礼服的时候,她曾经说过类似的话。
她都快要没印象了,没想到他还记得。
“最近医院工作有点多,过段时间吧。”江凛回他,她之前因为各种原因休的假太多了,也着实不好再请假。
贺从泽表示可以理解,毕竟江凛这女人自带意外bug,闲着没事就出点问题,估计周围人都习以为常了。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
他低眉敛目,看向自己左手无名指处的戒指,问她:“对了凛凛,这两个对戒你是什么时候买的?”
江凛听到他这个问题后,停顿了也就大概半秒钟,随后开口时语气听起来云淡风轻,好像真就是这么回事:“回京都后不久,某天下班的时候我看着摆在橱柜里挺顺眼,就买了。”
贺从泽闻言却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哦?那看来还是一时兴起。”
贺从泽隔三差五就开车接送江凛,他又怎会不知道,其实a院附近根本就没有首饰店,商业区在更远的地方,她下班怎么会路过?
肯定是她特意过去挑选买下的。
江凛眉尾跳了跳,耳根子有点儿热,不耐烦道:“废什么话,难不成我早就打算好了吗?”
天知道贺从泽爱死了她口是心非的模样。
啧啧两声,他倒也不去揭穿她,只笑:“没事,就算是你临时起意买下来的,放我这也是个宝贝。”
就算是要把这戒指当传家宝供起来,贺从泽觉得自己都是甘之如饴的。
江凛瞥他,“说话别这么卑卑微微的,搞得我很渣一样。”
贺从泽抚心作痛心状,叹息:“行,不是你用完我就晾一边的时候了。”
江凛:“……”
渣女凛对卑微泽哑口无言,也自觉理亏,只得迅速将行李箱收拾好,封好并到一起。
她又检查了一遍屋子,确认没有什么落下的东西后,便同贺从泽一起离开了。
——反正两个都是他的房子,住哪个没差。
江凛对于长期利益向来是没什么抵抗力的,想到搬过去以后自己的生活基本上就是三点一线,以后还有美男萌宠作陪,她觉得这条件还是不错的。
抵达住所后,江凛没让贺从泽帮忙,自个儿将行李箱给一路拖过去,贺从泽这边刚掏出钥匙将门给打开,江凛便瞧见有抹雪白的影子自门口闪过。
闹总本来是冲着自家铲屎官抱过去的,谁知余光瞥到了贺从泽身边的江凛,登时一个大转向,十分欢乐地挂到了江凛小腿上,喵喵叫着,声音又软又糯。
贺从泽见此不禁蹙起眉,将闹总给拎了起来,有些嫌弃道:“闹总你怎么回事儿,都绝育了还贪图美色?”
闹总被冷不防挪到他面前,登时炸毛呲牙,仿佛听懂了他的话,一双碧蓝色的眸凶巴巴地瞪着他。
“你凶也不管用。”贺从泽无情嗤笑,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闹总,眉眼间略含讽刺:“以后晚上都别想进卧室了,窝里呆着去吧。”
江凛:“……”
什么玩意儿,好好的怎么又变色了?
江凛来到卧室后,将衣柜拉开准备把自己的衣服放进去,在看到贺从泽那堆风格迥异的服装后,她愣了愣。
这人能将西装革履和流行潮牌同时拥有,毕竟是有皮囊加持,不然也难怪能驾驭各种风格。
对比之下,江凛便发现自己的衣服还真是单调没看头,她摇摇头,迅速把行李箱给清空后,便推到角落中,彻底完事儿。
贺从泽正在外面喂闹总猫粮,闹总似乎有些闹脾气,江凛将脑袋探出去,对楼下的一人一猫道:“浴袍在哪,我要洗澡。”
贺从泽一把按住躁动的闹总,抬首回应:“卫生间柜子里第二个格。”
江凛噢了声,遂拿着换洗内/衣走进卫生间,果然在柜子中找到了叠好的浴袍,一黑一白,情侣款。
……这都搞情侣的,还挺讲究。
江凛将那个白色的拿出来挂在旁边,随后便进去沐浴了。
待贺从泽收拾好闹总,走进卧室时,江凛已经坐在床边吹头发了,一双纤细白皙的腿搭在床沿处,直晃他的眼。
江凛显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穿得有多危险,浴袍本就松垮,她在腰间系了个扣,坐下时浴袍微敞,只能虚虚掩住胸前风光。
贺从泽的喉结滚了滚,突然有些后悔刚才跟闹总浪费时间,放着大好的共浴机会不去,着实令人扼腕。
念此他默默在心底叹息,江凛抬眼便对上他视线,皱皱眉头:“怎么了?”
“没怎么。”贺从泽轻笑,随手将外套挂在衣架上,“就是突然觉得,只要是和你在一起,这种平淡生活也挺好的。”
这人满嘴情话,有事没事就蹦出来一句,江凛都习以为常了,懒懒嗯了声,继续吹头发。
贺从泽见时间不早,便也去冲了个澡,顺便将戒指摘下来放到洗手台上,这小东西他可真是当成宝贝守着的,绝对不能碰了水。
洗漱过后,他简单围了条浴巾,边擦着滴水的发丝边走出浴室,拿起洗手台上的戒指打量着,实在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贺从泽刚抬起唇角,却发现戒指被强光一照,似乎有一处的阴影有些残缺,他蹙眉,发现是在戒指内侧。
贺从泽心下微动,当即将戒指转换了个角度,这才得以看清戒指内侧,竟然是有几个字母的。
他眯眸,在心底缓缓念出——
“dawn”。
黎明,曙光,佛晓。
贺从泽愣了有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笑出声来。
——这女人表达爱意的方式,还真是隐晦。
他凝视着那四个字母,有温暖柔软的情感自心口溢出,缓缓充斥整个胸膛,一颗心被欣喜与感动环绕着,感受难言。
贺从泽眼底一片柔和,他随便擦了擦头发,半干后便将浴袍换上,推门而出。
江凛吹干头发后便靠在床头玩手机,听闻声响她懒懒抬眼,拍拍身边位置:“暖床,赶紧的。”
“不急。”贺从泽轻笑,上前轻扣住她肩膀,在他耳侧暧昧低声:“今晚一起暖。”
江凛啧了声,正要推开这个没正经的,便被贺从泽单手夺过手机扔到床头柜上,随后她还未来得及开口出声,便已经被他吻上。
江凛被他揽着腰压下,贺从泽也不知怎么回事,热切得很,她推拒不得,被迫跟着他的步调走,不多久便没了力气。
江凛想挣,奈何被他扣着手,二人十指相扣,缠的难舍难分,她的浴袍早就散开,本来觉得冷,但贺从泽贴了过来,倒也还好。
兴致上来,江凛索性就不管了,觉得不能就自个儿挨冻,遂错开贺从泽的唇,微微躬身咬住他领口,一偏脑袋,他的浴袍便也松散了。
……
江凛忽然觉得不大对劲,拧着眉去看贺从泽,果然在他眼底瞧见了朦胧酒意。
“你他妈真是……”他似是有些气,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发作,便皮笑肉不笑地:“江凛,你还真是有让我发疯的资本。”
江凛不置可否,挑眉回应之,“什么?”
不是装傻,是真没听懂。
“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你什么时候下班我能不知道?”贺从泽见她这样,心下愈发觉得憋屈,无名火不知该往哪儿撒:“给你打电话也打不通,你这是想急死我?”
江凛闻言顿了顿,这才想起自己为了不让贺从泽干扰工作,临时将联系方式给拉进了黑名单,后来忙完之后……就给忘了。
属实乌龙事件。
江凛正欲开口解释,然而某人却突然单手发力,她撤身不及,竟就这么生生撞入他怀里。
酒香氤氲开来,夹杂着清冽的气息,将她包围。
江凛十分冷静,美男在前尚且不为所动:“贺从泽,你喝醉了。”
“那正好。”贺从泽单手抬起她下颌,似笑非笑,“酒醉壮人胆。”
他轻笑,姿态慵懒,俯身缓缓接近她,咬着她耳朵:“凛凛,刚才没昨晚的事,不觉得遗憾么?”
男人温热的呼吸触及耳部的敏感地带,仿佛有轻微的电流滑过,江凛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怎么着都舒服不起来。
什么狗屁酒醉壮人胆,她看他就是胆大借醉酒。
贺从泽的注意力始终放在江凛身上,未曾察觉到身后有人在接近,他只低眉敛目,眼底映着怀中女人的容颜,于他似乎正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想什么便做什么,贺从泽从来不差这点胆子。
江凛当即察觉不妙,抬手就要推,却不想贺从泽早就料想到她会这般,就着她的力道倾身,伸臂紧紧锢住了她的腰肢。
江凛的应对办法多了去,她当即偏过脑袋,男人却低低笑了声,也随着她迎上去,双唇最终还是相触。
并且由于江凛的挣扎,简直就像是她强吻了他一般。
江凛在这方面永远被动,偏偏她最不喜欢被人压着,即使不得要领,也要跟贺从泽死磕到底,绝不认输。
贺从泽刚好就算准了她这脾性,因此这吻他全然是循循善诱,而她哪知男人的小心思,直接就落入圈套。
虽然下唇被她方才嗑得有些作痛,不过完全不影响贺从泽的大好心情,然而就在此时,怀中人似是来了脾气,一口咬上他下唇,力道不轻。
贺从泽隐隐吃痛,他吻了她几下,这才松开,笑:“你这女人,下嘴还真是凶狠……”
江凛蹙眉,实在不想继续跟他耗时间,去推开他:“放开……”
话未说完,男人再度俯首吻住她,但这次不同,整个局势突然逆转,贺从泽完全成为了主导者和索取方。他摁着她的腰身紧紧贴合自己,温热的吻从她唇畔蔓延到脸颊,空气中倏然窜起一把名为欲/望的火。
江凛并不耽于情爱,她迎上去,贺从泽见她又要咬,扣在她下颌处的手指无声一紧。江凛始料未及,虽然及时防备,却还是不经意将唇轻启,给了对方乘胜追击的机会。
他张口含住她的,这个吻极具侵占性,甚至混杂了更深层次的意味,二人当真唇枪舌战,分明是暧昧的举动,却活像在打仗。
面对江凛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以吻封缄,贺从泽始终抱有这个想法,如今终于有了实践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江凛浑身巨震,大脑暂时当机,以至于她没能瞬间做出反应,只觉男子独有的清冽气息萦绕唇齿,竟意外的不感到抵触。
直到某人得寸进尺地轻咬她下唇,江凛才回过神来,有些恼怒地咬了回去,权当报复。
却刚好顺了贺从泽的意。
他低笑,将这吻转而温柔,缱绻情意袒露,他不急不躁,逗弄似的引着她,男女在这种事上的差别好似在这时才清晰明了。
……
贺从泽压着嗓子问她:“戒指里的单词,你让人刻的?”
江凛这会儿哪里腾得出心思应付他,只回:“别问我,自己琢磨去……”
贺从泽被她这回应给搞得满心无奈,便也不再问,将注意力转移到正事上,不多久,江凛只觉脑中炸开一瞬的空茫,她阖上眼,气息有些不稳。
贺从泽吻了吻她有些发烫的脸颊,嗓音沙哑:“你这女人,坦诚点能怎么着?”
江凛懒懒抬眼,觉得刚才被伺候的不错,便大发慈悲撑起身子,附在他耳边说了三个字。
贺从泽微怔,反应过来时她已经翻身下床,走向浴室了。
他侧首,对她背影道:“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江凛摆手拒绝,淡声:“好话就说一遍,听没听清随你。”
他怎么可能没听清?
那一瞬间的真情吐露,他是要记一辈子的。
贺从泽唇角微扬,开口道:“我也爱你。”
江凛脚步一顿,没应声,耳根有点儿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