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竟赛办公室。
顾歆听完胡寒的话清亮的眸子淡淡一掀,还没给出回应,就见胡寒忽然一低头,从桌面拿出好几张物理考试试卷。
“自己看看。”
胡塞抬手一指,那严肃的神色里,还隐隐藏着几分激动。
顾歆毕竟是历经一千多年的颠沛流离才能重活于世的人,且她前世虽然不学无术,可并不是笨,相反,她的智商很高。
她也不动,只是余光在面前卷子上扫了一圈后,才慢慢开口,“哦,这是我以前的卷子啊,都没及格呢,胡老师,现在才秋后算账找家长,也太那啥了吧。”
胡寒老师一听,抬了抬眼镜,竟然对顾歆的态度不以为意,反而又抬手一指,“看看这题……还有这题……这题……”
顾歆不置可否的,往前伸了伸脖子,继续道,“昂,我做的,代入公式求解嘛。”
多简单。
“是啊!”胡寒听到这,一脸肃色终于退去,还干脆站起身,指着那几道题,“顾歆同学,难道你都没什么想说的吗?”
说完,胡寒又顾自背着手,来回踱步,“是我失策了啊,是我失职啊……是我啊这……”
物理组办公室里此时并不只有顾歆和胡寒老师两个人,其中一名助理老师也是今年刚毕业跟着胡寒实习的,原本在低头写着什么,但是,顾歆进来时,不知是动静还是突然的一抹光,他就忍不住多看一眼。
不得不说,小姑娘的确是长得很惹眼。
只是,更重要的是,现在胡寒老师的反应。
能被人安上胡大阎王的称号可不是假的,胡老师很严厉,很少夸过一个人,脸上也鲜少露出这种激动之色。
哦,盛超和宁方圆偶尔作对某道题时,他的眼里才微微光亮。
这会子……
助理老师觉得太不可思议,侧了侧头,偷偷往这边桌面的试卷看。
这一看……
唔,五十五分,三十四,四十八分……哦,还有八分的……
助理老师觉得三观颠覆了。
而这时,胡寒突然轻轻一拍桌子,分贝大了些,也更激动了些。
“如果不是你这次数学考得这么好,我被人提醒,真是没想通这个,顾歆,你对物理很有天分啊。”
顾歆,“……”
看着一脸兴奋的胡寒,忽然就特别平静。
她是天才啊,她本来就知道,只是,为了这个答案,她付出了家人和自己的生命。
“顾歆,有没有兴趣,来物理竟赛组,嗯?”
胡寒终于发出邀请。
他语气郑重,与顾歆前世里胡寒每次到她分数,面色摇头叹气,暴跳如雷再到失望的面孔截然不同。
她本来还想着后面物理考试来证明自己,引起胡寒老师注意,没曾想,胡老师这么负责任。
诚然,她也知道她考的年级第三势必会有后续,却也没想到,把很多机会大大提前。
“有。”
她点头。
前世她被养歪而失去的光环,今世,她都会一一一讨回来。
没想到她答得这么痛快,毕竟,高三了嘛,还是有很多学生把心思放到高考上去了。
胡寒老师脸上倒时立马释放出几分笑意,“好,每天下午放学,就到这里来上一节课,从今天开始。”
“好。”
顾歆很郑重的点了点头。
“不过,以防万一,你还是最好请家长……”
胡寒老师话音未落,就见门忽然被推开。
“胡老师,顾歆作弊这事我们不知道!”
人未进来,声音已经传遍。
顾歆转身,看着一身雍容富贵的顾老太太,眸子一掀。
紧接着,看到她身后的顾思思,再想到这一切,瞬间了然。
啧。
胡寒老师看着这位一看身份不低的老太太,怔了怔,刚要说什么。
顾老太太猛地看到桌面上分数参差不齐的卷子,老眸瞬间冷下,“顾歆,天啊,看你卷子……”
又干脆的看向胡寒,“老师,没事,你怎么处理我们都配合,让顾歆道歉,还是赔钱,都行。”
“奶奶……”顾歆轻唤了一声。
“你别叫我,简直丢人!”
胡寒,“……”
视线不经地看向门口的顾思思,又看看老太太,最看看一脸平淡站在那里的顾歆,表情微妙。
他虽然主管无力竟赛,一心学术,可是顾歆算是学校的名人了,顾思思是她家助养女事儿他不想知道,也多少听到了一丝传闻。
可是,这是亲奶奶吧……
顾歆,是富二千金吧,是,亲生的吧……
不管,别人家的家事,胡寒也不好过问,须臾,态度温和地点了点头,“老太太,这不存在赔钱的事情……”
“那行可以让她当众道歉,但是,千万不能连累顾思思,她自己承担一切后果。”
“奶奶,没事,我没事。”
门口,顾思思见状,立马懂事地走了进来。
胡寒看了她,表情更微妙了,镜片后的眸色明显没了笑意,“老太太,我想,你可能误会了。”
“误会?”顾老太太脸上皱纹都快砸到顾歆脸上去了,“难不成,不止作弊,她还闯了什么大祸?”
胡寒面色一沉,“谁说顾歆作弊了?”
顾老太太气势汹汹的神色一怔,“不是,你这边,让请家长?”
胡寒一笑,“是,我是让说请家长,可是并不是说顾歆抄袭啊。”
“不是抄袭和她欺负同学怎么可能还要请家长?”
顾老太太一脸不相信。
顾思思轻敛着眉,本来高兴的心情一沉,莫名觉得这气氛不太对。
她慢慢看向顾歆,就见顾歆正看着她,慢慢开口,“顾思思,你怎么能偷听老师说话呢?”
顾思思,“……”
“胡老师让找家长,怎么就不能是好事情呢?”
“你能有什么好事?”
顾老太太到底活了几十年了,看着胡老师的面上笑意少了几分,也觉得不太对。
“当然有好事。”
门外,忽然又传来声音。
那独特的音色,顾歆一怔,抬眼朝门口看去。
身姿挺拔俊雅的年轻男人,只是随意往那一站,就让人眼底生光,不敢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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