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莱文?”
一提起自己的弟弟,德莱厄斯就不住地摇头。
神色之中,还带上了明显的恨铁不成钢,“那小子,早就离开我的战团了!”
“哦?”
斯维因眼底闪过一丝异光,“为什么?”
“我记得你们兄弟感情很不错。”
“别提了。”德莱厄斯叹了口气,“我根本就搞不懂,那小子到底想要什么。”
“在军队里整天想的就是出个人风头,从来不会想着和其他人合作。”
“见鬼,这可是军队,他以为战争是能靠一个人就能赢的吗!?”
见他越来越激动,斯维因主动上前安抚了一番。
德莱厄斯也平静了下来。
可是言语中的不满仍在,“我先前听说,那小子在一些清算竞技场干活,还算能勉强生活。”
“但是最近又不行了,被赶回了诺克萨斯,变得越来越萎靡不振,居然天天流连于酒馆和赌馆,活的像条烂狗。”
“这个臭小子,真是混账得不成样子!”
见德莱厄斯唉声叹气,对这个弟弟算是操碎了心。
两个人都是糙汉子,都不太会表达,所以有时候身为哥哥的德莱厄斯,即便是想关心弟弟,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
而且自己的事也一大堆烂摊子,久而久之索性就不管了。
德莱文自觉混得失败,更是觉得没有面子,自然不会主动来找自己这个混得风生水起的大哥。
二人又相互寒暄了一番,德莱厄斯便主动请辞了。
屋内只剩下了叶泽,斯维因和卡特琳娜三人。
叶泽有些不解,“为什么不把他也拉进来?”
“他不是诺克萨斯之手吗?对这次事件来说,绝对会是一个强大的助力。”
“不,正是因为他是诺克萨斯之手,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斯维因解释道:“比起助力,有时候甚至会产生更大的阻力。”
“我会需要他的力量,但不是现在。”
“走吧,先回我家。”
三人也起身,离开了这间小小的驿站。
……
斯维因的住处,比叶泽想象中的更加壮观。
这座宅邸——不,这根本就不像是一间宅子,更像是一座小型的战争堡垒。
与其他诺克萨斯的建筑一样,这座巨大的建筑物也通体呈白色,而且建筑风格庄严,房檐都有墙垛。
那座铁质的门扉也是格外巨大,就像是一座城门立在众人面前。
叶泽看到城楼之上,有不少弩炮架在那里,一看就不是吓唬人用的。
推开门进入,立刻就能看到一排士兵,他们直直地在矗立在两侧,在夹道欢迎。
这些人都身穿黑色的甲胄,不过款式都与寻常诺克萨斯制式装备截然不同,显然是斯维因家养的私兵。
他们的武器也更显精良。
叶泽甚至看到了不少德玛西亚钢制作的利剑,精致程度远超战场上的那些寻常货色。
建筑内部还装着小型喷泉,以及人造花坛,旁边时不时地还走过一群赏心悦目的女仆。
继续深入,一座城堡出现在了叶泽面前,这才是接下来真正的居住地。
卡特琳娜全程面无表情,始终全神贯注地盯着那把弓,可以算得上是尽职尽责。
反观叶泽在进入金碧辉煌的城堡之后,整个人都快麻木了。
原来这就是贵族的奢靡生活吗?
爱了爱了。
斯维因十分贴心,还给二人安排了一个临近的住处,方面到时相互沟通。
一直处于呆滞状态的卡特琳娜,这才终于出现了一点反应。
“不行,我得和师父住在一起,否则观察不到我的修炼课程,算我不合格怎么办?”
叶泽顿时泪目,欣然表示同意。
斯维因很好说话,立刻给他们选择了另一个相对大一点的房间。
推开门的那一刻,叶泽愣住了。
这房间也忒大了!
它大就大吧,中间居然还有一层隔断,硬生生的给拆分成了两个房间。
两张床隔得也是相当远。
你说它是一个房间吧,它中间有严严实实的隔断,显得不近人情。
你说它不是一个房间吧,诶,它还真是!毕竟就一个门。
看着斯维因用心良苦的眼神,叶泽湿润了眼眶。
斯维因开口道:“好,你们就安心住下。”
“至于安全问题,你们尽管可以放心,这里绝对是不朽堡垒最安全的几个地方之一。”
“我可以打包票,不可能有人能闯入这里。”
叶泽能感知到他话中的骄傲。
毕竟是到了自己家,这点自豪感也是应当的。
斯维因表示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先走了一步。
一路走来也算是惊险万分,叶泽略感心累,早早地爬上了床,准备好好睡上一觉。
随口道:“卡特琳娜,要好好专注于修炼,除了吃饭上厕所尽量别到处乱跑,要集中。”
“修行的第一步,就是要先学会静心。”
卡特琳娜像是受到了鼓舞,紧盯着这把弓变得越发专注了。
叶泽转身睡去。
嗯,这样她应该就不会带着那把弓随便跑了。
自己也能安心睡个好觉。
……
夜晚。
一轮满月映在不规则的鹅卵石路上,如同一群默默注视的眼睛。
这条街位于诺克萨斯城内较为古老、较为富裕的区域——莫尔托拉。
也叫铁大门。
街两边的房屋都用石块砌成,精湛的工艺或许出自某位战争石匠之手。
街道的深处,有一道银皮树风干木材质的双扇大门,带着红色纹理的黑色大理石墙挡住其它去路。
高墙之内的豪宅使用一种苍白的石头建成,威严庄重但又不是独石一块——许多诺克萨斯大型建筑都是如此。
这幢宅子并没有遵循特定某一种建筑风格,而是融合了过去几百年里,不同时期的建筑风潮。
在所有奇特之处中,格外醒目的是主楼上高高立起的粗糙塔楼,单是它的比例就显得突兀。
这座塔楼给人感觉,整座建筑都是围绕着某个古代萨满的老巢建起来的。
似乎这幢大宅的每个角度,都在展示帝国逝去的一个时代。
宅子的窗户全都紧闭,唯一能看到的光亮是在塔楼顶端的猩红色柔光。
一道充满教养、风度的身影,身穿猩红色长袍,半斜在那唯一的软椅上。
手中的高脚杯中注满了血红色的液体,他正举杯,端详着天空之上的那轮满月。
月光洒落,映照出了他苍白的脸颊,以及过分英俊的面庞。
他的似乎心情不是太好,手背青筋暴突,隐约间身体都在颤抖。八壹中文網
果不其然,手中的高脚杯被捏碎了,血红色的液体撒了一地。
他像是没发现这一切,在喃喃自语。
“为什么,这座城里会有暗裔的恶臭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