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象斗说到做到,这让付心寒还是有些敬佩的。
付心寒把目光看向雁凌雪,然后说道:“雁小姐,这笔假一赔十的买卖,是你的。我不过是你请的掌眼师父,雁小姐,你自己作定夺吧?。”
雁凌雪看着曾象斗如此失魂落魄,她也是心中不忍。
再加上曾象斗本不是故意售假,他也是自己被人骗了,高价从国外收了个次品,雁凌雪也没有问罪曾象斗的意思。
雁凌雪想了一下,然后说道:“曾老板,算了吧。本小姐不差你这家店。不过这件事不能就这么了事,我限你一个星期,不,五天,你给我弄一个像样的古董过来,不许再是假货了!否则本小姐不会再这么大度放过你的。”
曾象斗听到雁凌雪不追究假一赔十的事情,曾象斗顿时人像是重获灵魂一般,顿时脸上又有了血色。
付心寒看着雁凌雪,心道,这个大小姐心地还算不错,也有些胸怀。
出了聚宝阁,雁凌雪还想拉着付心寒在水井巷闲逛,但是她接到了一个电话,好像是她的长辈,雁凌雪打电话的声音也变得文静好听起来。
电话一挂,雁凌雪要过付心寒的手机,付心寒有些莫名其妙,就看到雁凌雪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存到了付心寒的手机里。
“你听好了,你现在是本小姐御用鉴宝专家,听候本小姐的传唤,必须随叫随到。”
说罢,雁凌雪就把付心寒的手机扔给他,然后便一个扮酷的甩发转身,然后便先走了。
付心寒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他一人在水井巷里又转了一圈,最后也没找到什么能够拿到拍卖会的东西。
几天后。
江城白桦路监狱大门口的马路对面。
付心寒从出租车里走了下来,今天是马元君出狱的日子,付心寒没有开自己的奥迪。
他是在顾及马元君的情绪,马元君在狱中关了三年多,自己特意表现的过着很好的话,付心寒担心会让马元君觉得不舒服。
付心寒下了车,就看到穿着军绿色背心麦佳俊和拄着拐杖的花剑鸣已经到了。
付心寒走到他们身边,三人此刻一言不发的就站在监狱对面,默默的等候着马元君的出狱。
就在这时,一辆收废品的三轮车缓缓的骑了过来。
一个六十岁的老者,把三轮车停在了监狱的门口,然后他就蹲在树下,目光深邃的望着监狱那扇黑漆漆的铁门。
半个小时,监狱的大门敞开。
一个胡子没有剃的很干净,穿着件无色短袖,校服一样的条绒白色运动裤的男的,手里提着一个水桶,水桶里摆放的都是一些牙膏之类的简单生活用品。
走出来的男人显得比同龄人都苍老一些,他看上去仿佛有三十岁了一般。
马元君顶着中午的烈阳走出监狱铁门,他刚走出监狱铁门,身后的铁门便毫不停歇的再次关紧。
一束强烈的光芒从树叶的缝隙间穿透,射在马元君的脸上,马元君松开了手里提的水桶,双手放在了眼前,挡住了那束正午的强光。
站在马路对面的付心寒三人,见到了铁门打开,马元君走了出来。
花剑鸣激动的拐杖甚至都在颤抖,他拄着拐杖,就要往马路对面走。
麦佳俊也是心跳加速,看向马元君的眼神,全是激动和兴奋。
至于付心寒,他面色不改,不过心中却是一丝苦味和欢喜。
马元君终于出来了!
兄弟你受苦了!
不过正当付心寒三人想要走过去时,却看到那个之前骑三轮的老者,颤颤巍巍的走到了马元君的身前,一把抱住了马元君,一瞬间,老者还有些老泪纵横。
付心寒认出,这个老者就是前些天在聚宝阁卖玉石吊坠的那位收废品的老者。八壹中文網
老者卖给付心寒的那个玉石吊坠,此刻正吊在付心寒的家中。
马元君没有看到马路对面的三个兄弟,不过此刻他被老人紧紧的拥抱,马元君一瞬间也是哽咽道:“大伯,您怎么来了?”
马元君的双亲,在马元君十几岁的时候,就意外去世了。
马元君高中那几年,是靠着大伯的救济才考上了大学。
本来马元君上了大学,就慢慢和大伯的关系有些距离了。再加上马元君当时惹下事情,他也不想连累大伯,如果不是警方通知了马元君的大伯,他大伯还不知道马元君被判了四年有期徒刑。
马元君本以为自己走出铁门的时候,会和电影里那般,门外等候着自己的兄弟。
但是他没有见到兄弟,却见到了自己的唯一亲人大伯。
他大伯没有儿子,是个老光棍。
对马元君可以说是当亲儿子对待,马元君心里是知道的,但是自己如今这种蹲过大牢的身份,他觉得对不住大伯,会给大伯脸上抹黑。
不过马元君的大伯,显然更在乎的是马元君,根本不在乎他自己的脸面。
“元君,好啊,你终于出来了,走,跟我回家。”
马路对面的三人,他们没见过马元君的大伯。但是他们见到那个老人来接马元君回家,他们也大致能猜出这个老者是谁。
曾经马元君就提过,他只有一个亲戚,就是他大伯。
麦佳俊和花剑鸣觉得愧对马元君,他们见马元君是必须面对的事情,但是面对马元君的大伯,二人却是提不起勇气。
直到马元君坐到了老者的三轮车上,三轮车逐渐开远,三人这才想起追了马元君几步。
付心寒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他对麦佳俊和花剑鸣道:“上车。”
三人上车后,付心寒吩咐司机就跟着老者的三轮车后。
马元君坐的那辆三轮,骑了十几公里,在一个城乡结合部的地方停了下来。
马元君跟着他大伯,走进了一个院子。
还没进院子,大伯一边开门,一边问马元君。
“元君啊,你出狱前,最后一顿饭吃的什么啊?”
马元君说道:“馒头。”
“馒头好,(刑)满了才有头,那你吃把馒头都吃干净了吗?”
马元君又点点头。
“吃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