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就仿佛有种本能的畏惧。这王大川兄弟却仿佛始终无知无觉,却到底是真的无知者无畏,还是故意的?“大胆!”
年轻公子还未有反应,一旁的赶车小厮却先怒了,“区区小民,竟敢对我家公子无礼!”
说着,一把扭头看向旁边的抱刀护卫:“君辱臣死,赵柯,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此等小人以下犯上吗?”
那叫赵柯的护卫依然面无表情,但身影却极快地一闪。好快的身手,都赶得上三阶的速度型异能者了!夏云月瞳孔微缩,清晰地看到那赵柯直接用刀鞘拍了两下王大川的脸后,又迅速回到原位。其他的人只觉得一道身影闪过,接着又是啪啪两声,随即才发现王大川的脸已肉眼可见地迅速红了两大片,顿时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那位牛二叔却反而站了出来,沉稳地向年轻公子行礼。“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他这一走路,夏云月才发现他的腿有点微瘸。“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问我们家公子名讳?”
年轻公子正要回答,旁边的小厮却先哼了一声,抢先问话。“在下牛长庚,乃牛头村的村正。”
牛长庚不卑不亢地道,“早年曾从军十二载,也曾腆为副都头。后来因伤退伍,这才回家耕种打猎。”
副都头是什么职位?夏云月暗中搜索原主的记忆,却发现原主对此也是一无所知,便看向那年轻公子。“原来是副都头。”
年轻公子微微点头,随即声音又是一肃地问责道,“既是如此,那你该比寻常村正更懂律法,如何还会纵容治下刁民?”
“小人未曾调查清楚,不知夏氏是寡媳,也不知她们母女是军士遗孀,是小人之过。”
牛长庚先是坦荡地担下了这份责任,随即又替王家兄弟开脱。“这王家兄弟大字不识几字,实在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律法。还望公子看在我等无知的份上,宽容一二。”
年轻公子却反驳道:“无知者不代表无罪,否则天下贼人岂非皆可以此理由逃脱罪责了?”
这一下,王家兄弟的神情终于都变了。那小厮却又不解气:“没错,像此等不知悔改的刁民,就应该去县衙大牢里蹲个几天才知道教训。不如小人现在就拿个名帖去一趟县衙,让县令好好治治这刁民的罪?”
听到县令两字,夏云月不由地就想起上午在县城大街上看到的那一幕,心中不由感觉几分古怪。这主仆几人,只怕是还不知道上林县城里发生的这件大事吧?“公子息怒!”
牛二叔虽然还是没有问出对方的来历,但见一个小厮口气都这么高,也不敢再追问,而是连忙再次行礼。“王家兄弟也是光棍多年,忧心会断了香火,这才一时糊涂,待小人再好好劝劝他们,他们一定会知错就改的。”
王家兄弟目光闪烁,却都未曾再开口。年轻公子看起来脾气是真的好:“那你便好好地劝劝他们吧,倘若他们愿意悬崖勒马、诚心悔改,本公子倒也不一定非要告知县衙。”
“是是是,多沈公子,多沈公子!”
牛长庚连忙行礼,而后不顾王家兄弟的脸色,硬是拉着他们去不远处私聊了。直到这时,夏云月才确定危机已除,当下便先翻身下马,然后将夏氏也抱了下去,而后对年轻公子福了福。“多沈公子借马给我,还愿意为我们母女主持公道。”
夏氏也低着头跟着福礼:“多沈公子。”
“区区小事,两位不必客气。”
年轻公子很是和悦地伸手虚扶了一下,目光很是清澈,“在下略通律法,既见不平,自当不能坐视不理。”
“还是要多沈公子。”
夏云月再次礼貌地欠了欠身,而后也不多说,只是轻轻地拍了拍白马的臀部,示意它可以回到主人那里去了。白马却没有马上跑掉,而是先讨好地蹭了蹭她的手,这才踢踢踏踏地走回到主人身边,傲娇地扬起脖子,仿佛恩赐一般地允许年轻公子抚摸。年轻公子显然也习惯了自家爱马的态度,立时便揉了揉它的大脑袋,又抚了抚它漂亮的鬃毛。只是目光却是忍不住瞟了夏云月一眼,似还在疑惑白马怎么还会讨好她。旁边的那个小厮眼睛则是睁得更大,仿佛极不可思议,而后忽地悄悄伸手也想去摸白马的脖子。白马却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立刻一摆头避开了他的手,还冲他喷了一鼻子。小厮连忙跳开,差点还撞到了那抱刀的护卫。那抱刀的护卫自然不会让他撞到,迅速往边上一闪,竟像是比白马还不愿意让这个小厮碰到,惹的那小厮顿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年轻公子对此却非但没有训斥,反而还失笑地摇了摇头。可见这主仆三人往日里便是这种相处模式。夏云月不禁若有所思。看来这位年轻公子平日里还真是个好脾气,难怪之前她一个陌生人跟他借马,他竟然二话不说地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