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现在的女山贼都这么勇猛,居然拿了根扁担就想来打劫吗?”
看到夏云月手中挥舞的扁担,赶车的钱豆儿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然后瞥了一眼其中一名骑士,口中啧啧有声。“赵柯,看来你这个护卫还不够威武啊,居然连个小姑娘都吓不住。”
被他斜睨的护卫长了一张面瘫脸,闻言根本瞟都没瞟他一眼,更没搭腔。车厢里却是传出一道好奇的清澈嗓音:“什么女山贼?”
话音未落,一只干净洁白的手已掀起窗帘的一角,随即便有一张年轻俊秀的面容出现在帘后。“公子你看那边。”
钱豆儿用马鞭指着山谷的另一边。车内的年轻公子便顺势望去,而后便一眼看到一个女子正在另一条小路上正狂奔,手中果然还拿着一根扁担,不由甚觉有趣。“我还从未见过哪家的小姑娘跑的这么奔放,那就等她一等吧?”
“我就知道……”钱豆儿咕哝了一声,正好前方几十米处就是一道三岔口,便真就停了下来。夏云月见状,顿时大喜,急忙强行地再提一口气,终于赶到了马车旁。“对不住……请问……我……能不能……”夏云月很想一口气把自己的需求说完,无奈这一路奔跑却让她的呼吸难免有些急促。“姑娘莫急,有话慢慢说。”
年轻公子脾气极好地道,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她身上。待见少女虽然着普通的青衣,面色却犹如海棠般娇美动人,眼中不由浮起几分惊艳。夏云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稍稍地平复了一下快要缺氧的胸腔,而后赶紧说出了自己的需求。“对不起,我急着去救人,能不能借你的白马一用?”
“你要借我的马?”
沈星河讶然。“是。”
夏云月快速解释,“你不用怕我不还,我现在要去的是北面的牛头村,和你应该是同个方向。等我救了人,一定就回来还你马。”
“我相信你,我也可以借你马,不……”沈星河道,但“不”后面的“过”字还未出口,夏云月就大喜地道谢,并迅速地往后跑。“多谢!”
“不是……”沈星河连忙探出头,想要解释。却见夏云月已经一把抓住白马的缰绳,直接一个非常漂亮地翻身,就骑上了马背,并且清喝了一声:“驾!”
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白马只是扬起前蹄嘶鸣了一声,就被那少女骑走了。“公……公子?我没有眼花吧?”
赶车的钱豆儿猛地晃了晃头,又揉了揉眼睛,“这个村姑她居然把飞雪骑走了?”
年轻的公子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呐呐地道:“你没有眼花……飞雪,真的任她骑了。”
“可是,飞雪祖宗平时可是除了公子外,连我们都不让多碰一下的啊,现在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温顺?”
钱豆儿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主仆二人都近乎呆滞,却不知道其实在夏云月刚骑上这匹名叫飞雪的白马时,其实白马飞雪是当场就勃然大怒了。只是,它刚想直立而起把背上的人甩下来时,就感觉到了上面的人陡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威压。那感觉,仿佛是一头虎中之王在咆哮,又像是比虎豹豺狼还要更加可怕的存在,只要它一个不从,小命可能就不保了。当下,颇为通灵的白马立刻非常识相地选择了臣服。……却说前世骑过好几次变异兽,却从未骑过快马,又一心救人的夏云月,却是根本不知道自己骑的是匹出了名的桀骜不驯的骏马。还以为白马最初的反应只是不习惯被陌生人碰,为了省事就习惯性地发动精神力镇压。待见白马后面都是乖乖的,更是没有再多想。一番飞驰后,没多久,她就看到了前方位于山腰上的小村落。这是一个大约只有十几户的小村落,都是些黄土砖块砌成茅草盖顶的破旧土屋。一条土路从脚下一直弯曲到村中,又在村里蜿蜒直上山头,山头上还有一座茅屋。村落的四周开垦了许多梯田菜地,此时大多的人也都和青溪村一般正在梯田中收稻,穿着也多是打了补丁的各式短打。听到马蹄声,不少村人都看了过来,并露出惊讶之色。夏云月心中一沉,脑海中一下子闪过前世诸如警方前去解救被拐卖妇女结果被全村人阻拦之类的新闻。在原主的记忆中,青溪村已经是个穷村了,但好歹还有几座砖瓦房几户富户。这个牛头村却比青溪村更靠近深山,也更加贫困。也就是说,现在她要把原主的亲娘抢回去,只怕并没有那么容易。但不管怎样,人她都是要救的。当下,夏云月直接策马来到前方一个正挑着稻子从田埂里往小路上走,大约十二三岁的小少年面前,礼貌地询问。“小兄弟,请问一下王家兄弟的家在哪里?”
那少年听到马蹄声就已经提前转过头来,见竟然是一个荆钗布裙却掩不住惊人美貌的少女,整个人顿时呆住了。“小兄弟?”
夏云月眉头微蹙地又叫了一声。“啊?”
小少年这才反应过来,满脸通红地伸手指向村子西边一座房子,“那间……”“多谢!”
夏云月点头致意,而后一抖缰绳就向村落跑去。小少年挑着担愣愣地看着她纵马离去的英姿,半响回不过神来。这白马真骏,还有这姑娘,长得也实在是太好看了。不过人家骑马都是用马鞭,这美貌的小丫头怎么用的是扁担呢?真是奇怪!沿着唯一一条小路,夏云月很快纵马来到王家门前,就见王家院门和里头的屋门虽然紧闭,却不断地传来东西的撞击声和“唔唔唔”的绝望求救。夏云月脸色一沉,顾不得拴马,立刻直接从马背上飞跃到了院中,然后一脚踹开了房门。房门大开,光线大片射进屋中,里头的情景顿时一览无遗。然后夏云月就看见两个光着上身的汉子,正猫戏老鼠一般地嬉笑着,左右阻拦一个身上还捆住麻绳、嘴巴也还被布团堵住的年轻妇人。年轻妇人的衣领已经被扯破,露出了里头的肚兜和雪白的颈项,云鬓散乱,正满脸绝望地试图躲避两个男人的咸猪手。看到妇人虽然形容狼狈,但似乎还并未遭受最后侮辱,夏云月顿时松了一口气。虽然即便她来迟了一步,夏氏已被凌辱,她也绝不会因此就对这个娘有任何的嫌弃。却知道莫说是古代女子,便是现代女性在遭受这种事情后也不一定都能想得开,所以她能及时赶到实在是十分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