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恕罪,奴婢,奴婢知错了……”
两人忙地跪下伏身求饶。
玉烟嗤笑一声,“大小姐,这两个丫头昨儿个可是威风的很,半点儿礼数不懂,不若交给奴婢好生调教去。”
崔九贞睨了她一眼,再看向瑟瑟发抖的两人。
“上房将你们送来,这还真是我没想到的。”
不过,并不代表她就会上套。
交给她处置,这不是让她赶着给对方送把柄么!
“既然是上房的人,我怎会打杀了事。”八壹中文網
听她这么说,两个丫鬟放松了身子,偷偷相视一眼,又有那么一刻不屑。
软骨头到底还是软骨头,害得她们担忧了好久。
不等她们再松口气,崔九贞又继续道:“将她们交给梁管家处置,毕竟是上房的人,我不好做决定的。”
说着,弯起了唇。
两人脸色一白,瞪大双眼,交给梁管家,那她们还有活路吗?
“大小姐饶了奴婢吧!”其中一人跪行几步。
“奴婢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另一人正想开口,却被玉烟眼疾手快地一巴掌堵住嘴,因着力道太大,半边脸顿时便红肿了起来。
“还不快拖下去!”
大丫鬟的命令便是主子的命令,底下的人立即麻利地将人堵住嘴拖走。
崔九贞有些无趣,理了理裙间的禁步,“左右两颗弃子罢了,还吃力打她作甚!”
“大小姐恕罪,奴婢若不堵住她们的嘴,恐怕又要传出什么来了。”玉烟揉了揉手掌,觉着自己的手约摸也肿了。
“你这意思是说,府里已经传出了什么?”
崔九贞抬眸看向两人。
玉烟一噎,“这……”
茗香抿了抿唇,面色有些担忧,“府里都在说大小姐您仗着身份欺压二小姐,又不敬夫人,恐于您名声有碍。”
再这样下去,这事儿迟早还会传到外头,且大小姐又是已经定了亲事的,若是因此日后被婆家为难,恐她们也不好过。
“名声而已,我的名声不好,难道她们就能好?”
“可您是定了亲事的,王家夫人据说是个最重礼数的,若是听闻了这些,往后您嫁进府可不好过。”
听她提起亲事,崔九贞失了耐心,一股烦躁涌上心头。
她斜睨向茗香,眸色渐冷,“你是我的丫鬟还是王家的丫鬟?”
闻言,玉烟吓了一跳,立即拉了拉茗香的衣袖,“大小姐恕罪,茗香也是担心您往后被王夫人拿捏。”
“奴婢绝无二心。”茗香跪下,“今日是奴婢逾越了,请大小姐责罚。”
崔九贞看了她一会儿,片刻后才收回目光。
难怪原主是个没主意的,身边有这般“能干”凡事都能拿主意的丫鬟,还有她什么事儿。
只是,太有主意也不是好事,至少在她这里,不需要旁人替她做主。
“扣一月俸银,记住这次教训,往后谁若是再犯,就不必在我跟前伺候了。”
茗香一愣,这话就有些重了,不仅是她,就连玉烟也是心头一颤。
两人不语,低声应下。
虽无交流,可她们都知道,自家的大小姐是真变了,往后伺候也得更加谨慎。
“去拟个拜帖送到温家,我过几日就去拜见外祖母。”
崔九贞起身站到窗子边,外头一片炙热,想来过不久府里就要用上冰盆了。
她打算趁早将原主母亲的嫁妆拿回来,也省的回头天热奔波,就是不知那些嫁妆还剩下多少。
想到这里,崔九贞眉头微皱,心底的烦躁不减反增。
稍晚些时候,她瞧见裙上的血渍,才稍缓和些。
茗香与玉烟也微微松了口气,原是小日子来了,难怪这几日脾气这般大。
一连两日崔九贞都跟个没骨头般躺着,不是床上就是榻上,总之能不动就不动。
觉着好些了,她才出了院门,朝东苑老太爷那儿去。
经过两日考虑,她决定了一件事,太子绝不能再落到王家那边,无论他将来是不是个昏君。
若是又如原著里一般,让王家添了这样的助力,那对她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
她得劝说老太爷将太子收下。
到了东苑,留下丫鬟,她匆匆与刨地的梁伯招呼后,就直奔内堂而去。
两手泥巴,忙想要说些什么的梁伯心道糟糕,赶紧去净手。
内堂里,崔九贞提裙进来,“祖父安康,孙女有一事想……”
她话到嘴边顿住了,看着那道身影,一抹毫不遮掩的惊艳之色闪过眸子。
不仅是她,堂内的两人瞧见突然进来的人,也愣了愣。
原本沉默的气氛被打破,老太爷轻咳一声,而坐在下首的男子也侧过身去,微微欠身。
崔九贞这才收回目光,自觉有些失礼,可她素来脸皮够厚,也不觉着尴尬。
端正身子,正正经经地福了一礼,“孙女给祖父请安!”
老太爷看了一眼颇为安分,没有乱瞧的谢丕,才道:“先去找梁伯玩玩,不要乱跑。”
崔九贞也知道自己突然进来失礼,平日里老太爷这儿基本不见客,连丫鬟婆子都没有,院子里最多几个洒水扫地的小厮。
因此,原主从前来过都是无人通传的,这会儿也没想到会还有外人。
且,这个外人竟然这般好看。
她余光又朝着那侧过身去的人看去。
玉色的锦袍贴着修长端正的身形,如墨的长发下,腰间缠着淡青色直缀,挂着白玉福纹玉佩。
若说这般身形如玉内敛,叫人见之难忘,那方才惊鸿一瞥的容颜更是叫人惊艳。
她活了两辈子,还真的是头一回真的见到这样好看的人。
黛眉薄唇,虽面色淡漠,却星眸微深似潭,精雕细琢般的轮廓无一不透着来自骨子里的矜贵。
仅是一眼,便见之难忘。
联想到书里的角色,崔九贞猜想,这大抵就是谢家那位了。
好一个如月郎君!
“嗯哼!”
不待她再看,察觉到老太爷的催促,只得先退到偏厅去。
隔着镂空雕花窗子,崔九贞转了转眸子,没有去找梁伯,而是正大光明地瞧着内堂里坐着的那道身影,眼中浮起兴味。
“……先生所说,昳中实在不堪重任。”谢丕正说着,只见他身形突地僵住,长睫垂下,薄唇轻抿了抿。
余光中,似是瞥了眼那雕花窗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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