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平三十年在鞭炮声中来临,大年初一大清早,宋相府的门开了,小厮抬出两箩筐的铜板准备撒喜。
相府再添丁,又是新年初一,撒喜钱也是与百姓同喜。
听说这些喜钱,是宋家太夫人的私房钱拿出来的,抓了喜钱的百姓,满脸喜滋滋的道喜拜年。
除此外,一波接一波的人也纷纷来到相府跟前磕头拜年,这些都是宋慈义学里的学生或是从义学走出来的人,自义学办起后,每一年的新年,都会来相府向宋慈拜年,哪怕不能入府亲自给宋慈道一声过年好,但在门前磕个头,也是一番心意。
而彼时,宋慈也正笑眯眯的给前来拜年的子孙们发大红包,然后看他们在屋里笑闹玩牌,一派喜庆。
去年因为没了一个宋致庆,相府的人也还在孝中,今年也不去别处拜年了,也不准备办年例,就是自家人围一起热闹热闹就算过年了。
宋慈对宋致远道:“今年也只能在家中玩,也别拘着了孩子,不如元宵时,一家子出去看个花灯吧?咱们相府也扎个好看的灯棚,一起去赏看。”
宋致远心中有些难受,脸上却是神色不变,笑着道:“娘是想看花灯?”
宋慈点点头:“元宵看灯,也图个乐子。”
这大概是她最后在这个时代看花灯了,只是大新年的,就不说那些堵心的给这些个人精添堵了,免得惹他们难受。
宋致诚接过话来:“娘想看灯,那敢情好,今年咱们府就扎个一等一好看的灯棚,让您赏个痛快,这事就交给儿子来办了。”
扎灯棚,那就是上下嘴皮子一嗑的事,要扎个什么样的灯棚,倒是得想想,哄一哄老人家高兴。
宋慈故意轻快道:“那你可得上心了,老娘要是不痛快了,就唯你是问。”
宋致诚便道:“了不起让娘揍我一顿痛快。”
众人笑了起来,彩衣娱亲不过如是。
大年初一也不谈糟心的事,在宋慈跟前更不谈,就说些喜庆的事,比如说宋令肃新得的儿子,又说拖后腿的宋令钊,闹得宋令钊道:“你们放心,我壮实,常年习武倍儿棒,别看我如今是尚未成亲,待我成亲后,必定三年抱俩,五年抱三,七年生他个五六个,到其时,好叫你们望尘莫及。”
他说这话时,把胸口拍得咚咚响,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众人听明白个中意思,不由笑得不行。
江氏啐他:“你说这话是把你媳妇当母猪么,到时候若没达成目的,也不嫌这脸啪啪疼。”
“在儿子这,没有不成的,儿子行着呢。”宋令钊又说。
“呸!”
旦哥儿一本正经地道:“那二哥要从现在开始,和未来二嫂一道多进补些汤汤水水,回头我琢磨个方子给你们。”
众人:“……”
宋令钊的脸绿了,你个人小鬼大的小子哪里冒出来的?
噗嗤。
不知谁先笑了出来,紧接着,就是哄堂大笑,小的们不明所以,也跟着笑得打滚。
宋慈笑得眼泪都渗了出来,可真舍不得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