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致远来到春晖堂的时候,宋慈正扶着旦哥儿的腰坐着玩,一手拿了个拨浪鼓在晃着,引得小家伙伸出手去抓那弹珠,抓不住,屁股还上下颠着,咿咿呀呀的表示抗议。
宋慈咯咯的笑,道:“你个小豆包,还是个急性子,脾气还急,没耐性的话这将来可怎么办哟?”
“娘您这就看到他将来了?”宋致远从门口钻了进来,恰好听到这一句。
宋慈指着他对旦哥儿说:“旦哥,你爹来了。”
宋致远被春分伺候着脱了大氅,站在碳笼边上烤去了一身的寒气,这才走过去罗汉床,踢掉了鹿皮靴子,看着幺儿:“旦哥儿竟是会坐了?”
“三翻六坐,他这也有六个月了,自然是该坐了,不过这小腰还不够力气,只能扶着坐一会。”宋慈把哥儿推到他面前:“你这当爹的整日忙,连儿子多大都忘了,快给抱抱。”
宋致远把幺儿抱了起来,小家伙冲他咧嘴一笑,下齿槽处露出两颗尖尖的小米粒白牙,十分可爱。
“咿呀,连小乳牙都冒两颗了?”
宋慈笑道:“这几天长得明显了。”
旦哥儿胖胖的小手抓着他爹蓄的胡子颠着玩,把宋致远扯得生痛,一口一句小祖宗的喊着。
“小祖宗,可别把相爷的胡子都扯下来了。”邓氏有些心急,想要上前抱开旦哥儿。
宋致远摆了手,道:“不用,让他在我这玩儿,你们下去喝口茶吧,我跟娘说说话。宫嬷嬷,也吩咐小厨房做个热锅子,今晚我陪娘一道用膳。”
宫嬷嬷笑着应下,把人都带了下去,吩咐了一番,她自己回到屋内伺候,就站在门口处。谷
宋致远抱着小儿子,开始说白水莲的事。
“人这回是真没了,老三自己下的手。”
宋慈手一抖,看过去道:“他亲自动的手?”
看不出来啊,那小渣渣竟是属狼的,竟然对曾是枕边的人亲自下杀手。
真是小看他了。
“怒急攻心,脑门一热,就动了。”宋致远把儿子的手从他嘴里扒拉下来,又拿了帕子仔细的给他擦着口水,一边道:“估摸还有亲自确认她没了才安心的想法,怕着她活着被人查出来,累得丢了官。”
宋慈皱眉道:“人这样没了,对皇上那边可该如何交代?”
“白氏就是个不受重视的弃子,她哪里没问出什么来,甚至连所谓的主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个被蛊惑的蠢货罢了,既然问不出什么来,她是什么结果,皇上不会重视。更别说,她们来府中这么久,有您压着,也没翻出什么风浪来。”
亏得她只是个姨娘身份,用规条压着,还真说不出什么来,不过即便是正妻身份,宋慈是个当婆婆的,要摆谱,她照样不会好过。
宋慈道:“要怎么向皇上交代,这些我是不懂的,你心里有数就行。倒是老三这是个不靠谱的,脑子时不时犯抽,你是当大哥的,虽恼他,可为了这整个宋府,还得好好替他收尾才好,以免为了他这点破事闹得咱们宋家处于风口,反倒得不偿失。”
这就是当大家长的无奈之处了,不靠谱的人做错了事,老大还得帮着擦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