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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第 27 章(1 / 1)

翌日,傅昀真的请了工部之人进府,遂一进府,后院其余旁人皆得了消息。

待知晓锦和苑在作甚时,禁不住的,酸涩和嫉妒一并冒上,这其中感受最为明显的,就是凝景苑的人。

鸠盼脸上掠过一丝不忿,她替洛秋时挑着细线,咬牙说:

“主子,王爷也太过偏心了!”

昨日周侧妃不在府中,她去传膳时,刻意从锦和苑绕行,还未到锦和苑,她脸色就变了几番。

太近了。

锦和苑离前院太近了。

主子爷对周侧妃的偏袒太过明显。

待走近锦和苑,只觑了其中一眼,鸠盼就停住了脚步,拿凝景苑和锦和苑相比?

根本无甚好比的。

是否用心,有时真的只要一眼就可就能分辨出来。

凝景苑离正院不远,她也见过正院情景,风光大气是真,但论精致用心,恐也是比不得锦和苑。

但周侧妃何德何能?

正院好歹占个正字,锦和苑凭甚得王爷偏袒?

鸠盼话音甫落,洛秋时手中的细针不小心戳到手指,一滴血珠倏地溢出,凝在纤细白皙的指尖,惹人眼球。

洛秋时垂着眸,盯着那滴血珠,半晌没有说话。

鸠盼不知何时闭了嘴,将头埋得甚低,挑着细线的动作微颤。

忽地,洛秋时扔了绣帕,不耐地拧了拧眉,娇俏之意顿消,她说:

“还挑甚?”

她女红甚好,前日傅昀宿在凝景苑时,不经意间看见,称赞了一句。

洛秋时呵得讽笑,爷不过随口一句,许是都不记得了,她倒是放在了心上。

鸠盼寻来手帕,细致地擦去她手指上的血滴,她说:“主子,您别这样,是奴婢说错话了,周侧妃有贵妃撑腰,王爷不得不给她些脸面。”

洛秋时不知信没信,她抬手抚了抚眉,似是想起什么,她低叹了口气,说:

“本妃不如她,倒是没甚,可庄姐姐方才是圣上亲赐的正妃,爷这般偏袒她,可有想过庄姐姐?”

鸠盼偷瞄了她一眼,哑声没有回话。

洛秋时仿佛有了心事,直接叫人传膳,鸠盼迟疑地问:

“主子不等王爷了吗?”

前院还未传消息过来。

洛秋时瞥了她一眼:“爷昨日都歇在了锦和苑,更遑论今日。”

鸠盼动了动嘴唇,反驳的话如何也说不出口。

依她所想,王爷昨日歇在锦和苑,今日总该来凝景苑了。

倒是和洛秋时想得不同,傅昀今日并未去锦和苑,直接歇在了前院,消息传到后院时,有些人心中皆松了一口气。

她们不怕爷偏宠,但前些日子爷只宿在锦和苑,着实有些吓坏了她们。

倒是锦和苑,周韫得了消息,只撇唇说了一句:

“且叫他躲着。”

前院,傅昀看过张崇呈上来的图纸,沉吟了片刻,他持笔在图纸上动了两笔。

原本周韫要的梅林,是种在锦和苑和前院之间,他这一动,就改在了锦和苑后方。

张崇接过图纸,迟疑了会儿,才犹豫地说:

“爷,这处是侧妃指定要种红梅的。”

傅昀眸一沉:“你究竟是谁的奴才?”

梅林种在两院之间,他去锦和苑如何方便?

张崇一愣,随后忙讪笑应声。

得,还是他说错话了。

总归侧妃闹脾气,也不是和他闹,爷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顿了顿,傅昀又要回图纸,将两院之间添了几笔,他沉声说:

“侧妃要引溪流,在这处给她搭一方长廊,可遮阳挡雨,也——”

说至此,他忽然噤了声,脸色有些不好看。

张崇心中暗笑,对他未尽之言甚是了然。

主子爷在边关多年,冷风夹沙,何种艰难情形没遇过,这遮阳挡雨的长廊自然不是给主子爷备着的。

长廊相连,只有两个院子,除了爷,也就只有侧妃了。

主子爷想说的,恐是也方便侧妃到前院来。

只可惜,侧妃进府这么久,莫说是进前院,连派人过来问个话的情况都没有。

傅昀没注意到张崇的暗笑,他卡壳半晌,最终说出一句:

“也方便于她赏景。”

倒是会自圆其说。

张崇不敢明里笑话,忙点头应是:“爷说得是,侧妃必会感动于爷的用心。”

话落,就见傅昀沉着眸看向他,似是恼羞成怒:

“狗奴才,还不滚出去!”

指望周韫感动?

除非他点头将正院的牡丹全除了去。

张崇这话,不是在揶揄他,又是作甚?

何怪他会恼羞成怒。

张崇忙接了图纸出去,小德子守在外面,见他出来,忙堆笑迎上去:“公公,可是爷有何吩咐?”

张崇心中暗骂小德子滑头,脸上却不动声色,将图纸递给他:

“送去锦和苑,请侧妃过目。”

小德子眸子一亮,就要接过,谁不知晓主子爷对锦和苑特殊,往锦和苑的活计,他总是愿意接手的。

结果,他还未碰到图纸,就见张崇拧了拧眉,又收回了手,小德子一顿:

“公公,怎么了?”

张崇摇着头:“罢了,还是我亲自去一趟,你在这儿守着。”

小德子讪笑,面上恭敬地点头应声,心中却暗啐他不肯让旁人喝点汤水。

主子爷信重他,如今后院侧妃得势,他也要露面,叫旁人无法出头。

********

张崇到锦和苑时,周韫刚用罢膳,她眉梢微动,讶然地看向他:

“张公公怎得过来了?”

张崇低头,将图纸双手呈上:

“爷让奴才将图纸送来,请侧妃过目。”

周韫眯了眯眸子,一边让时秋接过图纸,一边有些不解地说:

“白日不是皆看好了吗?”

待接过图纸,她方知晓是要她过目什么,她拧了拧细眉:

“爷改了些?”

张崇忙将傅昀的话重复一遍,周韫稍顿,她眸色闪了闪,不知想到什么,她若有似无地勾了勾唇:

“也罢,就依爷。”

待确定了如何改动,锦和苑就彻底开始动工。

周韫嫌弃动静太大,翌日,就搬进了附近的一处院落,比锦和苑差不知多少。

她住得甚是不舒心,傅昀躲了几日,再来看她时,就见她难堪着一张脸。

傅昀环视一圈,大致猜到她为何不高兴:

“不是你要求的?”

周韫轻哼了声,倚在他怀中,对正院的事一字不提,傅昀刚松了口气,她就缠着他,要他催着些锦和苑。

红烛摇晃,晃着抹涟漪。

傅昀闷哼了声,他喉结缓缓滚动,似有汗从额头滴落,他攥着女子的香肩,忽地倒抽了一口气,眼底殷红地说:

“别动。”

他禁锢在在女子腰肢的手甚为强势,他俯身,默了片刻,偏生这时,身下女子扭了扭身子。

傅昀攥着她香肩的手不禁用了些力,额角青筋微起,被身下人折磨得苦不堪言。

周韫攀着他的肩膀,香汗浸湿了青丝,眸眼余着些柔媚,风情潋滟,她抬头,亲在他紧绷的下颚处,湿声黏糊:

“爷催、不催?”

她软着声,说:“妾身甚喜锦和苑内室的那张……”

最后一个字被她含糊吐进傅昀耳中,傅昀呼吸一顿,只觉快些炸了。

翌日,傅昀起床时,还有些乏意,刚欲起身穿衣,就觉手被人拉住,他回头垂眸,就见女子拉住他的手。

周韫睡眼朦胧,刚要坐起身,就觉酸软,倏地瘫在床上。

她迷糊不清地说:“……爷?”

傅昀阖了阖眸,捏了捏她的手,近乎咬牙说:

“侧妃这般惦记,本王自不敢忘。”

他颇黑着一张脸,待出了院子,就吩咐张崇:“多吩咐些人,叫锦和苑那边快些。”

张崇脸上透着苦色:

“爷,再过几日就是您大婚,府上的人手恐是有些不够了。”

傅昀一顿,他倏地回头看了眼只点盏灯的院子,他沉了眸子。

他原还疑惑,只单单催个进度,至于她这般?

张崇的话一出,他方才了然,原是如此。

傅昀有些头疼,但昨日已应了她,若没有办到,傅昀不愿去想后果。

他沉着声,半晌才说:

“先紧着锦和苑。”

正院早就收拾好,只挂灯结彩,应是用不了多少时间。

傅昀不断寻着借口,却依旧忍不住地黑了脸。

自欺欺人,不外乎如此。

待辰时天明,周韫才清醒过来,时秋刚扶起她,她就酸软了身子,顶着时秋的视线,周韫羞红了一张脸。

她心中啐着傅昀。

若非他迟迟不应,她何至于昨日闹得这般狠。

待听时秋说,爷下了吩咐,又给锦和苑添了许多人手后,周韫才顿了顿,她不信日明清醒后,傅昀会不知晓她的真实目的。

可他知晓了,却依旧下了吩咐。

周韫不紧不慢地拢起外衫,坐在梳妆台前,她对着铜镜,细致地描绘着柳眉。

她望着铜镜中的女子,眼角尽是那事后人为添上的媚意。

不禁在心中轻念着,怨不得旁人皆常言:枕边风……

时秋面透迟疑:“主子,这般是否有些操之过急?”

就算她们锦和苑迟早会和正妃对上,也不必这般早早就打了正妃的脸面。

周韫顿了顿,她敛了思绪,轻摇头:

“她一进府,本妃手中的管家之权恐就要交出去了,待那时,你家主子可就真真地活在了她手底下。”

二者本就互相不对付,这般情景,她又怎会好过?

她只得叫这后院的人皆看清楚,就算日后正妃拿回了管家之权,想要彻底投靠过去,心中也要仔细掂量。

那日刘氏的话许是有不对,但那一句,却是真的。

这后院,最重要的,还是爷的看重。

她能叫爷打了正妃的脸,这后院的人心中自会有衡量。

若待庄宜穗进府,再想叫爷这般轻易偏袒,可就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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