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已经撞了车,为什么还没回到现实世界?难道是她又被救了回来?那现在她在什么地方?医院?
陶语有无数问题想问,然而她此刻说不出话来,只能靠眼神传递自己的疑惑。
岳临泽伸手摸了摸她的眼睛,哑着嗓子道“一切都过去了,你好好休息,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回家。”
眼看他要离开,陶语心中着急,忍不住想要坐起来,结果稍微一动,突然感觉不对劲,她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岳临泽眼眶瞬间红了起来,他的声音微哽,手指不自觉的搭在她的腿上,半晌道“我的腿虽然残疾,但走路还算平稳,以后……我的腿就是你的。”
陶语定定的看着他,半晌恍然,看来这次车祸,她的确伤得不轻。
“你先休息,我待会儿再来。”岳临泽见她的表情没有想象中痛苦,心中反而更加难以面对,他匆匆说完,便将监护室让给了医生。
陶语无法挽留,只好看着他离开。接下来几天,岳临泽每天都来陪着她,只每次说不上去几句话,他便被医生轰走了。
在这段时间里,陶语从医生口中得知,自己已经昏迷几个月了,而她的双腿已经瘫痪。她听了之后倒没什么感觉,就是平时行动不太方便。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岳临泽倒是因为这场车祸收敛不少,既没有追究她逃跑的事,也不再将她绑起来。虽然任务看起来遥遥无期,但不用被当个囚犯一样捆着,她便没别的要求了。
又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他们回到了家中,不过只在家里住了几天,岳临泽便带她去了另一处风景宜人的地方。
他们的新家在山顶的别墅里,四周都是高大的树木和草地,家的不远处便是清澈的湖泊。这里适合疗养又鲜少有人,同时满足了他们两个人的需要。
别墅里没有佣人,凡事都要靠岳临泽亲力亲为,从洗衣做饭的到打扫卫生,再加上要陪陶语打发时间,他的行程被安排的满满当当,而陶语因为瘫痪,心安理得的不做任何事。
不过这也是岳临泽想要的,他十分享受照顾陶语的生活。
刚搬来的时候,岳临泽时时还从梦中惊醒,看到陶语活生生的在身边后,才能继续入睡。搬来之后他见陶语毫无心理障碍的接受了自己的瘫痪,一开始还在怀疑,只是为了不让他跟着痛苦,可后来渐渐发现,她是真的对这件事无所谓,只要吃好喝好,偶尔还能出去玩儿,她就很快乐了。
确认了这一点的岳临泽,放下了心中大石,更加无微不至的照顾她。
陶语现在在他的监视下死不了逃不了,也没办法治愈他,只能混吃等死酱紫,恰巧岳临泽很有做饭天赋,所以她的日子也不算难熬。
一日清晨,岳临泽将睡梦中的她捞起来,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含糊道“怎么啦?”
“刚刚外面下雨了。”岳临泽道。
陶语奇怪的看他一眼,不明白这跟叫醒她有什么关系。
岳临泽看了她半晌,最后将她背起来,缓慢的朝外面走去。他的脚还是微跛,走起路来有些不稳,然而他的肩背很宽,胳膊也很有力,在他背上趴着的陶语觉得很安心。
两个人到了院子里,岳临泽仰起下颌“看,彩虹。”
陶语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接着笑了起来。
一碧如洗的天空中只有一片云彩,而彩虹便是从云中斜出,横贯整片天空,在阳光的折射下显出浅浅的彩色,美得仿佛不真实,却依然让人的心为之颤动。
“好美呀。”陶语赞叹道。
岳临泽也笑了起来,眼眸中充斥着云淡风轻,这是陶语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神色,而这次因为他背对自己,也是无缘错过。
“是很美,但不如你。”岳临泽的眼底是谁也看不到的深情。
陶语愣了一下,刚想说什么,便感觉整个世界都扭曲起来,接着空间开始破碎,房子、树木、山石都逐渐化为碎片,再由碎片化成粉末,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在这世界末日一样的场景中,陶语的双腿恢复正常了,她忙从岳临泽身上跳下来,便和回身看她的岳临泽对视了。
岳临泽的身体从脚开始逐渐消失,他却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般,笑着抚上陶语的脸,在她唇上印下一个亲吻后,释然道“这样就很好了。”
陶语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他便在自己面前化作万千光点,接着便消失不见。
她眼前一黑,再睁开眼就是熟悉的房间。她看到墙上的钟表愣神片刻,没想到精神世界的几个月时间,在这里也不过是刚过了两个小时而已。
她坐在沙发上许久,沉默的将头上各种仪器摘下,接着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熟睡的男人。
这个男人就是委托他治疗的大佬,岳临泽,他长着和刚刚那个说爱她的人一模一样的脸,然而无论是周身沉淀的气质,还是睡梦中唇角扬起的幅度,都和她熟悉的那个不同。
她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心里清楚等这个人一醒来,就会把副人格精神世界里发生的一切忘得干干净净,而自己也必须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陶语深吸一口气,等岳临泽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她便恢复了正常“岳先生,你醒了。”
岳临泽静静的看着她,有一瞬间陶语觉得是总裁副人格在和她对视。她的心瞬间提起。
“解决了?”岳临泽疏离的开口。
一听他的语气,陶语的心缓缓落下,觉得自己刚才的猜测甚是可笑。副人格回归主人格后,一般来说属于副人格的记忆都会消失,全世界只有两例主副人格记忆完美融合的案例,概率小到不值得参考。
而岳临泽现在的表现,显然是属于会忘掉副人格记忆的那部分。
也幸亏是完全忘了,否则记忆真要融合了,那他岂不是知道、自己对他从头到尾都是欺骗了?她不觉得这是个好的讯号。
陶语微笑“岳先生放心,总裁副人格已经解决。”
“辛苦你了。”岳临泽冷漠道。
陶语继续微笑“这是我应该做的,岳先生如果觉得自己能够负荷的话,不如我们继续?”
岳临泽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一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陶语被他的眼神看得发毛,只能硬着头皮道“现在刚治疗两个小时,以岳先生的体质来说,相信继续是没有问题的,还是说您想休息一下?”
陶语说完便看着岳临泽,等待着他来做决定。虽然她是想趁热打铁,能解决几个是几个,好在岳临泽没发现自己是冒牌的之前,先把佣金拿到手去还贷,但如果病人本身不同意的话,她也没有办法。不过她倒不觉得岳临泽会拒绝,毕竟哪个病人不想早点痊愈?
“下一个是谁。”果然,岳临泽问道。
陶语立刻来了精神“是一个囚犯,因为替父顶罪被关在了海岛监狱,这次我会在催眠你之后,让自己以狱警的身份出现。”
“女狱警?”岳临泽看了她一眼。
陶语笑笑,她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无非是为什么男性监狱会有女狱警。她朝他眨了眨眼“总比女囚犯的身份合理一点。”通过催眠改变性别对她来说有些太难了,她只能通过乔装做这件事,但这种自爆短处的事她还是不要跟大佬说了。
岳临泽冷漠的看着她,对她的玩笑话并没有反应。陶语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刚才那个表情有些轻浮,她讪笑一声解释“抱歉,因为跟总裁副人格还算熟悉,刚才一时没忍住。”差点忘记这位不是她那个偏执狂‘男朋友’。
“还算熟悉?”岳临泽意味深长的看向她。
“只是认识而已,非要算的话,顶多是半个熟人。”主人格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如果和副人格交往过熟,会让主人格感觉到冒犯,于是她立刻撇清关系。
然而看起来已经晚了,陶语在说完这句话后,明显感觉到岳临泽身上的气压低了下来,见他没有接话的意思,她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岳先生,我们继续。”
说完她等岳临泽点头了,便回到自己的沙发上,将之前的仪器一个个戴回头上。沙发和床摆放在一条直线上,所以她和岳临泽此刻是面对面的状态。
陶语深吸一口气,点燃了催眠用的熏香,清淡的香味飘出时,她朝岳临泽点了点头,示意他已经开始了。
岳临泽静静的看着她,半晌道“有糖吗?”
陶语愣了一下,手不自觉的搭在口袋上,接着古怪的看向他“您要糖做什么?”
“突然想吃了,”岳临泽坦然的看着她,“医生的口袋里难道不该有糖?”
……除了她之外,并没有什么医生会在口袋里放糖。陶语心中的古怪感越来越强,她不动声色道“抱歉岳先生,我不是儿科医生,没有随身带糖带玩具的习惯。”
“是吗?可惜了,上一个医生就经常送我糖果。”岳临泽淡淡道,说完他看了陶语一眼,直接拨了电话出去,“把上次医生留下的糖送进来。”
陶语怔了一下,没想到他还真给人打电话了,她心里的疑虑立刻消了一半,而三分钟后,佣人端着半盘糖果进来,将她剩下的疑虑也打消了。
岳临泽挑了个圆形硬糖放入口中,缓缓闭上了眼睛。
陶语松了口气,开始集中于催眠。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眼皮逐渐沉重,正当她快睡着时,耳边突然多了几声贼笑,她猛的惊醒,就看到几个身穿蓝绿色囚服的男人,正围着自己不怀好意的笑,其中一个男的还把手伸到她脸上。
陶语立刻跳了起来跳了起来,一动就摸到了腰间的警棍,她马上将警棍抽了出来。
几个囚犯一看她拿武器,脸上的笑立刻收敛不少,带头的胖子笑嘻嘻道“警官别动气,哥几个在这海岛上风吹日晒的,早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细皮嫩肉的人了,所以一时没忍住摸一下,没想到嘿,还真像个娘们似的。”
他话里的轻浮十分明显,显然没将陶语放在眼里,陶语眉头皱了皱,下一秒一警棍砸到对方脸上,对方的脸上猛然出现一片血色。
这几人显然没想到,小白脸一样的陶语会突然出手,下手还这么狠,一时间都愣在原地。
陶语眯起眼睛“你的皮肉也挺嫩啊,我就打了一下,怎么还出血了?”
她表情看起来极为嚣张,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刚刚打人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按照之前的医疗记录显示,这个世界的副人格所在的海岛监狱,关的都是穷凶极恶又不能杀的囚犯,这些囚犯闲着无聊,最爱给新来的狱警下马威。
她今天如果忍下这口气,明天自己好欺负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海岛,虽然这些人不敢真的对自己动手,但时不时的找麻烦肯定会有的。她来的目的是解决副人格的戾气,而不是给这些人当乐子的。
胖子身后的人脸色皆不好看,个个盯着陶语蠢蠢欲动。胖子拦了其他人一下,突然谄媚的笑了起来“警官出气没,要是还生气就再来一下。”
他说着便腆着脸迎了过来,陶语怎么会看不出这是挑衅,当即也不客气,拿着警棍尽全力挥了下去。
胖子没想到她真的会再来,忙躲闪一下,然而陶语的警棍,在离他原先站的地方几公分的时候就停了下来。胖子知道自己被耍了,脸色当即差了起来。
陶语嗤笑一声“你还差得远。”
“不知道我这兄弟,哪里得罪了这位小狱警,竟然被您给打的满脸是血。”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陶语愣了一下,心里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胖子像找到了靠山一样,立刻变了个脸,哀嚎一声朝陶语背后跑去,一边跑还不忘一边告状“老大!你看我被打成什么样子了!”
陶语嘴角抽了抽,心想得了,可以趁早滚蛋了,本来还在想刷好感度的办法,但现在直接把人兄弟打了,还被他看到了。
她默默叹了声气,转身神色如常的看了过去,结果看到岳临泽后顿时愣住了。
知道这个副人格是囚犯,所以已经做好了他跟之前形象不同的心理准备,可没想到会这么的不同。
穿着蓝绿囚服的他看着很散漫,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可能是因为在海岛上生活,他的皮肤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五官在这样的肤色下显得更加硬朗,薄薄的囚服掩盖不住他结实而宽阔的肩膀。
他的头发像是自己剪的,短短的不说,前面一点刘海还呈狗啃状,好在一张脸足够完美,这样的刘海反而没有给他减分。
“我老大长得太好看,小狱警看傻了?”胖子不怀好意道。
陶语猛然回神,不动声色的将目光转到胖子脸上,在他的笑容逐渐僵硬后缓缓道“有我好看?”
胖子犹豫一下,瞄了眼岳临泽,又看了看陶语,一个皮糙肉厚一个细皮嫩肉,他终究没说出反驳的话。只是在心里叨叨一句你是娘们儿的好看,老大是爷们儿的好看。
陶语嗤笑一声,像只骄傲的公鸡一样转身走了,全程没有跟岳临泽说一句话。
她看起来无比淡定,但心里已经开始鬼哭狼嚎。她这样傲慢的离开,肯定不能给岳临泽留下好印象,然而她没有办法,照现在的情况来说,留下来跟胖子分个谁对谁错一点儿意义也没有,为了减少摩擦她只能离开。
岳临泽眯起眼,慵懒的看着陶语离开,胖子在一旁添油加醋道“老大,这个新来的很嚣张啊!”
岳临泽嘁了一声,一巴掌拍在胖子的脑袋上,胖子嗷了一嗓子,敢怒不敢言的看着他。
“看什么,如果你不招惹他,会沦落到这个下场?”岳临泽看着他脸上的血迹不屑道。
胖子憋屈的看着他“我就开了两句玩笑,谁知道他脾气这么爆,老大,你一定要替我做主。”
被临泽看了眼陶语快要消失的背影,漫不经心道“再说……”
陶语一直到报到处,紧绷的肩膀才总算放松下来,她在进门前看了眼前方的玻璃,确定自己的束胸依然坚挺后,才仰着脸往屋里走去。
接待她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狱警,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常服,外面套一件制服外套,端着茶杯正在嘬,看到她后朝他招招手,示意她过来坐。
陶语不动声色的皱了一下眉头,接着走到他对面坐下。那人擤了一下鼻子道“你就是新来的狱警?”
陶语点了点头。
“我叫常青山,你叫我老常就好,”那人打量她一眼,点了点头道,“挺好,年轻小伙子看起来精神头就是足。”
接着就开始啦一堆不相干的,见他一直不说工作上的事,陶语打断他含蓄道“老常,你能带我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吗?平时工作上我需要注意什么?”
老常正说得热闹,被她打断了很不高兴,声音也跟着冷淡下来“这里不是普通的监狱,没那么多规矩,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儿,不该管的别管那么多就行,至于环境,你可以自己去看,我还有很多事要忙。”
……忙着喝茶吗?陶语无语的看他一眼“什么是不该管的?”
“小到食谱安排,大到犯人之间拉帮结派、打架斗殴,”老常不耐烦道,“这些你都不用管。”
“……那我要管什么?”陶语嘴角抽了抽。
老常斜她一眼“盯好你的区域,不要让任何人逃出这个海岛。”
“……”行,这工作听起来比她做心理师轻松多了,陶语站起来点了点头,“那我现在去熟悉一下环境。”
老常应了一声,不屑的撇了撇嘴角。他在这里这么多年,就没见有几个年轻人能熬下去的,看着这里的工作轻松,其实每天都是跟变态杀人犯相处,日子一久正常人也变得不正常了。
陶语四处转了转,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引来那里的人的注目。没有办法,在一群蓝绿囚服中,她这身警服实在打眼。
海岛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除了由三栋楼组成的囚房,还有一个做家具的厂子,里面一些囚犯正在刨木屑。而这些之外,还有篮球场、塑胶跑道和电影院,娱乐设施之丰富,简直叫人乍舌。
陶语一路上遇到两次械斗,那些人在她路过时也没有丝毫收敛,仿佛当她不存在一样。陶语也目不斜视的从他们身边走过去,这个世界里的一切都是虚拟的,不值得她去费心,她要做的只有顾好副人格。
她这么想着,在遇到第三群打架的人时,也本打算假装没看见,无奈她路过时,一根木棒飞到自己眼前,她眨了眨眼睛,打算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小狱警,麻烦把棍儿扔给我。”
一个熟悉的声音懒洋洋的传来,陶语愣了一下看过去,就看到岳临泽手抓住着一个人的衣领、朝自己痞痞的笑。而和他一起跟人打架的,还有胖子那几个人。
陶语嘴角抽了抽,心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岳临泽说这句话只是打架之余的闲侃,也没指望她会真的帮自己,说完就一拳打在手中人的脸上,于是陶语清楚的看到那人吐出一颗牙齿来。
她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个副人格未必也太不稳重了些。她一边嫌弃,一边捡起木棒朝他扔了过去。
正在打架的岳临泽还以为谁在偷袭他,想也不想的抓住,发觉触感不一样后顿了一下,举起木棒朝陶语笑笑“多谢了啊小狱警。”
陶语冷笑一声,见他占了上风便就要离开,前方突然有十余人朝这边冲了过来,她本不打算理会,却在岳临泽骂了一声“操”后,脚步立刻停了下来。
这几个人显然不是岳临泽一伙的,陶语忧虑的皱起眉头,看到这些人加入后,岳临泽一方果然立刻处在了下风。
这些人都是穷凶极恶的无赖,打起架来下手又阴又狠,岳临泽身手虽然厉害,却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很快就被压着打。
照他们这个打法,她还没解决戾气,副人格就被他们打死了。陶语急了,拿起脖子上挂的哨子吹了几声,怒喝一声道“你们干什么?!住手!”
打架的几个人顿了一下,扫了她一眼后接着干,陶语气得直瞪眼,拿出对讲机呼叫“老常老常,赶紧出来,这边打起来了!要打死人了!”
对讲机里一片杂音,很快传出老常懒洋洋的声音“不用管,随他们去。”
“……死人了还不管?那咱们这狱警是干啥的?!”陶语气结,然而对讲机通着,对方却没有说话,显然是不当回事儿。
陶语翻了个白眼,拿着对讲机吼道“你不管,我管!”说完便扔掉对讲机,拿着警棍冲了上去。
老常一听动静不对,忙骂骂咧咧的往外跑。
因为陶语的装备齐全,这些囚犯又不愿意和狱警硬碰硬,她冷着脸站到岳临泽身边时,胖子几人立刻识相的跑过来,这架已经有点打不起来了,岳临泽顿时减少了大半压力。
陶语本想直接把他带出来算了,结果这人有了自己撑腰,立刻手脚不老实的给最近的人一拳。
他在打完人后,玩世不恭的看了陶语一眼,全然不在意脸上的青青紫紫,勾起带血的唇角笑道“小狱警,这么舍不得我挨揍吗?”
“把嘴闭上。”陶语这会儿也看出来了,这个副人格就是一小流氓,不能太给好脸色。
和岳临泽打架的带头人,是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光头,见陶语站在岳临泽那一边,语气当即不好了“警官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干涉我们的事儿?”
“你们聚众打架还有理了?都各回各屋,该干嘛干嘛去。”陶语皱眉道。
光头嗤笑一声“警官是新来的,可能不太清楚这座监狱的规矩,在这里,您要做的只是防止有囚犯逃走,其他的都不归您管。”
“是吗?那我一定要管呢?”陶语眯起眼睛。
光头猛地沉下脸,正打算说什么时,他身边一个瘦猴一样的男人拉了拉他,光头立刻冷静了不少。
他狠狠瞪了陶语一眼,正打算带人离开,结果胖子不知死活的喊了一声“跑什么?怕了爷爷了?”
他刚开口时,陶语和岳临泽便同时动手,一个狠狠拍了他的后脑勺,一个拿警棍捅了他的肚子,结果他哀嚎一声,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光头最经不得激将,闻言脸色顿时变了,怒吼一声“兄弟们,给我打!”
“你们敢!”陶语怒喝一声,然而已经镇不住这些人了,两方人再次打在一起。
在一片混乱中,有人拿棍挥向岳临泽的脑袋,陶语想也不想的用警棍制止了他,岳临泽听到动静回头,朝他眨了眨眼,接着看到陶语脸色一变,他立刻反身挥拳向后打去,恰巧击中一个偷袭的人。
光头见陶语这么帮岳临泽,心中更是愤怒,不顾一切地朝陶语冲了过来,陶语皱起眉头,还未往后退,手上便有一股大力将她拉过去,瞬间撞到了某人的怀里。
她猛一抬头,看到岳临泽的脸后愣了一下,岳临泽挡下光头的攻击,低头慵懒道“小狱警,我好看吗?”
他一说话就让陶语回到了现实中,她嫌弃的推开他,心想都是副人格,怎么差距就这么大?
岳临泽仿佛没看到陶语眼中的嫌弃,依然满不在乎的笑着,只是手却紧紧护着陶语。
因为寡不敌众,很快陶语一方便陷入被动,岳临泽和胖子等人身上各种青紫,陶语倒是一直白白净净的,除了警服皱了些,身上没有一点伤。
场面越来越难以控制,所有人的眼睛都红了起来,就连岳临泽都严肃起来。
老常急匆匆赶过来,就看到狱警和囚犯打在一起、这种让他心肌梗塞的画面。
他拿起哨子急促的吹了起来,尖利的哨音让在场的人唤回了些许理智,他趁机大吼道。“现在不停下来的人,禁闭室关三天!”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停了下来,陶语松了口气,感激的看向老常。
老常假装没看到,板着脸走过来训话。虽然这件事是陶语破坏了规矩,但谁叫他们同是狱警,就只能把错都赖在这些囚犯身上。
囚犯们也心知肚明,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挨骂。光头趁老常不注意,偷偷对岳临泽比了个中指。
他的动作陶语也看到了,皱了皱眉后就没当回事儿。谁知道岳临泽趁所有人不注意,直接一拳打在了光头脸上。
光头没想到他敢动手,怒气上头正要还手时,被他身边的瘦猴提醒一句,他想到了什么,立刻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果然,老常大怒“岳临泽!禁闭三天!陶语你带他去!”
“是!”陶语冷眼看着岳临泽,等他过来后就将两个人的手铐在一起,面无表情的朝禁闭室走。
岳临泽刚刚走向光头时,她心里便隐约猜到了他要做什么,没想到最后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这人当真是个混不吝的性子。
“小狱警,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还是挺厉害的。”岳临泽漫不经心的笑。
陶语冷淡的看他一眼,一言不发的往前走。
这个副人格在替父顶罪之后,很快意识到这件事是父亲的阴谋,所以中途逃离过监狱一次,出去后便用手段套走所有财产,让父亲和继母一家背上巨额债务,很快他们便因为财产问题狗咬狗,各自落得凄惨下场。
而在这之后,他又主动回到了这个监狱里。
这人已经亲手报了仇,所以戾气应该不是因为家庭产生的,而他本有机会洗脱冤屈,却没有这么做,而是重新回到监狱。这种种行为表明,他对人生已经完全没有兴趣,宁愿在这里度过余生。
陶语对此做了详细的分析,这个副人格的戾气或许是源于自己只能浑浑噩噩生活、却对这样的生活不满意,而又找不到自己喜欢的方式活下去,所以干脆破罐子破摔,这样是开心点了,心底却有一股郁气一直挥散不去。
而她现在要做的是,像老师一样引导他重燃生活希望、找到人生目标。
这一次她有了经验,决定要时刻和副人格保持健康的关系,拒绝再像上次那样、最后发展到她也无法控制的地步。
而在教导岳临泽积极上进之前,首先要帮他扳扳这令人头疼的性子。
陶语一边思考一边往前走,全程没注意岳临泽跟自己说了什么,所以在他提醒自己前面有坑之后,她也一如既往的往前走。
岳临泽本来以为她听到了,便没有再提醒,结果下一秒就看到她一只脚悬空了,他立刻拉她,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陶语直接栽了下去,而手跟她铐在一起的岳临泽,也因为惯性一同掉了下去。
陶语只觉得脚下一空,接着便摔进了土坑中,她闷哼一声还未起来,身上便砸下来一个重物。
陶语被砸得眼冒金花,叫都叫不出来了。她的胸口像裂开一样疼,后背刷的出了一层冷汗,连叫岳临泽从身上滚下去的力气都没有。岳临泽倒没觉得疼,他欣赏的看着身下人痛苦的表情,突然觉得身下的人又软又香,一点儿都不像个男人。
“抱歉啊,小狱警,我本来想给你当肉垫的,可惜没来得及。”他笑笑正要起来,突然发觉他的手放在她腰一下、大腿以上的位置,这个位置是哪,是个男人都很清楚。岳临泽的脸色当即难看起来。
没等他甩开手,陶语便疼得动了动,结果岳临泽的手贴得她更近了。
岳临泽暗暗骂了一声,正要站起来,突然察觉到手里的触感不一样。他想了一下,脸色微妙起来。
“……滚下去。”陶语疼的直抽冷子,严重怀疑这人把自己肋骨砸断了,而这人却一点眼色都没有,还压在自己身上不动。
岳临泽眨了眨眼,无辜的看着他“小狱警,你的鸡儿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