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夫人,像这种吃饭穿衣的私事,应该是父母管的吧?尤其是应该由母亲来管,您觉得呢?我不太好置喙吧?毕竟我只是一个保姆。”保姆忍不住刺了谢蔚然一句。
她虽然是个保姆,但是,澹台宇脾气很好,只是不爱说话,从没有咄咄逼人过。
齐叔虽然严肃,但是也很好说话。
但是,这位雍夫人,摆不正自己的位置,在这里咄咄逼人地质问她,凭什么?!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位贵夫人是个什么货色。
呸!
她一个外人都看不忿!
谢蔚然被顶得脸色苍白。
是她自取其辱了。
“牙尖嘴利,做好你的本分,小心哪天丢了工作!”谢蔚然纸老虎一般丢下一句话,就匆匆离开了。
“发生什么事了?”齐叔看了外边一眼,然后问保姆。
“夫人质问我为什么给少爷吃这些垃圾食品?我就说这是父母该管的,我管不着。”保姆带着一丝委屈和不忿道。
齐叔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桌上几乎没动的饭菜,叮嘱保姆:“等个半个小时左右,你再上去叫一遍少爷,让他下来吃饭。”
“诶,好的。”保姆收起委屈的表情,开心点头。
……
翌日,体育课。
湛旭等人正在哼哼嘿哈地练拳,唐语依盘腿坐在角落里看漫画。
澹台宇坐在轮椅上,正在翻一本别人看不懂的全英文著作。
“我妈妈说你认识神医。”澹台宇转头,没头没尾地开口。
唐语依疑惑地抬头看向他。
这是要替他妈妈求情了吗?
那么,她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呢?
“如果你真的认识神医,那我请求你,求求那个神医,一定一定不要救那个叫雍绍的人!不能一个人犯了错,她还能一辈子都开开心心,逢凶化吉,最后还happyending,对吧?这样,让那些被他们伤害过的人,要如何过完这一生?伤害了别人的人,他们总要付出代价的,对吧?”澹台宇看着唐语依,一字一字缓慢道。
他的声音很低,可是,却像一个锤子,不停地捶在她的心上……
唐语依突然就觉得眼眶又热又胀……
也许,其他人看着这样的澹台宇,只看出来他有多恨,可是,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有多痛。
痛恨,痛恨……
先是痛彻心扉,才会恨入骨髓。
看着女孩晶莹的水雾,澹台宇想摸摸她的眼睛,可是,那双枯瘦的大手,把手里的书捏到变形,他也没伸手……
他知道,他不配。
他更害怕,如果他一旦伸出手去,就连朋友都做不到。
做朋友很好,大多数时候,朋友是一辈子的。
而恋人却可能有一天反目成仇,老死不相往来。
朋友,很好。
他不应该有更大的奢求。
可是,为什么心里总觉得空了一块呢?
如果……如果他是健全的……
澹台宇不知道第几次痛恨自己的残缺。
澹台宇转回头,假装看回自己的书。
只是,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
他再没翻动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