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干什么?放开老爷子?!”
顾二叔站在门前,大力喝止。
在他的身后是刚过去抱大哭不止顾泠泠,而匆匆赶过来的顾音书,以及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言柒。
还有,捂着口鼻震惊至极的顾家众人。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震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只见顾丹生和沈夭夭身上全是还没来得及清理的脓血。
而躺在床上的顾老浑身透着不正常的红,犹如刚被剥了皮,近乎诡异。
顾丹生反应极快地挡在了沈夭夭面前。
“二叔,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大小姐她是在救……”
“我看你是昏了头了,”顾二叔骂道:“居然帮着外人来害你爷爷!”
顾丹生简直身心俱疲,“这都什么跟什么,您能不能别脑洞大开,我爷爷就剩一口气,要害他还用得着这么久。”
“你——”顾二叔觉得自己竟然没有办法反驳。
两方僵持间。
只听到一声愤怒至极的怒吼,“言柒,你tm这个废物,连个门你都看不好,要你有tm什么用?”
言柒:“…….”
他现在真的很后悔,希望泠泠没有被她养坏。
“她在做什么,你管不着。”
顾音书将顾泠泠往言柒手上一放,和顾丹生站在了一起,挡在了沈夭夭身前。
顾二叔愣了愣。
看了看顾丹生又看了看顾音书,还有一个带着众多手下明显和顾音书关系不清不楚的男人。
眼珠子一转,将矛头对准了沈夭夭。
“你是什么人?”
他在京城从未见过这个人。
一个外姓人,竟敢踏进他顾家的门。
顾音书的脾气上来了,“她是谁,不用你管。”
“都tm给我滚出去!”
顾丹生一句话也没说,但丝毫未动的身形已经说明了一切。
顾二叔气得手直颤,“你,你们就算不念我们这些顾家人,连你爸爸你爷爷也不顾了,让外人这么害他??”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害顾老了?”一道清淡的嗓音响起。
极缓地。
沈夭夭走至人前。
那双清亮漆黑的很轻地一扫。
一股凉气瞬间从顾二叔的脚底蹿至脑心。
“……”
原本以为挑了个软柿子,结果这…才是个王炸?!
顾二叔有点虚,“你,你不是在害顾老是什么?难道你还在救人不成,就你?”
“嗯,就我。”
言简意赅地回答。
嚣张狂妄至极。
顾二叔不屑,“你以为你是cr?”
沈夭夭歪了下脑袋,很认真地回了句,“我可以是。”
顾家众人不禁嗤笑。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了,以为什么人都能是cr了啊?”
“就是,cr是神,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人都能冒充的。”
“别跟她废话了,赶紧让外面的医生进来,给老爷子治病。”
“……”
“慢着。”
低沉悦耳的嗓音传来。
沈夭夭下意识抬眼,与那抹深邃的眸子在半空中交汇。
顾丹生和顾音书在看到景御的瞬间,都松了口气。
不会有事了。
两人的态度,尤其是顾音书那副骤然放松下来的态度,让抱着顾泠泠的言柒眯了眯眼。
他低头问怀里的顾泠泠,“小泠泠,你认识这个人吗?”
“认识。”顾泠泠点头。
“那,他经常来找你妈妈吗?”
“不经常。”顾泠泠年纪小还不懂这么深的套路,实话说:“姐夫是来找姐姐的。”
姐姐?
言柒一愣。
自己还有个女儿?
“你姐姐在哪?”言柒忙问。
软乎乎的小胖手摇摇一指。
言柒顺着目光看过去。
最终实现落在双手环抱,在一身血色中犹自恣意的女生身上。
……
打扰了。
.
那边景御的目光始终敛着,在看到她满身脓血后沉了下来,极骇人。
让现场的温度低了好几度。
“景…景爷,怎么会来这里?”
顾二叔不可置信地回头,怎么还惊动太子爷了?
可接下来景御的动作,让顾二叔彻底僵住了。
沈夭夭低头看了眼身上的深色外套。
那抹冷冽的气息将血味盖了不少。
体内一直躁郁不止的气血突然就在此刻被平复。
她倦懒地挑了下眉,将半边身子靠在景御身上,身上的戾气也跟着淡了。
从另一个角度看,就像是景御将人拥在身前,是一个极宠的姿势。
看清这一幕的顾二叔:“!!!”
顾家众人:“……”
什,什么情况?!
顾二叔抱着一些侥幸问:“景爷,您这是…来看老爷子的?”
景御连半分眼神也没给他。
顾二叔慌了,再顾不上说要送老爷子就医,而是快步走到景御面前,奉承道:“景爷,顾家现在有点乱,不如您到前厅去坐坐?”
景御这才看他一眼,“怎么乱了?”
但凡顾二叔此刻有脑子一点,都能听出来景御的语气不对。
可他没有。
“老爷子病着,身上流了许多脓血,这不,在清理呢。”
景御的目光锁在沈夭夭身上,仔仔细细地看着那些脓血。
突然眉梢一挑,扬声:“顾恪。”
“到。”
外面跑进来一个男的,声音洪亮,面容清秀朝气。
胸前的维安联盟标识在熠熠生辉。
顾恪先是冲着沈夭夭颔首,然后走到顾二叔面前。
毫无征兆的扬手,顾二叔以为他要打自己,条件反射地一挡。
“啪——”地一声。
顾二叔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突然就看到了那个清秀朝气的少年得逞般地笑了。
“哦,你袭警了。”
顾恪往后退了数步,抬手打了个手势。
小小年纪已有了不凡的气势。
“带走。”
顾二叔直接傻了。
“我不是我没有我冤枉啊!”
顾二叔看向身后的兄弟以及亲人,连个敢接他眼神的都没有。
完了。
顾恪回头冲着沈夭夭使了个眼神。
然后压着人走了。
他是从学校直接过来的,倒不是因为景御。
而是他接到他师父的电话,过来帮忙。
沈夭夭是他师叔,顾音书是他师父最好的朋友。
如今师父在外不能归。
他当然得来。
只是没想到和太子爷顺了趟路。
他这一走。
现场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笑话,现在谁还敢闹。
原先有顾丹生和顾音书撑腰,他们就拿沈夭夭没有办法。
更何况如今还有景爷。
他们麻了。
.
“针带了吗?”沈夭夭脑后跟在景御胸前蹭了蹭。
“嗯。”景御将黑包递过去。
顾丹生挺疑惑,“景爷你怎么知道大小姐需要这个?”
难道大小姐来之前就给景爷打电话了?
不应该呀,那景爷怎么才到?
沈夭夭从景御手里接过针时,两人嘴角都勾了一下。
别问,问就是开了金手指。
顾丹生一脸懵。
“别傻站着了,去花园里把那些花草全烧了,然后再去找个人。”
沈夭夭抽出一根针,快速扎入顾老体内。
这么快的手法让顾家众人一惊,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扎得能准吗?
而顾丹生还没想明白为什么要烧花草,那些可都是他爷爷的宝贝。
转而听到找人,一愣,“找谁?”
沈夭夭扎针的手顿了下。
就在顾家众人以为她终于要露怯时,却见她突然掀开外套,沾了血开始在雪白的墙上涂抹。
两分钟后,一张人物速写出现在了墙上。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清淡的嗓音开口:“找他,挖地三尺,也得给我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