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茶是金海从老蒋那里顺过来的,磨了好久呢。
平时自己都舍不得多喝两口,就这样被他当水灌了。
气得吹胡子瞪眼,“我给了建议你听吗?”
“听不听的再说。”金愈往榻榻米上一倒,手肘在后撑着身子,清秀的面上有几分桀骜,“你说你的。”
金海瞪了他几眼,越发确定这个老来子生来就是磨他的,“你都不听,我说了干什么?你不是向来主张自己做主就绝不后悔原则?怎么想起问我的建议了?”
他毫不留情地戳穿他。
“怎么,一边是沈夭夭,一边是你喜欢的花花草草,你就做不了决定?”
金愈皱了下眉,他不乐意听到老头将花草和沈夭夭比,都是他喜欢的,没有必要非得比个高下。
但是现在他却必须要做个选择。
过了会儿,他摇头,肯定地说:“我不是决定要不要放弃沈夭夭,而是我不知道哪一种能够让我更靠近她。”
他不知道这种意义上的远近是否有用,就像她能够在化学比赛上拿到第一,去圣哲做交换生,而他就只能等在原地,甚至连发条消息都怕打扰她。
他怕去了医大还是这样。
金海还是第一次在小儿子身上看到这样的神情,仿佛骄阳蒙上了乌云,也挡住了那无能为力的绝望,世人不知,只觉得压抑。
金海将手中的书放下,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年纪小,不知道那位太子爷的厉害,他看中的人,没谁能逃得掉的。”
金愈皱了下眉,又闭上眼,缓缓吐出一口气。
试图将晚上看到的沈夭夭任由男人揉后脑勺的一幕从脑海中移除。
他不是情感小白,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但他不甘心。
可他除了不甘心,似乎什么也做不了。
怎么办呢?
他好难受。
……
………
京城。
医大校长室。
龚慈将近几个月来的相关实验报告做了批复,期间接了个电话,挂断后将助理喊了进来。
这个助理是他私人请的,他每年都有几台手术,还要去做医疗援助,一个人忙不过来。
助理姓柯,跟了他十多年,渐渐地生活上的琐事也由他负责。
听到龚慈喊他,助理推门进来,“龚校长?”
“景家今晚宴请各大院系的人?”龚慈问。
他很确定没有接到任何邀请。
医大是京城学府之首,景家若是要邀请,没有理由不邀请他。
柯助理翻了下行程表,抬头说:“我这里确定没有遗漏,我去问问。”
龚慈点了点头。
柯助理办事效率很高,三分钟后就再次进来,将景家的电子邀请含发到了龚慈手机上。
简单地说:“景家那边的人以为您还在外地,所以没有联系您,但我听那边的语气,似乎很意外您会主动询问起这件事,或许不是不知道您回来,只是担心请不动您。”
以景家的地位,要想查一个校长的行踪简直易如反掌。
而龚慈担着最高学府的校长职责,近年来却常年不在京城,无数权贵宴席相邀也从未出席。
只有多年前刚上任时赴了趟景家的宴。
如今,还是景家。
景家是京城世家之首,轻易得罪不得,但柯助理总觉得这似乎并不是龚慈主动询问这件事的真正原因。
所以不止是景家意外,就连柯助理也惊讶得不行。
不过龚慈没打算解释,他拿起一旁挂着的外套,缓声吩咐:“走吧,去景家。”
“是。”
.
龚慈是后面知道消息的,来得最晚,到的时候其他学校的校长都已经到了。
龚慈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发现除了在世界排名前五十的学校外,其他都是化学专业靠前的学校。
景家这是什么意思?
“龚校长,这是把您都惊动了?”旁边一位校长惊讶问。
龚慈笑了笑,“刚好在京城而已。”八壹中文網
话是这么说,但谁都知道龚慈作为医大校长,和上面的关系密切,密切到不用给任何权贵面子,这么多年来,参加的宴会屈指可数。
那人叹道:“连您都来了,我是越发觉得景老爷子是要为人铺路了。”
“哦?”龚慈不动声色地挑眉,“怎么说?”
那人神秘地问,“现在是什么时候?”
龚慈想了想,“高考?”
他家老大就要高考了,不然他也不会亲自待在京城坐镇。
那人点头,“这个时候把我们请来,你说还能是为了什么?”
这下龚慈是真不解了,“景老爷子三女一子都已经毕业,家里也没有小辈在高考的年纪,这是要为谁铺路?”
“这就不知道了。”那人摸了摸下巴,“能够让景老爷子破例请这么多人前来,想必不简单。”
龚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们聊了这么一会儿,其他人也都注意到了龚慈。
撇去最高首府的校长这层身份,龚慈和上面的密切关系才更让人眼红,好不容易能在宴会上见到他,自然是要过去打招呼的。
龚慈很快被围住,一直等到景家大小姐景琬过来。
“龚校长,好久不见。”
景琬似乎才从公司过来,一身深色的干练西装,妆容也是偏精致的御姐风,气场极强。
“景总,好久不见。”
说着,龚慈举了举手里的酒杯。
其他见景琬过来,识趣地没有再过来打扰。
龚慈身边总算是安静了会儿,借着喝酒的间隙松了口气。
景琬含笑看着他,“我爸居然能将龚校长请来,难为他了。”
龚慈也笑,“这倒是我自己来的。”
他简单说了下要邀请函的事。
景琬不以为意,“如果知道龚校长愿意过来,我爸估计会派司机亲自去接你。”
景老爷子惜才,龚慈曾经给景老爷子看过病,龚慈在景家有特殊待遇。
因着这层关系,在京城,即使龚慈不参加宴会将那些权贵都得罪了个干净,也没人敢给龚慈脸色看。
因为景老爷子没发话,别的人不敢动。
龚慈是知道这点的,笑着说:“多谢老爷子抬爱。”
景琬拿酒杯和他碰了碰,便转身离开。
她是景氏集团明面上的当家人,时间宝贵,能特地过来和龚慈说话已经是极给面子。
自然不可能一直陪同。
龚慈也不在意,看到景琬过去和京大的校长说话,便移开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