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兄哥怎么这副德行,这是看不起咱们。有钱了不起啊,还真是狗眼看人低。”
冯在河不由得满脸怒色。
“大哥,我大兄哥人不错。况且他也说的没错,你们和我是亲戚和他又不是亲戚。”
即使是自家大哥,他也不希望说自己大兄哥,大兄哥对他们一家人,那恩情大了去了。他虽然是个窝囊废,可是并不希望自己哥哥这么诋毁自己大兄哥。
“你可倒好胳膊肘往外拐,谁和你是一家人啊?你现在居然向着他,他江满福有什么本事,原来也不过也是个泥腿子出身。好了,好了,你媳妇儿现在有了娘家,这是腰也硬了,是不是?
让她回来做饭都不肯。”
这话就有点阴阳怪气的挑拨离间。
冯在山叹口气,这么多年,大哥,二哥还是这副德性。
“大哥,二哥,凑合吃吃得了,干嘛非要让雪梅回来?雪梅又不是我们家的奴才。”
说着转身就去了厨房不就是吃个饭,反正媳妇儿大馒头已经蒸好,只用自己炒个菜菜的话很简单。
昨天有剩的一点儿肉,弄个烩菜,有馒头,这就足够了。
很丰盛。
按照他们家的条件来说,这简直吃的已经算是山珍海味。
儿子,女儿看到他爹进了厨房,从旁边的屋里出去,进去帮忙。
他爹哪会做饭呀?
也就做的差强人意,不过他娘不回来也对。
看大伯二伯那样子就知道有求于人,还摆着一副高傲的面孔。
和以前一模一样,奶奶在的时候,就偏心大伯,二伯!到了现在大伯二伯把他们都撵出去,还是这幅德行。
“爹,大伯,二伯干嘛来了?”
儿子看着他爹心里清楚,他爹这个人不能说不是好人,对他们这些孩子和他娘的确是很好,可是他爹立不起来,是个窝囊废也是真的。
就比如说他们家鱼塘里养的小龙虾,往外卖的时候,都是他娘现在和人家周老板联系出货,他爹干力气活儿行,和人打交道还差的很远。
连他自己都觉得他爹这副样子,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憋气。
“你大伯说你大哥,二哥马上要准备结婚了。我估摸着肯定是问咱借钱来了。”
冯在山并不傻,一看他大哥二哥的样子,就知道是想干啥,可是再想一想大哥和二哥家里的那个样子和自家比,自然是天壤地之别。
他们村里的确是穷,穷到让人无言以对。
要是真的借给大哥,二哥一点儿钱,也不是什么事儿,自己当弟弟的现在日子过好了,伸把手的事儿。
这样也能让大哥二哥心里感激自己,估摸着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肯定不能像以前一样。
冯在山自小因为父母的偏心,渴望能和家人建立起深厚的感情,对于亲情更有着更深的奢望。
“那爹,你准备怎么办?借钱给大伯,二伯?”
大儿子冯建设一看他爹那个样子,就知道他爹想干什么。
“你大伯二伯肯定遇到难处了,既然张了嘴,咱们家留不差这点儿钱,能帮肯定得帮。”
冯在山觉得理所当然。
冯建设听了这个话,简直都快气乐了,他爹怎么一辈子都是这样。
“爹,我先提醒你一下,咱家的钱可不是你一个人的钱。你没有权利做任何处置,那些钱可全都在我妈手里。还有当初大伯二伯是怎么对咱们家的?
当初我们住在地头的窝棚里的时候,是谁把我们一家子救出去的?是谁让我们能吃饱穿暖,能给我们现在的生活的?您想清楚!
那是您的大哥,二哥可不是我们的大哥,二哥。在我们兄妹两个心里,早就已经不认这些亲戚。我们除了大舅一家其他人都不认。
是舅舅,是江瑶,是大舅母,他们尽心尽力的帮我们,现在咱们才有了今天,可是你现在掉回头去,要拿钱去帮那些白眼狼。对不起,爹要是那样的话。
您别怪我们兄妹两个跟您翻脸。反正我大舅当初说过,就以您这个窝囊废的德行,不离婚我妈一辈子跟着您也得吃苦,受委屈。
当初我妈要不是因为您的话,怎么会受那么大的罪。翻回头去,您把这些全都忘了,只记得想要维护您的大哥,二哥。他们当初是怎么对咱们的?
爸,你是不是不长心?还真是记吃不记打。人家给您一点儿好处,您立刻就像是小狗一样围了上去摇尾巴。您真的让我看不起你。”
冯建设那是真急了,这番话说得刻薄,也说的刺骨,赤裸裸的把冯在山的那些心思彻底摊在了阳光底下。
让冯在山有一种衣服被扒光的尴尬,而且最让他恼怒的是,说他的居然是自己的儿子。
狠狠的一巴掌扇了过去。
那是恼羞成怒。
在一旁的冯建梅立刻扑上来护在哥哥身上。
“爹,你想干什么?你凭什么打我哥,我哥难道说的不是事实吗?您自己要巴结讨好你大哥,二哥,那你就跟大伯,二伯回去住您的地头的窝棚去。
少在我们这里作威作福,这些年您当我们的爹,您想想您负过责任吗?净身出户的时候,您心甘情愿,没有争执,也不争取,住在地头窝棚的时候,你也无怨无悔,您心里想怎么做,我们拦不住。
问题您别把我妈和我们兄妹两个也一起带上,我们不欠他们什么。”
冯建梅扶起大哥。
“大哥走,我们去舅舅家找妈去,这家里不能待了。”
兄妹两个深一脚,浅一脚走出去。
望着两个孩子决绝的背影,冯在山有点儿迷茫。
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吗?这么些年孩子们从来没有这样对过他,刚才女儿儿子语气里的怨恨,让他心里都有些心惊胆战。
是啊,分家的时候,他没有争辩,他只是觉得娘要想怎么做那是娘的事情。
那是爹娘的家产,不给他,那也是应该的。
大不了自己去挣,可是他挣来了吗?
让儿女媳妇儿跟着他受罪,可是最后享福的日子的时候,他却想着让大哥和二哥一起来分享。
难怪孩子们会心寒,难怪孩子们会反应这么大。
他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事儿啊?
要不是大兄哥帮他们,现在他们还在地头的窝棚里,恐怕这辈子也盖不起房。
可是一方面他又想起娘临终时候的嘱咐,让他们三兄弟要齐心协力,心往一块儿使。
自己真的要那么狠心,把大哥二哥的好意拒之门外吗?
他又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