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来个管家吗,又不是齐王亲临,怎么就怂了,爹!”吴纯良把脖子梗起来,不再对众人示弱,但身后的洪石桥却再一次一步跨出去,远离这位脑子有泡的纨绔。
架鹰的扈从眉头一皱,耐着性子继续站在原地,但表情僵硬,不再是刚才那样居高临下。
吴泰真厉声呵斥:“闭嘴!”说完两个嘴巴扇过去,他本身就是军武出身,力道不小,吴纯良两侧的脸颊立即肿起来,刚刚包好的纱布也被打掉,露出里面的伤口。
吴纯良大叫起来:“爹你竟然怕了一个管家,还当众打我?我非告诉奶奶不可!这男女不分的管家,有必要怕他吗?”
钱管家虽然是王府的管家,王府的管家三品官,却不是太监,此时被吴纯良一顿骂,脸上登时阴沉下来。
吴纯良却一脚踹过去,誓要为自己找回面子。
架鹰的扈从也向一旁闪出一个身位。
钱管家一躲,朝着身边的白起说道:“我打他不合适吧。”
白起从头蓬里面露出猫脸,吓得吴泰真一缩脖,这货真的是个猫脸啊,难道真是妖精不成?
“我打也不合适啊,别看我。”白起说道。
吴纯良已经失心疯一般,看一脚没有踹中,回头又去捡地上的刑具,水火棍。
钱管家又掏出齐王令牌,说道:“齐王令,众官员移步永安县衙商议要事,见令即行。”
白起阴恻恻一笑,说道:“遵令,长公主殿下,吴大人,请吧?”
长公主略带笑意,驸马却一头雾水。
身后的铁门就要关上。
架鹰的扈从恍然大悟,赶忙上前:“我也是朝廷的武官,恐怕也要去议事。”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主子有的是。
洪石桥生怕留在原地:“还有我。”
吴泰真怒道:“你们两个凑什么热闹?”
眼前却突然闪出一个猫脸的瘦小身影:“吴大人,不合适吗?要不你也留下?”
吴泰真果断决绝:“白大人所言极是,齐王的会议要紧。为官当先以朝政为主,此身已许国,难在许家。”
白猫关上大铁门,随手在空中一划。
师徒四人项上的枷锁应声而落,纪云揉揉自己略带僵硬的脖子,手腕上已经勒出一条红印。
吴纯良终于从刑具架子上抽出一条水火棍子,刚要去找钱管家,突然发现地牢里面却空空荡荡,只有自己一人,面对师徒四人。
他疑惑着说道:“他们人呢?怎么都走了?”
纪云伸伸胳膊腿说道:“没,我这不还在呢吗?”
“这是为什么呢?刚才这群人里面不是我爹官最大吗?”
纪云想了想,说道:“这个确实,但你爹还可以再生儿子。”
吴纯良恍然:“原来如此,那样的话,我是不是就危险了?”
纪云看看身边的刑具,抄起一个火钳子掂量掂量硕大:“请随意挑选,不分先后,见面有份。”
说完低声继续说道:“想活命,照着我说的词喊,喊错一个词,我断你一条腿。”
吴纯良现在的眼神极为纯良,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写满了故事——我现在想做个好人。
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
纪云一鞭子抽过去,吴纯良光光的身子上面立即出现一条血痕。
“感谢榜一大哥刷的火箭!”
纪云又是一鞭子,抽在牙齿上,吴纯良吐出一颗后槽牙,继续喊道:“感谢榜一大哥刷的嘉年华!”
乖巧无比。
身后的纪知雨三人都看呆了。
这是什么操作?什么是火箭,什么是嘉年华?
紧接着的一幕一幕,让这师徒三人学会了更多词汇:摩天轮,眼睛,鲜花,小云朵,私人飞机,定情钻戒,带你躺赢……
已经走到地牢出口的一种大萧官员,听到甬道内回音阵阵,不禁奇怪。
驸马王元霸偷偷问公主:“大姐你知道什么是嘉年华吗?”
长公主怒道:“什么都不懂,这还要问问,嘉年华就是嘉平年间的花,那一年风调雨顺,长势最美,前朝的事了。”
吴泰真一脸愁容。他所知道的,是嘉平皇帝是前朝的荒淫皇帝,最喜男宠,嘉年花,怕不是今后自己的儿子要变女儿了,转头吩咐自己府中的家丁:“给少爷准备点裂伤药。”
家丁一脸茫然,老爷你们的思维太快了,小的们跟不上车速啊。
另一名家丁把佩刀抽出半截,重重插进去。
家丁秒懂,大人果然见过世面。
长公主见状,含情脉脉的看着驸马爷:“我想到了一种新玩法。”
驸马王元霸挺挺胸膛强健的肌肉,憨声说道:“公主请讲……”
钱管家快走几步,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大狗北极歪着头,仍然搞不懂人类的世界。
……
“感谢老铁刷的兰博基尼!”
纪知雨看不下去了,低声说道:“师兄,其实刷到摩天轮的时候我就不生气了。”
纪云停下手中的烙铁,擦擦汗水说道:“那还有保时捷呢,还有火山呢。”
郭信是个技术流,从来对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嗤之以鼻,说道:“整那些没有用的,师兄你听说过木驴吗?”
吴纯良菊花一紧。
纪知雨满面红晕,娇嗔道:“那不行,太残暴了,我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做那种事情,羞死了,唉,你们看那边那根,是不是比这根要粗一些?上面还有毛刺。”
吴纯良右眼跳了一下,一阵一阵的不安从身后传来。
为什么父亲不救我呢,到现在他还想不明白。
孙承年咳嗽一声,郑重说道:“你们还是太年轻,不知道江湖险恶,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最近我在练习书法,要不给他脸上来一幅墨宝?”
纪云的三人共挑大拇哥,还是师父有品位。
吴纯良再也坚持不住,眼睛一翻,便彻底晕了过去。
他到现在都没能弄明白,不是说官官相护吗,不是说百姓都状告无门吗,怎么到了这个土郎中身上就不适用了呢?
孙承年问道:“纪云,你是怎么跟齐王与白起攀上关系的?”
“多半是因为秦至柔。”
“那个妞也行,屁股大,可以生儿子。”
纪知雨嘟嘟囔囔,好像谁不可以似的。
……
牢狱大门外。
师徒四人再次见到久违的阳光。
夕阳中一对老少的身影拉的很长,走进了才看清,是一对道士。
老的真老,怕是有一百岁,眉毛都要垂到嘴角。
小的真小,也许只有三四岁,穿着大人改小的道袍,肉乎乎的脸蛋招人喜爱。
“师兄,真的是这里吗?”
“按卦象上看应该是,不急,还有不少日子才会到祖师诞辰。”
“为何总是要寻祖师?”
“年纪大了,总是忘事,想找找祖师问问过去的事。”
“要事他也不记得怎么办?”
“祖师就是祖师,不会不记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