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季商仍然是在堂哥家好好吃了一顿饱饭,甚至还有闲心打电话给老板把假给请了。
他倒不是觉得拿着十多万的存款就可以躺平了,属实是情况特殊,得排个先后顺序。
打工?那也得有命打才行。
几只肥硕的油炸蚂蚱下肚,季商对司啬和刘猛的威胁也看淡了。
按道理说,城隍八蜡都是主管农事的神灵,可现在看来,这些神灵都已经堕落了。
整天琢磨着怎么谋夺尘世的权利,却没有干一点农神该干的正事。
既然这样,那就把你们统统拉下神坛。
城隍八蜡?农神?啊呸!
现在的农神,该改姓袁了。
季商心情舒畅,但考虑到明天一早还要去栖霞寺跟昙迁谈买卖,于是也没有多喝,跟堂哥和嫂子聊到晚上八点多,又从堂哥家顺了个真空保温瓶用来装蝗母,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期间蝗母又折腾了几次,不过保温瓶不止保温,隔音效果也是一绝,它没翻起什么大浪。
坐在出租车上,季商刷着手机,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
今天这顿饭蹭的,还真是不亏。
有蝗母在手,正面对上城隍八蜡自己也不至于太被动。
到时候如果能确认蝗母克制城隍八蜡的原理是通过“声音”的话,说不定自己还能给这些牛鬼蛇神整点大活。
蝗母不好抓,次声波定向音箱还不好买吗?
科技改变生活!
季商立刻打开了某宝,搜索“次声波音箱”的关键词,但没想到,这玩意儿还真没有。
超声波音箱倒是一大堆,主要是用来驱鼠的.......
联想到之前新闻里炒的次声波武器,季商也大概明白了,这玩意儿应该属于管制技术,民间不可能有流通。
他失望地返回了首页,思索了片刻,又开始搜索主动降噪耳机。
且不管现在的主动降噪技术能抵消多少次声波,至少从之前的情况来看,还是能有点的作用的。
----至少能给最关键的大脑提供一定程度的保护。
他挑了一个价格适中的下了单,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到货。
这时候,出租车已经开到了他的楼下,扫码下车不在话下,但等他回到家之后,怎么安置这只蝗母,却又让他犯了难。
就这么用保温瓶封着吧,肯定是不行。
且不说要不了多久估计就给它憋死了,保温瓶的真空内胆隔音效果太好,对城隍八蜡根本没有威胁,如果对方突然袭击,自己相当于白给。
直接放出来养,那就更不行了。
动辄叫唤一小时,这谁受得了?
再三考虑之下,季商一点头绪都没有,最后还是发了消息给陆离。
对方是唯一一个自己认识的、并且对这方面有研究的人,如果连他都不知道,那就只好熬一晚上,明天去问昙迁了。
“大师,我抓了只蝗母,打算用来对付城隍八蜡,你知道怎么让它该叫的时候叫,不该叫的时候不叫吗?”
陆离的回复很快便传了过来。
“???”
“你怎么什么东西都能搞到手??”
那一头,收到消息的陆离直接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把身边的老婆都吓了一跳。
蝗母啊!
那是什么东西?
如果放在古代,那就是灾星、恶魔、杀神!
蝗母出世,饿殍遍野,天下不宁。
虽然说现在对蝗灾早就有了应对手段,但也不至于像你这样轻描淡写说抓就抓的吧?
还“该叫的时候叫”,你咋不说直接给它驯化成家养宠物呢?
“就在燕山那边抓的,具体怎么回事你就别管了,我刚说的你有办法吗?”
还我别管了,我能管得了吗?
陆离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能强烈地感觉到,这小子短短几天内经历的事情,估计比自己出马二十年经历的还要危险。
什么命啊,咋那么招鬼呢?
思索了片刻之后,陆离起身到书房翻出几本古书,一边查着蝗母的资料,一边打字回复季商道:
“蝗母跟城隍八蜡是死对头,如果感应到附近有八蜡神的踪迹,那它是一定会叫的。”
“‘其声如晦,摧肝裂胆,脑颅俱损,人不可近’,这是《河山录》里写的,我估摸着效果跟次声波差不多。”
“大师,你还挺讲科学,我觉得也是次声波。”
季商佩服地暗暗点头,他还以为陆离会从玄学的角度来解释呢,没想到对方的判断跟自己差不多。
“.......这玩意儿该讲科学的时候就得讲。”
“我翻完书了,没找到有什么办法。”
“你想用来对付城隍八蜡是可行的,但这玩意儿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看你吃不吃得消了。”
很显然,季商不可能吃得消。
就抓蝗母的那几分钟就险些要了他的老命,长期相处下来,不折腾死也得折腾疯了。
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陆离的消息又发了过来。
“不过,我倒是有个想法。”
“你不就是想让它在城隍八蜡过来的时候叫嘛。”
“那换个思路,就是得让它平时不叫。”
“......你这不纯纯废话文学吗?”
季商无语地回答道。
“你知道个屁,我这是逆向思维。”
“你想想,这世上所有的动物、哪怕是鬼神,有一点是绝对相同的。”
“那就是,生死之间,潜力巨大。”
“八蜡神要是来了,第一目标是你,但肯定会顺手把蝗母灭了,它在你手上,那就是正儿八经的一条船上的蚂蚱。”
“所以,你要做的很简单。”
“想办法给它折腾死----不是,是折腾到半死不活,叫不出来的那种程度。”
高啊!
季商猛拍大腿,这思路,没个一二十年当资本家的经验,还真想不出来!
怎么让一个对你不满的人、随时准备造你的反的人为你所用?
简单,让他饿着就行。
用低廉的成本吊着他一口气,把他绑定在你利益的大船上,告诉他你这条大船沉了,他也不得好死。
这事儿还真不能细想。
季商给陆离连发了几个大拇指,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
装在保温瓶里,看它不叫了,就给它来个天旋地转。
给老子叫!
叫不动了?
喂点草,继续。
他花了两个小时,终于找到了那个“维持稳定”的平衡点,驯服了这只桀骜不驯的蝗母。
哪怕是倒出来养在普通的打孔饭盒里,蝗母也趴在原地不愿意出声。
不过季商相信,真要是城隍八蜡来了,它一定会拼尽全力为自己发生,去保护这条岌岌可危的大船、保护它自己的身家性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