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淡手指收紧,纤细的散发着可怖红光的丝线也赫然收紧。
她目光越渐森寒,手中的力道也随之增加了几分。
脖颈处有温热的液体溢出,湿哒哒黏糊糊的,痛感不太明显,却让谢星蕴感到非常不适。
谢星蕴心知,云淡并非吓唬他。
虽与云淡接触时间尚短,他却能从云淡的所作所为当中看出,云淡是个狠人。
从最开始,在落马城羞辱林天心,地下拍卖从同三大宗门的势力对着干,她不但从他们的布控中完好无损地逃脱了,今日,还以一人之力,力敌三大宗门中的天之骄子。
且她似乎对他们暗中做的那些事,也有一些了解。
越想,谢星蕴越觉心惊!
这样的敌人,他们三大宗门真的能战胜吗?
他心中生出一股奇怪的预感,那便是,但凡眼前这个女子要做的事,似乎谁都阻止不了。
虽然很奇怪,自己为何会生出这么奇怪的认知,但他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
“有人给了我们一些资源,我们的实力才会突飞猛进,甚至超越了大多数天道宗门实力超群的天才灵修。”谢星蕴还是妥协了,将自己知道的告诉了云淡。
心底里那股奇怪的直觉告诉他,跟云淡对着干,没有好处。
云淡微眯着眸子,又问:“不认识的人,为何会给你们资源?”
“你为何会知道,我们与他们并不熟?”谢星蕴闻言,瞳孔赫然一缩。
这个……她竟然也知道!
其实这一点,他也同样存疑,只是当初师父看重对方给出的丰厚资源,不许他多问多言,他便无从得知了。
云淡还知道些什么?
那些人,她也知道吗?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还是说,天道宗门对那些人的行踪已然掌握了?
云淡几人能问出这话,想来已然发现了对方的踪迹,那么天道宗门也知道他们的存在了吧!
不愧是天禧大陆排名第一的宗门,强大如斯!
若是知晓谢星蕴此时内心的想法,云淡大概率会照着他的脑袋瓜子,给他来上一脚。
云淡之所以能得出的这些,都是她推测的结果。
三大宗门在天禧大陆,实力仅次于天道宗门,能将三大宗门耍得团团转的力量和势力,在天禧大陆可不多。
依照这个方向推测,无非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给三大宗门资源的势力,是天道宗门的一个,不知名的且实力非常强的对头。
奇怪的是,这个对头的目的。
他们并不想暴露自己,似乎也不想,快速,直接,且非常有效率地除掉天道宗门,而是热衷于狗咬狗的游戏,故此,才借用三大宗门的手引发事端。
目的是在看热闹之余,顺道抹除天道宗门。
不过,可这个推测,有明显的瑕疵。
若暗中那股势力真这么厉害,能在短时间内,将三大宗门的人实力提升至此,那他们自身的实力定然不凡,甚至可能超越天道宗门的强者。
这般厉害的势力,在天禧大陆怎会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甚至无人知晓?
若说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剪除天道宗门,那更是牵强。
他们既然如此厉害,何不亲自上阵,轻轻松松便能灭了天道宗门,何须借三大宗门的手?
不论怎么推测,总是说不通!
第二种,则是域外势力干预。
这种想法非常天马行空,但可能性却是最大的。
若依照这个思路推测下去,云淡猜测,对方所针对的,并非天道宗门,而是她与君卿当中的一个,又或许是她们两人。
而此次三大宗门联手攻上天道宗门并非巧合,谢风墨对天道宗门积怨已久,他真有实力报复天道宗门一早就来了,可惜他没有实力。
于是,隐藏在暗处的人,便为他创造了条件,还给他找了两个实力仅次于他的帮手,来给他壮胆。
想到此处,云淡倍感心惊。
也就是说,她们的一举一动,不……或许是整个天禧大陆上的一切,隐在暗处的人都尽在掌握。
一滴滴细碎汗珠,从她的额头,鼻尖处缓缓渗出,逐渐汇聚成汗滴,缓缓的从她略显苍白的俏脸上滑落!
云淡的眸光微微闪动着,握着红色丝线的手不自觉地又收紧了两分。
“呃……”谢星蕴被勒得闷哼出声。
他的胸膛被云淡的脚死死踩在地上,让他无法挣脱,方才还温热湿润的脖颈,此刻冰冷一片,锐利的痛感从绞烂的皮肤处传来,他心口一滞,呼吸变得越发艰难。
三大宗门那边的一众人,见谢星蕴彻底败了,性命被云淡掌控,且危在旦夕,震惊的同时,愤怒裹挟着担忧。
只一个云淡,便重创他们三大宗门的三位天之骄子,云淡真的是天道宗门中,实力最弱的弟子吗?
就她这样的,还最弱?
她是魔鬼吗?
若真是如此,天道宗门根本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今日,他们能活着回去吧?
谁来回答一下?
三大宗门弟子,纷纷陷入了惊恐迷茫之中,不知道接下来,他们该如何是好。
现在逃,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谢风墨额头青筋凸起,暴怒道:“云淡,你要做什么?今日,三大宗门跟天道宗门只是比武切磋,犯不着下杀手,还不快住手!”
见云淡不为所动,谢风墨将目光投向袁震天,急忙道:“袁宗主,你就放任宗门弟子,如此为所欲为吗?”
太师椅上的袁震天端坐如松神色威严,宗主的派头支棱起来,不疾不徐道:“本宗主的确主管宗门大小事宜,不过,云淡是个例外。”
“例外!?”要不是谢风墨此时灵力凝滞,他定会飞身至袁震天近前,给他一腚子。
她一个天道宗门的小丫头,凭什么例外?
袁震天身为天道宗门的宗主,还管不得她了?
简直岂有此理!
谢风墨盯着云淡捏紧的红色丝线,看着谢星蕴露出痛苦的神情,以及他脖颈间浸入的殷红血迹,多年不曾紧张的他,此刻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且每跳动一下,都一颤响亮,震得他的耳膜都疼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