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时景的话,容寻走到饭桌前坐下,先和姜觅打了个招呼,然后看向时景。
容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感觉姜觅变得似乎有些不一样了,眉眼之中似乎多了几分媚色。
"不愧是摄政王,果然料事如神。"
时景看向容寻,眼中表达的意思很清楚:"别拍马屁。"
"说吧,秦龙的事进展如何。"
听到时景提起秦龙,容寻也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正襟危坐起来。
"今天早上,宫里的李公公来家里宣旨,等他走了之后,我就趁机跟了上去。看见他先是去了六御阁,拿了一个信封,然后去了天行院,接着便带着天行院的人把秦家抄了。"
"反正该流放的流放,该抓的抓。"
时景把挑好的鱼肉放入姜觅碗中,然后看向容寻。
"这些事我知道,如果你只是因为这些事来找我,还扰了我和觅儿的二人世界。那我大概率要去岳父岳母那走一趟了。"
听到时景的话,容寻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他爹追着他抽的模样。不禁打了个寒颤。
"当然不是,你还记得那个账本嘛,就是夜一偷出来的那个账本。"
时景喝了口汤,微微点了点头。
"记得啊,我这边还有一本一模一样的呢。"
容寻:(๑•.•๑)
听到时景的话,容寻震惊了。
"玛德,我就说你昨天为什么不看账本。直接就把账本给了皇帝。原来已经搞好了一本一模一样的。"
时景放下手中的碗,看着容寻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两手准备而已,这东西交到我们的陛下手里之后,你觉得我们还有翻阅的资格嘛。"
"况且,偷到了就是我的东西,我复制一本又怎么了。"
"说吧,这个账本怎么了。"
听了时景的话,容寻想了想:"好有道理。"
"既然你有那个账本,那我就长话短说。你我都知道,那个账本里记载的是秦龙买官卖官和私吞灾银的证据。"
"今天早上,我看到天行院分了两伙人,一小部分去了秦家。而另一部分,则分散开来,去了一些大臣的家中,我数了一下,大概十几位。"
"然后我就看到那些大臣被天行院的人闯进府里直接抓走了。不过还好,这十几位也不过只是六品的官员。"
"我推了一下,这些人应该就是找秦龙买官的人。至于这些人会有什么下场,估计还是要看六御阁那边能查到什么。"
"当然,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此次买官卖官,私吞灾银,还牵扯到了一名三品大员。"
"那位三品大员正吃着饭呢,就被带走了。"
容寻话音刚落,时景轻笑出声,只是这声音,多少带了一点讽刺。
"呵,三品大员。看着是个人,却不干人事的东西。容寻,看清是哪个大臣了嘛。"
看到时景真的生气了,容寻也没再贫嘴。
"都转运盐使——李忠山。"
"其实我想不通他为什么这么做,我记得他刚刚当上运盐使时,是真的对得起他的名字。忠山忠山,忠于江山社稷。"
"而且运盐使是个肥差,掌管制盐和销盐,根本就不会差钱,我不懂李忠山为什么会走上这条死路。"
"而且我记得皇上还让他的儿子破格进了翰林学院。"
"翰林学院是什么,时景你是知道的。从那个学院毕业的人,不是进的六御阁,就是进的天行院。未来直接隶属于皇帝,不用听其他任何人的吩咐。"
"父子明明都有大好的前程,如今因为私吞灾银的事,两人算是彻底废了,不过我也是真的不理解。"
听到容寻的话,一旁的姜觅不由得嗤笑出声。
听到笑声,时景和容寻一同看着姜觅。
"怎么啦觅儿。"两人异口同声。
姜觅看向容寻,微微一笑。
"兄长没说错,不过兄长刚刚的问题没什么不能理解的。人都是贪婪的,有一就会想要二。"
"只是有人可以压制住自己的贪婪和欲望,有人压制不住罢了。"
"李忠山就是那个压制不住自己贪婪和欲望的人。久居高位,让他已经看不到人间疾苦。也让他被自己的利益驱使。"
"他的一切下场,皆是他咎由自取罢了。"
时景微微点了点头,看向容寻。
"觅儿说的不错,人都是要为自己的贪婪和欲望付出代价的,只是代价可大可小罢了。"
"行了,不说李忠山了,还有别的嘛。"
容寻点了点头,看向时景。
"有,我不是告诉你那些大臣他们被抓了嘛。然后今天上早朝的时候,我爹说陛下特别生气,还连着骂了好几个大臣。"
"时景,我有个直觉,这次参与这件事的人都活不了。他们做的这些事已经触碰到皇上的逆鳞了。"
"到时候朝堂之上至少会空出二十个职位,虽然都是六品的官,但也是一块肥肉了。所以时景...你有什么看法。"
听到容寻问自己,时景不由得扶额轻笑。
"容寻,你的意思是,让我们的人去填补那些职位嘛。其实大可不必,摄政王府和镇国公府都是一脉单传。容叔没有兄弟,没有姐妹,也不是喜爱权谋的人,他的镇国公就是从马上打下来的。老镇国公如此,容叔也是如此。"
"其实也包括你,你们都不适合官场。你们更加适合战场。像你们这样本来就功勋高的人,其实最不该的,就是在官场上动手脚。"
"因为到容叔这个地位,虽然他手里没有实权。但他有名,保家卫国之名,忠君爱国之民。就凭这个,只要你们镇国公府不去通敌卖国,北冥你们可以横着走。"
"所以你和容叔只需要爱惜自己的羽翼,不掺和官场上的事,必要的时候再出来支持支持北冥远的一些决策。这样就可以了。"
"至于摄政王府,那些六品的职位我还真看不上。朝堂之上我的人已经足够了,况且人太多太杂,容易坏事。"
"而且我们都吃了肉总要给那些大臣留口汤的,做事不能太绝,不然容易反噬到自身。"
"所以这件事,我们只需要坐观上壁就好。并且越干净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