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盈盈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又亲自给吴钰满上了一杯酒。
“这最后一杯酒,就祝吴钰哥哥早日登科取士,平地青云。这段时间多有叨扰,是盈盈的不是,盈盈自罚三杯。请吴钰哥哥不要和我一般计较。”
话已至此,吴钰黑着脸饮下了这一杯。
刘盈盈连喝三杯,脸都红透了,就像一个红透的果子,可惜坐在对面的男人没有分毫兴趣。
月儿高悬,银色的月辉洒在波浪起伏的江面波光粼粼。
春花不客气地用着案几上的美味佳肴,余光却不知不觉飘向前方敬酒的女子。
这是连敬三杯酒了吧。
也不知她打什么主意,难不成性子真的变好了?
一顿离别宴各吃各的,闲谈了几句后,酒席散,众人离场。
临走之前,刘盈盈叫住春花,脸上笑意盈盈,低声凑在她耳边道:“就凭你,凭什么跟我抢?”
什么?
春花一面莫名其妙,抢什么?
随后就意识到说的只怕是吴钰。
她后退一步,眸光微晃,虽不知道刘盈盈为什么觉得自己是个威胁,但她气势上不能输,于是呛声道:“我就抢,气死你。”
刘盈盈一双杏眸迸发出怒意,旋即,嘴角噙出一抹笑意,“好呀,那让我们拭目以待。”
神经病!
春花越过她回到船舱。
一回到船舱客房,江钱氏奇怪:“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们年轻人不应该好好聊一聊吗?”
“道不同不相为谋,没什么好聊的。”春花揉了揉眼睛,扑到床上。
她看了眼时间,此时晚上九点。
夜晚的江风透过船窗的缝隙,吹进室内,床上的幔帘忽起忽落。
春花感到一丝凉意。
不知为何,她心头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刘盈盈今日甚是奇怪。
唯独敬吴钰酒,那酒浓烈甘醇,大家都多少喝了一点,只怕酒是没问题的。
等等,敬吴钰的酒杯是她端过去的。
春花撑起身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
“春花,这么晚了你这是去哪?”江钱氏不解地问道。
“醒醒酒,等会就回来。”春花回了一声,穿上衣服推门而去。
终究是不放心,还是去看看好了。
吴钰的房间离的并不远,傍晚时常有琴音从他房间传来。
春花很快就来到他的房间,门口竟然连一个随从也没有?
她甚感奇怪,吴钰身边除了容吉还有几个贴身长随伺候。
今日容吉被三郎拉着喝了不少酒,所以早早就去休息了,那吴钰身边也应该有其他人伺候呀,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她站在门口踌躇不决,直到屋内传来响声才推门而入。
刘盈盈咬着下唇,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你宁愿这般难受的忍着,也不愿意碰我是吗?”
“滚,你让我恶心。”吴钰猝然收回被接触的手臂,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这药劲是下了多少药?
吴钰额头青筋凸起,随着呼吸声越来越重,意识也一点点被侵蚀。
刘盈盈身穿单薄的里衣,身材凹凸有致,半跪在吴钰身边。
看到这一幕,春花拧起眉,暗笑自己来得可真及时。
她握拳抵着唇,笑眯眯道:“嗯哼,我是不是走错片场了呀?这演的一出什么戏呀?”她又锤着手心,做出恍然大悟状,“哦,我知道了,霸王硬上弓。”
刘盈盈怒不可遏,转身站起,强装镇定道:“谁让你进来的,你给我出去。”
“该出去的人是你,你说你娘和哥哥知道你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会怎么惩罚你。”
“用不着你管,等我和吴钰哥哥有了夫妻之实,自然会同意我们的亲事。”
春花嗤笑一声,“那是你一厢情愿,你有问过吴钰的想法吗?靠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逼迫人家娶你?还真不要脸。”
刘盈盈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仿佛失去理智一般,毒怨地盯着春花,她扬起手臂准备扇下去。
春花不发一言,一脚踹飞。
论起打架,刘盈盈这种娇滴滴的大小姐哪里是春花的对手。
刘盈盈倒地不起,捂着肚子哀嚎,“你,你敢踹我?”
“滚,不然我就让你从这个世界消失。”春花冷厉一声。
刘盈盈虽心有不甘,可肚子疼得直冒冷汗,于是只能选择踉踉跄跄地躬身扶门离去。
待她走后,春花去看吴钰,他撑起身,一个趔趄险些跌坐在地上。
春花眼疾手快扶住他,只见白色的袖口浸上了斑驳血迹。
“你自己弄的?”春花挽起他的袖口,发现少年手臂上是几道细细的血痕。
这人真狠,这伤口看着都疼。
白皙的手臂上还在不停往外渗血,甚是刺目。
春花心里不由得泛出一丝怜惜。
她赶忙从空间拿出绷带和外伤处理的用品,简单地给他包扎了一下。“你等着,我去找师傅来。”
解这种催情药,赵老头应该有办法。
春花正打算去叫人。
吴钰却拉住她,他呼吸很沉,哑声道:“别去……”
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这副窘态,哪怕对方是自己爱慕的人,他也万分难为情。
一股火在身体间乱串,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扛住。
“出去,让我一个人……”吴钰喉咙发紧,每说出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浑身力气。
他很怕自己失态伤害到别人。
春花眨了几下眼睫,只见吴钰眼神朦胧,眼尾泛红,衣衫半解地软在她怀里,热热的呼吸还洒在她锁骨处。
她要是个男的铁定把持不住呀。
白衣乌发,似冰含欲。
春花叹了一声,只能用暴力手段了。
透心凉,心飞扬。
她拿出空间里的水,用异能使水处于半结冰状态,一瓶瓶冰水浇在吴钰脸上,自上而下。
吴钰感受到一阵阵震颤,心头那股邪火都消散了大半。
一抬眸,他就看到春花亮澄的眼睛。
她笑眯眯道:“给你降降火。”
清丽的月光洒了一室,吴钰穿好衣袍,抚去脸上的水渍,声音温柔道:“今日多谢春花姑娘了,我好多了。”
春花摸了摸鼻子道:“那就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吴钰应了一声,望着春花离开,直到倩影消失不见。
他撑着桌子,强行支撑起身子,火气虽然消散,可身体的疲惫和虚弱感十分严重。
盯着地上杯子破碎的残片,他眸光如同大海一般幽深,
呵,一个刘家小姐的手都能伸到吴家,这群仆从也不用留了。
主意打到他头上就不要怪他不讲情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