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管家急匆匆来禀告,“公子,又有狼搭肩。”
众人一凛,吴钰站起身,冷道:“说详细点。”
“是做膳食的仆妇,好几个时辰未归,属下立刻命人出去寻找,就在一百米远处找到了……尸体。那狼阴险狡诈,见人就飞快地逃走了。”
老话说狼搭肩,莫回头,回头可能把命丢。就是说这狼阴险狡诈,它们靠近猎物可以长时间保持不动,搭肩引人回头,下一秒便会咬人咽喉,一招毙命。简直是老六中的老六,人回头的时候是最容易放下戒备的。
这大雪已断断续续下了多日,森林里的狼也缺乏食物,而车队人多势众,它们也不敢妄然行动,只能挑那些个落单的下手。
那仆妇正是去小解时才被狼袭击的,咽喉处被撕咬得血淋淋,一口毙命,部曲们找去的时候那狼都已经吃了一小半尸体,正咬着另一半肢体费力地往森林里拖去,看到找来的众人,这狼还知道寡不敌众,果断地扔下仆妇的尸体跑了。
众人神色凝重,刘盈盈更是吓得花容失色,躲在刘少峰的身后。
“带我去看看。”吴钰冷静道。
管家迟疑道:“公子,这天色已暗,雪路难行啊。”
“无妨,我要去看看才能安心。”吴钰又命令道,“你们照顾好爷爷和两位长辈。”
“是。”
管家为吴钰披上皮绒大氅,二三十个部曲列阵站好,拥护他走向雪中。
春花追上去,“等等,我也去。”
三郎四郎对视一眼,连忙追出去。
刘少峰倒是也想去看看,只是自家妹子被吓得不轻,那仆人说得详细,仆妇死状惨烈,光是听人说就让人感到不适。
刘盈盈此刻哪里还想着什么吴哥哥,只恨不得回到自家车马队伍里,命令自家部曲随从寸步不离守着。
“哥哥,我们回去吧。”
刘少峰无奈点头,安慰道:“没事的,我们这么多人还害怕狼不成,待天晴雪融,哥哥给你猎上几头狼,用狼皮给你做雪帽。”
刘盈盈神不守舍地点点头。
春花追出去后,冷不防被来了一个透心凉,呼吸进去的冷空气直冰咽喉肺管。
吴钰解下皮绒披风披在春花肩上,“江姑娘小心感染风寒。”
春花愣愣道:“谢谢啊。”
四郎看了一眼很是感激,倒是三郎,缩着身子钻进了披风里,四郎见此摇摇头。
这披风很大,三郎牵起披风尾端裹在身上,讨好笑道:“小妹,三哥也冷。”
春花很无语,嘲笑道:“谁让你讲风度,今日穿的如此少。”
虽是这样说,春花还是解下锦带,二人共同披着披风。
不得不说这皮绒披风是真的暖和,防风效果杠杠的。
春花打定主意打几匹狼,用狼皮也给自己做一件,这还不够,她还打算狼皮里再缝上一层羽绒棉被,如此就成了一床行走的被子,走哪能穿哪。
吴钰神色淡淡,抿着唇看了一眼三郎,随即大步往前走去。
不一会儿几人就在仆人带领下来到那仆妇遇害的地方。
积雪早就没过膝盖,有深处的积雪甚至能到腰部。
如此深的积雪不光是野兽难以捕猎,就是人也难以行动。
春花冻得牙齿打颤,主要是腿,两只腿感觉冻得硬邦邦的。
看着雪地里的血迹还有拖拽的痕迹,春花挺难受的,那仆妇才十八九岁。
她站在原地看着众人向更远处寻找。
“公子,那还有好些痕迹。”
吴钰神色凝重,看着雪地里的脚印,开口道:“这狼群数量不少,命人加大守备。”
容吉抱着刀,应了一声,指着远处的森林高地道:“那有狼盯着咱们。”
这一身黑色劲装长服的小哥真是神出鬼没,穿得这样少说话也不急,好似一点都不冷。
春花眯着眼,望向他指的高地,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这就是所谓的高手吗?这视力五点零都不止。
三郎惊喜道:“快看,小妹,是那个劈箭的小哥。”
春花点头,让他小声点。
一声声瘆人的狼嚎传来,好像在向他们示威。
春花真想让猪立叶听听,什么叫正版狼嚎,它日常哇呜哇呜的狼嚎真的太逊了。
众人原路返回,回到温暖干燥的帐篷,三个老头子早已经睡着了。
江老头堪比吹喇叭的鼾声让春花三人尴尬不已。
“吴公子,我们就走了,今日多谢款待了。若是打狼记得叫上我。”
吴钰闪过一丝意外,白皙的脸庞在烛火下熠熠生辉,他问,“你不怕?”八壹中文網
“它们只有怕我的份。”春花眨眨眼睛觉得自己是实话实话,她可是相当期待狼皮大袄披风的。
吴钰轻笑出声,“不用你出手。”
“莫非吴小公子看不起我。”春花一挑眉。
“当然不是,天冷。”
也是,天这么冷,还是让猪立叶去好了,就是不知道它的小白狼是不是也在其中。
若它碰上小白狼也不知道会不会不忍下手。
这时,三郎嚷了一声,“小妹,快来帮帮忙。”
春花望去,只见三郎和四郎一人抬起江老头的一端。
江老头睡得很熟,还不舒服地咕了两声。
她忙把那皮绒披风还给了吴钰,又笑眯眯走过去帮忙。
“让仆人们送你们回去吧。”吴钰开口道。
“不用,我们自己抬的回去。”春花笑道,一边整理江老头的衣服。
三郎四郎一人一端抬着出了帐篷。江老头鼾声如雷睡得可香了,三郎气不过,幽怨道:“爹也真是,这样都能睡得着。”
“三哥,爹喝醉了嘛,你抬高一点啊,爹的屁股都要落地了。”四郎柔声细语。
“那就让他屁股着地,股挨雪地好凉凉。”三郎夹着声音阴阳怪气一声。
春花实在没忍住,哈哈笑起来。
“三哥,你好会哦,风吹屁屁好凉凉给你这么一改倒也贴切。”
二人抬着手和脚,中间的身子可不是最沉的吗,尤其是臀部,时不时擦过地面。
走了几米,四郎道:“三哥,还是我来背咱爹吧。”
三郎没好气道:“你哪背得动,别看爹不高,这份量跟头野猪似的。”
眼看二人盯着自己,三郎皱着鼻子道:“看我做啥子,我才不背,万一吐我一身咋办。”
话是如此,三郎还是不情不愿地背起江老头。
还未到自家马车,三郎嗷嗷嚎叫,“我就说会这样吧,真就吐了我一身,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