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贵娘指着春花,气地手指直哆嗦。
“还有天理吗?我丈夫都已经被你们打成这样了,还想要赔偿?他也不过放了回水而已,你们居然下这么重的手,人都要打死了。”
三贵爹被绑成一个粽子似的躺在地上,不停呻吟着。三贵家人看得心疼坏了,身为上任族长的亲属,他们何曾被如此对待过。
周围群众的目光和议论让她们浑身不自在,恨不得原地遁走。
春花眼带讥笑道:“我们是正当防卫,若我家没有抽水机,稻田绝对会干死,若是今年晚稻没有收成,那我们一家子十几口人该怎么熬过冬天?要赔偿不是应该的嘛?”
“可你家稻田又没有干死啊?”三贵家人反驳道。
春花收敛起笑容,“那你们就是不想赔了吗?那行,报官吧,让县大人来评评。”
三郎跟着嚷道:“对对对,报官去,你们这黑心肠的人,还跟你们费什么口舌。”
村民里有于心不忍的,开口道:“我看春花家的,要不你们就算了,人都打的不成样子了,你们家稻子不是也救回来了吗?”
“是啊,得饶人处且饶人,都一个村的,何必把人逼的那么紧。”
春花没吭声,凭什么让他们大度一点。
放水的时候三贵家有考虑过江家吗?
若她没有空间,没有猪立叶,是不是一家人今年冬天就等死?
江钱氏拍了下春花的肩膀,示意自己来。
她冷笑一声,指着那两个村民,“你们这么大度,怎么不替他们赔偿。”
她又指着一人道,“还有你,昨夜三贵爹可不止想放我家水,临近的几亩田他在田埂处都挖了沟放水,你家田离我家不远也被挖了,早知道就不让我儿子把洞补上了,看看你家田里水放完了还能不能大度地放过她家。”
那人一听自己家也差点被放水,后怕不已,又是气愤不止。
她上前就要扇三贵爹,骂声响彻村口。
春花冷笑,人性就是这样,没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没法感同身受。
陈二狗等了半刻,等人骂完,开口道:“好了,那大家说说,该怎么判?”
“送官。”
“对,送官府去。”
陈二狗汗颜地想,他难道就不算一个官吗?
这村里的小事能不去官府最好,那去了,人就没命回来了。
三贵娘害怕了,一改往日的蛮横无理,跌跪下来,“我求大家,别送官,我们赔偿。大家都一个村子,看着往日的情分下,求求大家了。”
三贵爷爷拄着拐杖,一脸沉重,“我对不起大家没管教好我儿子,看在我做了多年族长的份上,也算做过不少好事。希望大家看在我陈大岁的面上,就饶了我儿子这一次。”
村民议论纷纷。
三贵娘嚎啕大哭,连忙不停磕头。
连江钱氏也于心不忍,跟春花嘀咕道:“我看赔偿就行了,真送官了三贵爹恐怕回不来了,春花你觉得呢?”
春花不在意道:“爹娘,你们决定就好。”
江钱氏点点头,昨日三郎和二郎已经揍了三贵爹一顿,把人打得鼻青脸肿,再要点赔偿,这个程度她已经觉得满意了。
最后在众人见证下,三贵家赔了春花家一百斤粮食,其他几乎差点被害的人家也得到了二十斤粮的赔偿。
此事也算是就此揭过去。
三贵娘苦着脸,如同吃了黄莲。一下子损失这么多粮食,她心里肉疼得直流血。
三贵爹被家人松绑,搀扶着他一点点站起来,他眸光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今天的耻辱他记住了。
春花抱着手臂,冷眼旁观,无所畏惧地迎上三贵爹渗人的目光。
三郎轻弹了下春花的额头,“小妹,干嘛了,眼神这么凶?回家不?”
春花恢复笑容,笑眯眯道:“好呀。”
江老头也算满意这个结果,背着手,哼着小曲心情愉悦地回家。
半路上又被村民叫住。
“江老二,你家那什么铁疙瘩这么神奇,也借给大伙用一下呗。”
江钱氏脸上尴尬,这都乡里乡亲的,直接拒绝显得小气。
江老头装聋作哑,放下背着的手,步伐如风。
爹娘好面子不想直说,三郎可不怕得罪人,他停下步子,咧咧道:“那东西得用油,两斤油可以动一炷香的时间,你们想借也行,得给钱。”
“什么东西这么贵呀,都是乡亲,借个东西还收钱,钻钱眼里去了。”
“就是,都住上青砖大瓦房了还这么小气。”
“不借就不借,看把他嘚瑟的。”
三郎呸了一口,凶狠道:“想白嫖?做梦。毁了都不给你们用。”
白嫖这个词是从小妹那学来的,和春花混久了,说话都带上她的用词习惯了。
春花笑眯眯看着三郎,拉着他就道:“三哥,我们走。那东西那么贵重还想不花钱就白嫖,有些人想得可真美。”
“就是,咱们走。”
兄妹二人也不理会他人,一溜烟跑到家里的小菜园子。
江钱氏打着哈哈,“不过那东西确实很费用油,这两小孩子说话没大没小,大伙也别在意,我去教训他们。”
“我也去,真是没大没小,看我不打死那臭小子。”江老头紧了紧草鞋,就连忙追了上去。
看着江家人离开的背影,有人咕了一句,“都快二十还是小孩子?活该他家三郎找不到媳妇。”
“你别说,最近好些人家打听他家三郎和四郎,女儿嫁给她家肯定吃亏不了,你是不知道,听说她家茅厕都铺着地砖。”
“啧啧啧,真是奢侈。”
人群里,春婶脸色不自然,危机感突然而至,二丫和三郎的亲事她都暗示这么多次了,这江钱氏也没个准话。
她家二丫一张团团圆圆的脸,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才十五岁,就能轻松挑起两担水。这一看就是会过日子的能干媳妇。八壹中文網
春婶打定主意,这几日再去说说,免得这门亲事被别人捷足先登。
江钱氏回到家,长吁一口气。她就知道那东西放出来用定要被人问东问西,借来借去。
她叹声道:“东西是好,惹出来的动静也大啊,都想来借着用。”
春花开口道:“那东西需要柴油发动,现在没法造出柴油,柴油用一点少一点。”
其实她没说,自己空间里的柴油能源还有亿点点。
能源可是末世里被疯抢的重要资源。
江钱氏听到此话默不作声,拧着眉道:“知道了,下次谁来借都不好使,咱们就一口拒绝,管别人怎么说,小气就小气吧。”
春花笑着嗯了一声。
她放心不下,又扯着江老头的耳朵叮嘱道:“听见了没,你个老头子要是随便借人,看我不把你的耳朵拧下来。”
江老头撅着嘴巴,龇牙道:“你个老婆子给我轻一点,真是粗鲁,耳朵都要被你给揪下来了。”
江钱氏嗔笑道:“不把你揪痛怕你不长记性。你这人被人鼓动几句就忘记了自己是谁。”
春花暗笑他们,真像一对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