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梅雨季节悄然而至,这场雨一连下了大半个月。
这也打乱了三郎卖鸭的计划。
好在之前屯的粮食充足,江家没有吃食上的后顾之忧。
“将将将~娘,你看这是什么?”
江钱氏一脸疑惑地看着一张张奇怪的方块,上面还刻着奇怪的图案。
“你这又整的啥?”
春花神秘一笑,“这可是好东西,叫麻将。”
“麻将?”
反正梅雨期间也没法干农活,一家人大眼瞪小眼,无聊的紧,春花索性把空间里的麻将拿出来了。
其实是她不想天天讲《西游记》了。
现在江家上下,大大小小都成了春花的忠实听众。
连最不着家的江老头都不怎么出去串门了,一家人用完饭后就搬着小凳子听春花说书。
半吊子选手被逼成了专业人士。
春花苦不堪言,肚子里的货也不多,再讲下去她就要胡编乱造了。
前世看得西游系列作品太多了,一讲就串了好几部作品。
还有一讲几个小时,这谁受得了?
春花赶紧拿出空间里的麻将救急。
木桌上垫着一块毡子,春花把麻将倒在上面,开始教众人玩法。
春花也只会简单的麻将玩法,复杂的一概不会,不过越简单的越容易上手,几人很快学会了。
不认识字的几人现在都认识麻将上的数字和东南西北风了。
所以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
“等等,碰。”江老头扔出两张二万。
江钱氏不服道:“碰什么碰,都打一圈了,你才反应过来呀?”
“你们都不说,我怎么知道打过了。”
“你自己不会看牌吗?”
“……”
春花看着又吵起来的爹娘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是说书比较好,安静。
“爹娘,你们还打不打,不打换我。”三郎坐在春花身边,催促道。
由于江家是个大家庭,麻将又只能四个人玩,所以一人身后坐着一个军师。
江老头,“嘿,你给我排队去。”他扔出一张九筒。
屋外大雨倾盆,土坯茅屋里一家人岁月静好。
只有打麻将听书的时候,他们才不会去想田里的作物。今年的梅雨来势汹汹,雨量比往年大的多,秋季收获时十之八九会减产。
如今江家也开始刻意减少吃食,大白米饭已经在江家的餐桌上看不到了,取而代之是稀粥。
稀粥不顶饿,可是也没办法,现在不省点,往后的日子更难。
春花看的心疼,时不时从空间里拿出大米补充到米缸。
江钱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每日刚到申时,江家就开火做饭了,吃了饭天还是大亮,这个时候就是春花的说书时间。
麻将也救不了她,早饭后打麻将,晚饭后听书,梅雨期间的小日子过得勉强算滋润。
这日夜里。
夜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屋外大雨噼里啪啦,屋内雨点规律地滴在土罐
半夜轰隆一声,似乎什么东西倒了。
四人睡得深沉,迷迷糊糊听到慌乱地脚步声。
猪立叶抬起头,狐疑地起身出门查看情况。
“春花,三郎,四郎快起来。”急促的声音让春花心一惊。
“怎么啦?”
江钱氏提着油灯,焦急道:“厨房西面的墙倒了,你们快起来,这屋子只怕坚持不了多久。”
“什么?”三郎一下就从床铺上跳了起来。
几人连忙起身,春花抱起盼盼就往屋外跑,三郎和四郎拿上值钱的东西就跑到院里。
大雨滂沱,几人共打一把伞,半身都被淋的透湿。
院内,其他人都已经出来了,值钱的东西也被带出来了。
江钱氏心里直流血,西面的厨房只剩下残垣断壁,一片狼藉。
几间屋子都是连在一起的,土坯茅屋在大雨里摇摇欲坠,整个世界都仿佛在颠倒。
江钱氏突然想着自己柜里还有几匹好布,那几匹布是她成婚的时候娘家给的嫁妆,多年一直舍不得用。
她慌乱中忘记了,正准备进屋去拿。江老头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语气很不好,
“死老太婆,不要命了,还想去屋里?”
江钱氏很心疼,“我……啊呀,我的布呀。”
“娘,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布。人没事就大吉大利了。”二郎郁闷道。
江钱氏哭丧着脸,原地急得打转。
没一会儿几间摇摇欲坠的屋子就承受不住了,在狂风暴雨中结束了他们的一生,徒留一地狼藉。
“奶,咱们是不是没家了?”满满圆溜溜的眼睛里沁出水花。
大家沉默不语,劈头盖脸的大雨也掩盖不住空气的沉重和压抑。
李氏依靠着大郎,无声哭泣。
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这才过上了几天好日子,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了。
江钱氏发泄似的,骂道:“你个死老头子,我都说了那面墙要修,房梁要换,你就是磨磨蹭蹭。现在好了,屋子都倒了。”
江老头出奇地没说什么,抹了一把眼睛,道:“这土坯房年岁久了,大雨下个半个月,墙皮都泡软了肯定受不住了。”
大郎低着头,安慰道:“娘,人没事就好,这雨季也快过去了,天晴了我们就建房子,茅屋建的快。”
春花打了一个寒颤,看一眼几乎都淋湿的众人,也顾不上考虑那么多,直接从空间里拿出几顶露营帐篷。
众人沉浸在悲伤中,没有看到春花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出来的。
春花指挥道:“三郎四哥,帮我搭下帐篷。”
“小妹,这,这这是什么?”大郎惊讶地合不上嘴巴。
春花,“帐篷。等下再解释,现在赶紧把帐篷装起来,淋久了雨容易生病。”
大郎按捺心里的好奇,也去帮忙。
春花教着几个哥哥搭帐篷,取出帐篷的外帐,内帐,防风绳等等,告诉他们这些怎么装。
一节一节的帐杆被连接成一根整杆,没多久四顶帐篷就搭好了,众人也算有了避雨的地方。
这几顶帐篷都是可容纳三到四人的。既然帐篷都拿出来,那睡袋衣物毛巾也一并拿出来了。
出乎意外的是三郎并没有太过惊讶,盼盼则满脸震惊和兴奋,她就知道姑姑是仙女。
江老头愣住了,哆哆嗦嗦问道:“春花,这这这……”
江钱氏没好气道:“问问问,有什么好问的,你闺女能害你不成。”她又斩钉截铁道:“你们都给我把心里的问题憋着,这件事也不准说出去,不然老娘一个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