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四郎能不能考上举人,想要读书都是值得鼓励的。
春花觉得赚钱刻不容缓,有钱了才能让四郎继续读书,几个小家伙也能送去启蒙。
满满六岁,盼盼七岁在现代都是到九年义务教育的年纪。
糯糯三岁,那也是到了读幼儿园的年纪。
古代也没幼儿园,就让她再潇洒快活一年。
三人路过一个卖肉包子的小摊,小贩喊得卖力,看到拉车的猪立叶。
小贩立马掀开蒸笼,热蒸汽滚滚向上,露出白白圆圆的大包子。
猪立叶小眼一撇,停住脚步,死活不肯往前走,朝着包子摊叫了一声。
“几位,来几个包子吧。”摊贩笑得一脸灿烂。
二郎咽了口口水,看了下四弟和小妹。
“要不,买……”
话未说完,四郎摇头道,“不能乱花钱,爹娘还有哥哥嫂嫂们都在辛苦,就我们吃,不好。”
“汪汪。”猪立叶不干了,它拉了一路车,脸都饿尖了,还不给它买个包子吃。
想要牛拉车,还不给牛吃草,不带这样玩的的。
不走了,不拉了。
春花一眼看出猪立叶闹小脾气了,道:“二哥四哥,给猪立叶买个包子吧,要不是它我们也不能赚这么多钱,还得靠他拉车回去,不能饿着孩子。”
“汪汪汪汪。”
就是就是,看看孩子,都饿成皮包骨了。
四郎道,“那就给猪立叶买个包子吧。”
小贩喜笑颜开,“一文钱两个包子,小哥要几个?”
真贵,二郎想,又在心理盘算着干脆给每个人都买一个,咬牙道:“来七文钱的。”
四郎算了下人数,每人都能分到一个,也就没说反对的话了。
小贩笑容更深了,态度更加热忱。
“这十四个包子,也不好装,放您那筐子里可以吗?”
筐子装过鹿肉,里面一股子血腥味。
包子放里头那肯定会串味。
春花问:“能给点水把这筐子冲一下吗?”
“成。”
小贩舀了一瓢水将筐子冲了下,又抹了抹污渍,里面还铺上干净的树叶,这才放上十四个热气腾腾的大包子。
三人吃了三个,又喂了猪立叶两个。看得路上的行人直摇头。
败家玩意,肉包子喂狗。
狗吃得都比人好,你说气不气人。
太久没吃过如此好吃的东西,二郎和四郎吃得很细致。可还是没一会,就消灭了。
二郎提着剩下的包子,道:“剩下的带回去给爹娘他们尝尝。”
春花应了一声,将自己剩下的半个包子也喂给了猪立叶。
日落半高时,三人终于回到村里。
春花觉得两条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她累得都不想说话了。
村民们看着摞得那么高的粮食,羡慕眼红道:“哟,春花家的,这是发财了,把县里的米铺都搬回来了?”
二郎面不改色,一次性买这么多粮食也躲不过众人的视线。
索性大大方方,道:“打了一些猎物换了点钱。我家人多,这些粮食也吃不了多久。”
旁人附和道,“那也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一旁春婶道,“你欠我家的粮是不是该还了。”
春婶脸色不佳,原以为穷的叮当响的江家没几天就有钱买这么多粮,她心理有点不平衡了。
二郎笑道:“那是自然,我卸完粮食就给您还去。”
春婶脸色好了许多。
回到家,江钱氏怔怔地看着小山一样的粮食。
“买了这么多呀。”
二郎解释道:“娘,这些粮不过三十石,县里的粮食又涨价了,我寻思就多买了点回来。”
江钱氏点点头,赶忙帮忙卸粮。
李氏和陈氏喜上眉梢,终于能看到米缸满上了。
明明是吃饭的时间,附近村民仿佛相约似的围在江家的泥巴院前,有的还端着个碗,一边扒饭一边聊天。
“这有二十石粮食了吧?”
“哪里?肯定不止。”
“这狗子也是能干,还能帮忙拉粮食。”
“是啊,我家大黄狗就只能看家护院,哪里能拉货物。”
“这狗不错。”
有人对江老头道:“江老头,你家狗真不错,借我家用几天呗,拉点货。”
江老头得意道:“这狗是我家春花养的,你得问她。”
此时的春花一个人躺在房间里,早就累瘫了,没一会儿就沉沉地睡着了。
院里,听见村民聊天的猪立叶可不干,它朝那人龇着牙叫了几声。
才不给你们当牛马呢。
“哈哈,看到没有,人家狗子不乐意。”
那人撇撇嘴,没说话。
卸完粮食,陈氏也做好了饭。
一家人进屋,江老头还在外面春风得意地鬼扯淡。
今天他可是在村子里狠狠地炫耀了一把。
长久被踩着地上的面子找回不少。
堂屋里,大朗道:“娘,我去叫爹回来吃饭。”
“不等他,我们先吃,就让这老头子今天吹会牛。”
三郎嘀咕道:“又不是只今天吹,天天都吹,都成人家眼里的笑话了。”
江钱氏睨了三郎一眼,没好气道:“有你这样编排你爹的嘛?”
“爹现在又听不到。”
说曹操曹操到。
江老头一个爆栗砸到三郎头上,哼道:“你爹我没聋,一天天的不整点好的。”
三郎捂着头,疼得龇牙咧嘴。“爹,你下手轻一点啊。”
“没给你脑袋砸开花就不错了。”
江钱氏叹气道:“行了,吃饭吧。”
二郎笑眯眯地拿出筐子,掀开布露出白白的大包子。
糯糯明知故问,“爹爹,这个是,是什么呀,吃的吗?”
“想吃吗?给糯糯一个。”
糯糯咬了下唇,做了个鬼脸,害羞地接过包子。
看着另外两个小的渴望的眼神,二郎笑着给他们都发了一个,发完包子后,道:
“爹娘,孩儿自作主张买了十四个包子花了七文钱。买粮食花了两千七百文,这里是九百一十七文。”
江钱氏收起钱,笑道:“行,偶尔奢侈一回,也算是奖励大家了。”
江老头眼睛一眨,视线不知不觉飘到堆起的铜钱上。
“看什么看?一分钱你都别想。”
江老头别过头,心口不一道:“都是咱家的钱,我能想什么?”
“你想什么我能不知道,是不是也想去二赖子家玩一把筛子。”
农闲时,二赖子家经常聚集着一帮男人,大家没别的娱乐生活,就好堵上几把过过手瘾。
都是村里人,大多家里清苦艰难,即便赌得筹码很小,也就稍有一点余钱的敢玩一玩。
“爹,你可不能去玩这些,十赌九输。”
“就是,爹,家里日子好不容易才过好了一点。”
“我跟着爷爷,看着他,绝对不让他赌钱。”盼盼主动请缨道。
可不能让爷爷又把家里的钱赌输了。
小小年纪,她就深知赌博害人这个道理。
江钱氏笑哈哈道:“好,我的乖孙,你看着爷爷。”
李氏在盼盼脑仁上一点,“你个小机灵鬼,怎么说话的?”
江老头幽幽道:“大得管,现在连小的也敢管我,我这个一家之主当得真没意思哟。”
江钱氏没吭声,用眼神狠狠刮了这死鬼老头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