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
慕枝言怒视着他。
施凌熠呼出一口烟气,笑,“荒唐什么,追个人还要讲道理?”
他风轻云淡的模样,丝毫不顾及眼前的人是他长兄的妻子,他的大嫂。
慕枝言垂在身侧的双手捏紧。
“就因为你在外受过苦,施砚凉把所有东西都给你留着,他也是施家的血脉,但他从不跟你抢他认为属于你的东西,你真以为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是你夺来的吗,那是他拱手相让的!”
施砚凉何止是不去碰施凌熠的东西,这么多年以来,要不是他拦着,施家早就被有心之人搬空了。
哪还有施凌熠今天的风光。
“拱手相让?”
施凌熠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慕枝言,你凭什么觉得他所有东西都还了我,就因为他不动施家?”
他目光落在她脸上,冷笑着,“你倒不如回去问问他,属于我的东西,他到底有没有觊觎过。”
原本躲在沟渠里的老鼠,如今翻天成了雄鹰,怎么可能不侵占别人的东西。
香烟在他手里燃尽,他搓掉烟头,灼烫却没有知觉。
他没有多余的话,转身准备回到别墅,却忽然感觉到脊背一凉,他冷笑,“怎么?”
银白色的枪支在手里握着,慕枝言将枪口对准他背部,“施砚凉对你愧疚,你三番五次陷害他,他也没有准备动你,但我不是他。”
施凌熠很狡猾,每件事看似将慕枝言牵扯在内,但次次都不会真的伤害她。
他不动她,施砚凉就不会在乎他做过什么,即使他做的那些事会给他带去无尽的麻烦。
“他对你愧疚,我可没有。”
手上这把枪是当时她救文姨的时候施砚凉给的,她从来没带出来过,可现在,她的枪口对准了施凌熠。
施凌熠转身,银白色的枪身刺眼得厉害,他忽然一把抓住枪口对准自己额头,“慕枝言,你敢开枪吗?”
他从不做赌徒的事,但这一刻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他冷厉地看着她,赌她不敢开枪。
“我不会开枪。”慕枝言却异常冷静,“我是在给你下最后通牒。”
以前她看在施砚凉的面子上,她对施凌熠做的事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后来她发现错了,施凌熠的恨意不会因为施砚凉的让步就减少,他很懂怎么让施砚凉受到伤害,却不被他报复。
施砚凉啊,只要不涉及慕枝言的安危,他可以包容他的一切举动。
“倘若我下一步计划是杀了施砚凉,你怎么办?”莫名地,施凌熠嘴角的笑越发狠辣,“慕枝言,你会杀了我?”
“不会。我会把他受的苦,百倍还给你。”
闻言,施凌熠眸子眯起,眼底闪烁着旁人看不清的狠,忽然,他一把拽住她的手,猛地一用力,她在他的力道下跌进别墅。
枪支还在她手里握着,她扣下扳机,却在下一秒惊住。
别墅内所有窗帘都处于关闭状态,没有开灯,唯一一处光亮来源是桌子上的放映器。
“知道我为什么买这套别墅吗?”打火机在黑暗中点亮,映着男人凌厉的侧脸,施凌熠点燃了烟。
慕枝言摸到灯源开关,砰一下按下去,一瞬间屋子里所有物件出现在眼前。
她嘴唇微张,看着房里不可思议的一切。
这里是慕家十多年前的设施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样?
“因为你说过,呆在慕家才有安全感。”施凌熠叼着烟,手掌拍在沙发靠背上,规格型号都跟慕家一模一样。
他偏头看她,像是在嘲讽,“慕枝言,你该不会不知道,慕家跟施家有过联姻,联姻对象是我。”
“我没见过你!”慕枝言不想看到他的脸。
可眼前的一切不仅仅跟慕家一样,就连旁边摆放的照片都是她小时候的照片,跟她一起拍照的还有个男孩。
“施砚凉说物归原主。”施凌熠拿起照片,忽然笑了,“他怎么物归原主?”
慕枝言摇头看着眼前的一切。
放映器里存放的是她生日会的视频,那时候母亲还在,父亲也在,陪在她身边的竟然是施凌熠……
为什么?
那她笔记本里记录的人……
【今天学校有人欺负我,是哥哥帮我赶跑了坏人】
【好想去哥哥家玩】
她以为笔记本里写的都是施砚凉,怎么会成了施凌熠?
“我不信!”慕枝言怒目铮铮地看他,“施凌熠,你又想什么花招去报复施砚凉?你的走丢是被人蓄意谋划,他也是受害者,你不能……”
“慕枝言!”
施凌熠忽然一把掐住她脖颈,“你把我忘了!”
“忘得一干二净!”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话来,眼前的女人跟多年前的女孩模样差别不大,可眼里再也没有他半点。
曾经那个追着他跑的女孩,现在对他的兄长牵肠挂肚。
鬼使神差地,施凌熠忽然扣住她脖颈,猛地朝自己跟前一拉,慕枝言似乎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一把将他推来。
一个耳光猛地打在他脸上。
“施凌熠!我是你大嫂!”
不管再怎么受刺激,她都忘不了她跟施砚凉是夫妻的事实。
施凌熠抹去嘴角的血液,笑得冷厉,“是么?那看来你们得做一对阴间夫妻了。”
慕枝言看过去,施凌熠看到她眼里的恐惧,痛快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