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眶里含着大颗的泪珠,要落不落的样子让施砚凉心里疼得发紧,他猛地将她抱住,“怎么会,念念最有本事。”
受伤的是他,结果现在反倒是他来安慰她。
慕枝言擦了把眼泪,让自己笑出来,故作轻松,“都怪你,骗我去楼上,你不会是上药太痛了哭了,不好意思让我看到吧。”
“是。”施砚凉捧着她的小脸,“所以你给我留点面子,亲我一下?”
“……”
慕枝言无奈地看他,轻轻在他脸上吻了一下。
“真不该绑这么多纱布。”施砚凉皱眉,“看得到吃不到。”
“得了吧你。”慕枝言无奈地看他,“不早了,上去睡觉,谁家大好人这么晚不睡?”
“你家的。”
夜里,慕枝言侧过身子,接着暗暗的月光看他的睡颜,他是上天眷顾着的颜值,从她这样的死亡角度看仍旧帅得无法无天。
她目光下滑到他肩膀,男人臂膀宽厚,她指尖落到他肌肤上,有几处不太明显的细小疤痕。
慕枝言想到前世,她假意呆在他身边,欢愉过后她看到他后背有几处和其他肌肤颜色不一样的疤痕。
她一时没忍住调侃,“凉爷背上这么多疤,看来是仇家立太多了,人人得而诛之,过街的时候被人打的吧。”
怎么没被人打死。
这句话她没敢说。
那时的施砚凉沉寂在她编制的谎言里,搂着她亲,“不好看吗?”
平心而论,他一身的肌肉走势流畅,看着强壮但毫无油腻感,配上那张帅气的脸庞,这点小疤痕反而是给他增添了不少神秘感。
她躲开了他的亲吻,柔软的手捂着他的嘴,“好不好看不知道,就是摸着恪手。”
他的疤痕经过处理,只是隐隐约约的看得到颜色的差异,摸起来几乎没有触感。
她在撒谎,他也只是陪着她玩闹。
但下次欢愉,她再也没在他身上见到过疤。
很疼吧?
慕枝言指尖在他身上触摸,她不知道他以前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但她知道那一定是苦不堪言的日子。
“睡不着?”施砚凉忽然侧身,手臂试图穿过她脖颈去搂着她。
“你别动。”慕枝言连忙制止他,“伤成这样还动来动去,你不要命了?”
看她这么着急的样子,施砚凉觉得高兴极了,听她的话没去搂着她,规规矩矩地躺好,“好,老婆最大。”
这句老婆让慕枝言心里乐得冒粉红泡泡,她双手交叠枕在颈下,双眼亮晶晶的,“施砚凉,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最迷人吗?”
这倒是没听她说过,他眉梢微挑,“在床上?”
“……”
应景,但不符题意。
一腔的风花雪月没了,慕枝言差点忍不住去打他,“在你闭上嘴巴的时候!”
她说着,竟然真的去捂住他的嘴,“不准说话,谁说话谁是狗,快睡!”八壹中文網
她两只眼睛圆溜溜地看着他,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拍入睡。
施砚凉无奈又宠溺地看她,闭上了眼睛。
两人都没说话,就这样僵持着,慕枝言累了一天,看着看着,竟然自己先睡了过去。
施砚凉大手将她脸上的额碎发理到而后,目光深深地看着她。
已经凌晨四点半了,小姑娘还以为他当真满脑子黄色,他要是不这样,她能叽叽喳喳说一晚上,都不好好睡觉。
她皮肤白皙,在月光下白得像是在发光,她的眉眼在他脑海里不知刻画了多少遍,可这样看着,他仍然控制不住心口直跳。
看了一会儿,施砚凉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打开卧室门走出去。
后山角斗场。
几头雄狮被张开大口争夺着新鲜的羊肉,狼群在另一边叫嚣着,铁笼被这些猛兽斗争间弄得砰砰直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牢笼出来把人撕碎。
施砚凉的手下见怪不怪地将门打开。
昏暗之下,施砚凉犹如来自地狱的恶魔,他步伐带风,长腿之上是板正的身体,他手上缠着绷带,半掩在阴暗下的脸庞写满了冰冷绝情。
对面,施三爷鼻青脸肿地坐在凳子上,一身衣物已经被鲜血染红。
他见到施砚凉,整个人哆嗦得牙齿磕磕碰碰,“施砚凉……凉爷,凉爷!我知道错了,你饶我一命!”
施砚凉眸子冰冷地扫在他脸上,长满胡子的脸此刻没有半分长着的威严,面对一个孙辈的人吓得屁滚尿流。
“我只是想吓唬你一下,真没想要你性命。”施三爷双手被绑在椅子后背,“那只是二楼而已,就算你不破窗直接逃出来,那也是不会要你命的。”
施砚凉就那样静静地站着,施三爷却已经吓得快要尿出来。
“一楼的火上面加的是助燃剂,但烧不了多久,我真的只是想给个教训,真的没打算要你的命,您要是不行可以让人去查,我说的千真万确!”
施三爷急得半死,他吩咐人放了火就要出国,却不曾想飞机都出发了,硬生生被施砚凉的人拦了下来!
十年前他们这群人被教训过,那时候他们只觉得这小子无法无天心狠手辣,却不曾想十年过去,他心狠手辣依旧,手下所能掌控的东西已经翻了天了。
“说完了?”
“凉爷……您这是?”
施砚凉慢条斯理地戴上手套,高挺的身体蹲下,双手握住捆绑的绳子将它解开。
施三爷诚惶诚恐地看着绳子落到地上,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下去,“感谢凉爷,感谢……”
他话还没说完,脸上已经挨了一拳。
施砚凉面无表情地拽起他衣领,冰冷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老东西还是不长记性。”
“我的禁区,你碰了就得死。”
他长腿一踹,施三爷飞扑到墙上又落下来,他看猴子似的看他,“你以为我没事,你就能完好地脱身?”
倘若慕枝言那晚不在庄园,他尚且懒得去理会这些小手段,随便打发个人去收拾一顿就行。
可他偏偏让她受惊吓了。
“老东西,这十年你真是活腻歪了。”光影之下,他脸庞如同神明,浑身的戾气却如来自深渊的厉鬼。
月落时分,野狼哀嚎。
施砚凉走出铁笼房,将手套丢进燃烧着的火焰里,火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没有办分期情绪。
手机里是慕枝言白天拍的照片,女孩笑得灿烂极了,他指尖抚了抚她的脸,脸上才算有了丝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