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内装修很简单,整体偏黑灰色调,里面没有过多的装饰品,除了生活用具外也没有其他的东西。
慕枝言看着施砚凉昔日住过的房间,她打开窗看出去,外面是成片的绿植,花卉在夜光下照样美得耀眼。
施砚凉在洗澡,浴室有水声传来。
卧室里没有纯净水,慕枝言推开卧室门想下楼拿水,几个佣人在一楼做事,不知道在聊些什么,见到慕枝言下楼,连忙起身恭敬地问好。
“少夫人,请问有什么需要?”女佣问。
慕枝言从冰箱里取出两瓶水拿着,“我自己来就好了,谢谢。”
她抬步离开,没有其他需要帮忙的地方。
女佣伸长脖子看了看,见她走了才开始小声议论,“唉,你们说少夫人知不知道大少的卧室是上回回来后装修的?”
“应该不知道吧,知道了还得了?”另一个女佣嘀咕,“这栋楼以前其实是佣人们住的,大少的房间在这里,但其实被佣人欺负后只能睡在河边的小木屋里。”
“唉,大少真可怜,现在二少回来了,以后这家里岂不是更加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我觉得是的,你没听说吗,刚才老爷带二少去祭拜母亲了,老爷可高兴了。”
拐角背后,月光从楼梯窗户照进来,慕枝言身子掩进黑影里,她垂在身侧的手收紧。
她刚才为施砚凉没住在主楼而愤愤不平,可她没想到原来这里对他来说都是种奢侈,河边的木屋?
那该是个多么不堪的地方。
那时候的佣人既然敢欺负到少爷头上,可见施家夫妻平时有多不待见他。
慕枝言擦了擦眼泪,拿着水瓶迈开脚步打算回卧室,余光瞥见什么,她看到盛炎骋……不,他是施凌熠。
他站在一楼楼梯半中央,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昂贵的定制西装在他身上穿着,气质金贵不凡,衬衫紧扣,领带整齐,他锁骨处的疤痕被掩盖,往日的杀戮气息综合了不少。
白日里他有多狼狈,此刻便有多贵不可攀。
身份在瞬息间变换。
理智告诉她,父母做的恩怨不该迁怒于孩子,毕竟当年他对施砚凉还算不错,可慕枝言怎么都开不了口打招呼。
她唇角弯了弯,点点头算是问好,随即迈出脚步往上走。
“慕小姐见到我就这副反应?”施凌熠一开口便恢复了昔日不羁的模样,“我是会吃人还是做生意不够诚实?”
慕枝言回头,嘴角在力道上牵起,“我只是在思考,现在是该叫你盛少还是施二少,再或者我顺应施砚凉的辈分叫你二弟?”
他没说话,同样有半个身子被黑暗包裹,高挺的鼻梁在拉着长长的黑影。
慕枝言之前总觉得他的眸子像谁,现在才反应过来,他和施砚凉一眼,鹰一般的眸子让人望而生畏。
见他不回答,慕枝言也没什么好说的,转身上了楼,快到卧室才听到背后传来声音。
“施凌熠。”他说。
慕枝言手握住卧室把手,“好。”
推开门进去,屋里没开灯,慕枝言还没来得及疑惑就被人抱在怀里,她脊背抵着门,施砚凉的气息将她重重地包裹。
“跑去哪了?”他死死抱住她,在她身上轻嗅,“好香。”
他刚洗完澡,头发似乎没吹,有水滴落在她手上,他的手扣住她腰肢,像是要把她带到自己身体里。
她动了动手里的水,“渴了,下楼拿两瓶水上来,遇见盛炎……施凌熠,就聊了几句。怎么不开灯?”
不知是哪句话让他不满意,他抱住她的双手陡然收紧。
“……”
这莫名其妙的占有欲。
“施砚凉,我没走,只是下楼拿东西。”她将水丢掉双手去抱住他,笑着亲他,“是我不好,不应该不跟你说一声就走。”
她将卧室里的灯打开,入目就是他只堪堪围着浴巾的身材,他常年锻炼身材极好,肌肉线条走势完美。
“穿这么少,你勾引我?”她眨巴眨巴眼睛。
施砚凉冷哼一声,非常鄙视地看着她,“你确定要挑逗我?”
慕枝言认怂地闭嘴。
他把水捡起来,将瓶盖给她拧开,“还想吃其他东西吗?”
是他疏忽了喝水这件事。
慕枝言拿来毛巾给他擦头发,“不想从。快点吹干,别感冒了。”
趁着施砚凉吹头发的间隙,慕枝言掏出手机赶紧联系戚金山。
虽然他刚才一切正常,但她总觉得哪里很奇怪,还是先联系一下比较好。
等到施砚凉吹干头发,慕枝言爬山床去,身子窝在他怀里,“等明天早上一早我们就回去好不好?”
或许是曾经在施家有过不好的经历,所以他来到这里会情绪不稳。
“不是说要参观我的卧室?”施砚凉摩裟着她手臂,“明天带你参观。”
这话让慕枝言心里疼得厉害。
他向来会满足她所有的要求,可上次来庄园时她想参观他的卧室却被拒绝了,那时候应该还没装修中这里吧。
他不忍心让她知道他以前住的环境。
“我已经看过了。”慕枝言贴着他的脸,“在你洗澡的时候我一个人逛来逛去,南炔的消息已经轰炸了我好几遍,再不回去她得骂死我。”
“好。”施砚凉宠溺地在她脸上吻了下,“听你的。睡觉吧。”
他什么都没做,舍不得在这样的环境里碰她。
慕枝言在他怀里睡去,娇小的身子软软地躺在他身边,脸蛋枕在他臂弯,芙蓉般的面貌在月光下美得像幅画。
他将臂弯收紧了些,贴着她睡去。
月光洒落在这座象征着财富和权贵的庄园,夜幕之下,万物休憩。
砰!
巨大的响声传来。
慕枝言被惊醒,下意识地去摸施砚凉,“发生什么了?”
施砚凉眉头蹙起,将她睡乱了的衣裙整理好,“不知道是什么声音。”
忽然,落地窗外传来巨大的火光,同时卧室里开始弥漫着黑烟,一股奇怪的味道传来。
慕枝言心里警铃大作,倏地从床上弹起来,“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