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北怎么可能相信她真的没事。
“哥哥在。”林淮北拍了拍她的背,“别怕。”
在f国的时候,林淮北不止一次看到慕枝言一个人偷偷收集关于慕氏的报纸杂志。
他知道,她想爸爸了。
即使慕国栋把她一个人丢在林家,即使他漠不关心,她依然把他当做最敬爱的父亲。
这些林淮北都知道。
“我真的没事。”慕枝言含笑看他,“明天我让你看一场好戏,怎么样?”
慕国栋那边已经约了记者,明天在慕氏召开记者直播会。
林淮北怎么可能不担心,可她脸上的深情并不是开玩笑,他疑惑地看向施砚凉,后者只是微微点头。
“有我在,她不会有事。”施砚凉肯定地出声。
“你俩什么意思?”林淮北蹙眉,总觉得自己妹妹告诉了施砚凉什么秘密而没有告诉他。
在两人坚定的目光下,林淮北心里的担忧一消而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幽怨。
操!他就知道这个施砚凉有两下子!
“啧啧啧。”
趁着慕枝言和施砚凉出去的间隙,盛宵忍不住吐槽,“连盆带花都端走了,某些家里人心都要疼死了。”
“滚!”
林淮北气呼呼坐会床上,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腿疼死了,他瞪了眼盛宵,“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林淮北靠在床边,始终想不出慕枝言要给他看的是什么戏。
·
初冬时节,庄园里部分树叶纷纷落下,部分植株却生意盎然。
慕枝言坐在秋千架上,慢慢悠悠看着一本杂志,文姨不时给桌上的茶换水,不时担忧地看着慕枝言。
“您想说什么就说吧。”慕枝言没抬头。
文姨摇了摇头,“言言,外面的天,怕是要变了。”
文姨知道,事情终究瞒不住的。
慕国栋前些日子宣布慕枝言并非他的亲生女儿,声称自己被她苛待折磨,在各界掀起轩然大波,现在网上人云亦云,各种版本的说法都有。
“今天我出去超市逛了逛……”文姨抹了把眼泪,不忍心说下去。
“外面的人都说,我慕枝言狼子野心狼心狗肺,明明是母亲出轨后的产物却被父亲当个宝养大,我却不知恩图报,到头来野心勃勃企图杀父夺权。”
慕枝言说得风轻云淡,仿佛被谈论的人不是她,“是这样吗?”
“不。”文姨心疼地看她,“小姐三观正作风正,怎么可能出轨,言言你不是私生子,这件事一定有误会。”
“我妈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我爸的事。”慕枝言用纸擦去文姨脸上的泪。
“对,言言,小姐是天下最有道德感的人。”
“可我也不是他的女儿。”慕枝言将桌上的平板转过来,里面正播放着慕国栋此刻的直播。
此时,慕国栋正召开记者直播会,口口声声诉说着这段时间他受的苦,甚至还透露出他被关禁在山洞的照片。
慕国栋面对镜头,痛心疾首,“八年前我就知道这一秘密,可我妻子那时候刚去世,面对我视为生命的女儿,我实在是下不去手,索性就让她出国留学。”
“那您对慕小姐是有父女感情的吗?”
“我一直把言言当做亲生女儿,在我心里,她就是我亲生,这个慕氏集团我也是打算留给她的,可我没想到,她竟然趁我晕倒,对外宣布我中风!”
看着视频里的慕国栋,慕枝言嘴角露出浅浅的讥讽。
文姨也知道今天慕国栋召开记者会的事,“言言,没事的,凉爷会处理这一切,别怕。”
慕枝言随手在屏幕上滑动,下一个直播,是所谓的热心网友在慕氏生物公司门口聚集,声称让慕枝言滚出去道歉。
场面轰动,不少人拿着手机直播。
“这……”文姨咂舌,“这些人简直没有王法了!”
单凭慕国栋的一张嘴,竟然这么冤枉她的言言!
“言言别怕,我这就通知庄园的保镖,今天他们这些人谁都别想冤枉你!你在房间里睡睡觉,什么都不要想。”
跟小姐多年的轻易,文姨把慕枝言完全当做自己的女儿在看待,这个时候恨不得自己替她挨骂。
慕枝言拉住文姨,“不用了文姨,我要出去一趟。”
“言言,有什么事过几天再说好不好?现在外面……”
庄园外面的人都等着看她笑话,这个时候出去……
“文姨你还记不记得,我妈妈走了多少年了?”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文姨不解,担心她是因为被网暴变得焦虑,“言言要是想妈妈了,过几天文姨带你去看看她。”
“九年了。”
慕枝言自问自答,“文姨,妈妈走了九年了。”
可是爸爸,又走了多久?
“他早就不是我爸了。”慕枝言定着屏幕,泛红的眼尾,嘴角却勾笑,“所以,很多东西该还我了。”
·
慕氏集团。
一个记者拍案而起,“慕董事长,作为记者我不该多说当事人的不是,但作为人,我真想骂慕枝言一句畜生!”
记者们你一句我一句,一个个恨不得亲手撕了慕枝言伸张正义。
慕国栋面上哀痛,“各位,今日记者会,我也是因为过于愤怒,她对我做的事情让我痛心不已,可是我始终下不去手,慕氏是前任董事长交代给我的,只要拿回慕氏,其他的我什么都不想了。”
他越是这样说,下面的人越是来劲。
“董事长您就是太善良了!”
“身为私生子不是她的错,可她不该不知足,慕董事长这么心疼她,她竟然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
“夺权,软禁,虐打,注射药物,这哪一样是人干的事情!”
“慕枝言简直是个畜生!”
慕国栋摇头,“不想这些了,也希望业界看在我的面子上,放我女儿一条生路,就当我上辈子欠了她吧。”
“你还真是上辈子欠了我。”一声悦耳的声音传入室内。
众人望去,只见大开敞开,一个在人群中瞬间抓人目光的女孩走进来,从她一进来,场内一片安静。
片刻后,不知是谁惊讶一声,“慕枝言!她就是慕枝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