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水汽氤氲。
花洒下,男人微微仰着头,任由冰冷的水流冲刷过他的身体。
回想起刚才在单人沙发上的场景,他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
映在墙壁上的影子,颈部曲线坚实阳刚。
冲了许久,他的心才终于一点点冷却下来。
……
御敬寒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卧室里的灯已经关了。
只留了一盏壁灯。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整个空间静悄悄的,很安静。
昏暗的光线里,男人视线扫了一圈,最终落在大床上。
只见柔软的空调被里,裹出一条长长的人影。
御敬寒把擦完头发的毛巾丢在一旁,迟疑了几秒钟,迈开长腿朝床边走过去。
此时,那个扬言要睡了他的女人,已经抱着被角睡着了。
暗淡的光线照在她白皙的脸蛋上,给她的五官度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像是自带了滤镜效果,美得不可思议。
御敬寒垂眼睨着她,眼底有一抹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
看着看着,男人眸色暗了暗,缓缓低头朝枕边的人凑近过去。
然而,就在他快要碰到她的时候,姜南希忽然动了下,似乎是觉得这个睡姿不太舒服,翻了个身,拿后脑勺对着男人。
御敬寒,“……”
女人的嘴,果然是骗人的鬼。
说好要睡他,结果呢,自己睡得跟小猪一样。
他盯着她后脑勺看了片刻,拉开被子,在她身侧躺了下来。
闭上眼睛,旁边女人的呼吸声就钻进他耳朵。
明明声音不大,但是御敬寒却觉得很吵,翻来翻去,怎么也睡不着。
“姜南希?”御敬寒低低喊了她一声,嗓音有点哑。
没有人应声。
他磨了磨后牙槽,干脆抬脚在被窝里踢了她一下。
姜南希吧唧了两下嘴巴,又翻了个身,直接滚进他怀里。
她把脑袋埋在他颈间,手往他腰上一搂,腿往他腿上一翘,然后就不动了。
她呼出的气息全都喷酒在他脖颈处。
御敬寒呼吸微滞,咬咬牙,想把像树袋熊一样扒拉在自己身上的人拖下去。
谁知他一动,她就唧唧歪歪地哼了起来,两只手把他搂得更紧了。
御敬寒脊背一僵,心里有气,却又无处可发。
他低头,看着她嫩白娇俏的侧脸,狭长的眸子在黑暗中危险地眯起。
下一刻,修长的大指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
“嗯……”睡梦中,姜南希无意识地轻哼一声,唇轻轻动了下,无端勾人。
御敬寒垂着眼睫,浓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神色。
男人盯着她看了几眼,慢慢凑近她,把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蜻蜓点水,很快便又离开。
“姜南希,晚安。”
他低低哑哑地对她耳语一句,然后阖上眼睛。
心底说不出是庆幸多一点,还是失落多一点。
其实,这种事不仅对女人来说是最美好的。
对男人来说,也一样。
他也担心自己没经验做不好,让她觉得不过如此。
曾经的他,因为年幼时的那场绑架,心底对女人充满抵触和抗拒。
他不希望他们之间只是任务式的,更不希望给她留下任何阴影和遗憾……
…………
翌日,清晨。
姜南希起床的时候,大床上已经没有了男人的身影。
昨晚她原本是想等他洗完澡的,干正事的。
结果他洗的时间太长,她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姜南希怅然地叹了一口气,从床头坐起来,一眼就看到床头柜上放着她昨晚换下的衣服。
她把衣服拿起来,发现衣服已经洗过烘干了,隐约还能闻到衣服上残留的柔顺剂淡淡香味。
肯定是何嫂替她洗的,真是个大好人。
姜南希换上自己的衣服,洗漱后离开卧室。
一进客厅,她就看到正在搞卫生的何嫂。
姜南希想了想,走过上前,道谢,“何嫂,昨晚真的很感谢你。”
要不是何嫂帮她烘干了衣服,她今天恐怕只能将就穿带着隔夜汗臭的衣服。
何嫂擦花瓶的动作一顿,以为姜南希指的是整理房间给他们留宿的事,微笑着摆摆手,“姜小姐,你太客气了,这些都是我们当下人应该做的。”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虽说何嫂是御家的下人,但是人家也没有义务帮她烘干贴身衣物。
何嫂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姑娘,觉得她又漂亮又懂礼貌,难怪少爷和小少爷都喜欢她,“姜小姐,早餐半个小时后在饭厅吃,现在少爷他们都在园子里,要不我带你过去找他们?”
御老爷子除了爱吃辣,平常还是很注重养生的,每一餐在什么时间吃都有明确的规定。
姜南希连忙道,“不用不用,您忙您的,我自己过去找他们。”
她离开客厅,便前往后园。
园子里,御宗明穿着一身唐装在打太极。
他眼神清明,双眉傲气,花白的头发,一丝不乱,很有精神气。
他打出的太极拳法中正舒缓,刚柔相济,如行云流水,连绵不断。
而在他旁边,御砚白照葫芦画瓢,两只小手在半空中比划着,口中念念有词,“一个西瓜,切成两半,你一半我一半,你不想吃,全都归我。”
伴随着软软糯糯的小奶音,御宗明做完最后一个深呼吸,分手平举,两手垂落,并步还原。
而御砚白的小短胳膊在头顶上方画完半圆,也跟着完美收势。
一老一少的动作,出奇的一致,非常有默契。
“小白太极打得真不错。”御宗明低头看了小重孙一眼,眼底露出和蔼慈祥的笑容,“你从小就爱运动,以后肯定比你爸长得更高更结实。”
御砚白开心地欢呼一声,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清亮灵动,“太好啦!我要快点长高长大,以后保护我妈咪!”
自从姜南希来御家以后,小白身上也渐渐流露出五岁孩子该有的天真烂漫。
御敬寒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眉梢一扬,“你妈咪有我,还轮不到你保护。”
御砚白仰起白嫩可爱的小脸蛋,卷翘的眼睫毛扇了扇,不示弱道,“爹地总有老的时候,等我老大,你就老啦,到时候连吃饭都要人喂,哪还有力气保护妈咪?”
说到这里,小家伙想到了什么,“不对,爹地还没七老八十就提不动筷子了,昨天还要妈咪喂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