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突然安静。
尽管姜天新只是个孩子,但平常特别皮实,手劲儿还真不小。
男人后颈当场浮出一圈小小的红痕,配上冷白的肤色,特别显眼。
姜天新打完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蠢事。
他他他到底哪里的勇气,居然敢揍御砚白的爹地?
不过,是这个坏蛋先欺负妈咪的,他应该没有做错事吧?
没做错吧?
没……吧?
姜天新越想越心虚,悄咪咪地抬眼,却见自家妈咪正一脸震惊地瞪着他。
姜南希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儿子的偷袭来得太突然,她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
天新如此胆大妄为,这个男人会不会对他的身份有所怀疑?
只要天新暴露,她的身份也瞒不住,到时候她想弄到脐带血恐怕就难于登天了。
而此刻,被打懵的御敬寒缓缓侧目,怒色满面地看向站在轮椅后的小崽子。
男人狭长的眸子盯着儿子,漆黑的瞳仁里隐隐有戾气涌动,强大的气场有些迫人。
姜天新被他的眼神看得心慌慌,原本要替妈咪出头的气势顿时更弱了,“爹、爹地……”
男人眼眸一眯,冷不丁开口,“御砚白,你打我?”
“不、不是的!”姜天新最大的优点就是脑子转得很快,眼珠转了转,狡辩道,“你脖子上刚才盯了一只苍蝇,嗡嗡嗡乱飞,我想把它拍死。”
“哦?”御敬寒眼尾一扬,幽邃的眸子漾着深深浅浅的墨色,“拍死了吗?”
姜天新怂怂地缩着肩膀,委屈巴巴,“没有,它拍着翅膀飞、走了。”
御敬寒眸光微沉,“再给你一次机会,想清楚再回答,你刚才真的是在拍苍蝇?”
这一次,他说话的声音不轻不重,但莫名透着叫人心惊胆战的气场。
在男人的死亡凝视下,姜天新硬着头皮点头,“是、啊。”
御敬寒嗤了一声,冷掀薄唇,“你这病房每隔十二小时就有医护人员来做全封闭无死角消毒,怎么可能有苍蝇?”
“那个……这个……”姜天新急了,余光瞄一眼男人紧绷的侧颜,这才意识到自己一巴掌拍老虎屁股上了。
御敬寒眼尾一扬,俊脸看似没什么表情,“御砚白,你知错吗?”
姜天新一怔,在男人强大的威慑力下,小鸡啄米似的猛点头,“知错!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爹地,你原谅我一次吧!”
御敬寒睨着他,修长的食指在轮椅扶手上轻扣了一下,“死罪可免。”
姜天新眼睛一亮,“谢谢爹地!爹地万s……”
话还没说完,男人赏他一记凉飕飕的眼神,姜天新立即怂唧唧地闭上嘴巴。
姜南希知道儿子是为了自己,看他吓得不轻有些于不忍心,“御先生,小白应该不是故意犯错误的,要不您……”
御敬寒没有说话,眼风往她面上一带。
姜南希脊背顿时一凉,立刻识时务地改口,“您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必要的时候,我可以回避。”
姜天新没想到妈咪就这么抛弃了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向她发出求救信号,那可怜的小眼神仿佛在说:妈咪,小白的爹地好可怕,救我救我快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