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这一队人可不是外出的小菜鸟,叶宗楠小时候逃荒的时候就在外面摸爬打滚,对人性的认知,比任何人都谨慎。
更何况,他们中还有好几个曾经也是跟着上一个主子在外闯荡的,在外的谨慎的经验足着呢。
所以,即便环境再安逸,几人也没有放松警惕,而是安排了循序,轮流守夜。
叶宗楠这边,从明日开始,即将开展物品交换的买卖。叶宗楠的目标就是这片大山里的奇珍。
虽然山里危险,但也不要小看了村民们手里的收藏。即便几个村子的村民们没有多么让人侧目的卓绝实力,但是时间长了,总有些人会好运的找到一些不常见的好东西。
所以,除了花鹿茸,叶宗楠的目标也是很明确的。
远在天河边上的叶安然和叶安宁,已经跟随着车队,从天河的一侧,跨越了非结冰期不可过的天河,来到了天河的另外一侧。
与他们之前驻扎的北侧不同,南侧的这一段天河岸边的地形,也更为复杂的多。
如果北岸的地形,除了不多的礁石林之外,就是相对平缓的沙地了。
而南案,平坦的地方很少,更多的则是起伏不平的石头林。
这样的地理环境,让长盛镖局的车队,一直都没有看到,在南岸,已经驻扎了大大小小的很多个帐篷。
虽然他们一开始没有看到帐篷,但是在越发接近南岸的时候,他们在冰河上行走的时候,已经看到了许多被凿开的废弃了的冰窟窿。
只是,这一路上,他们并没有看到人而已。大家也只以为是凿冰捕鱼的人,已经离开了。
可是,等他们到达了南岸之后,才看到了一个个搭建而起的帐篷。而凿冰窟窿的人,如今正在被人用大刀、长矛抵着脖子、胸口和脑袋!
场面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
一路南下,走官道的时候,车队都是拍成一字竖队的。可这次在冰河上,却不是这样的队形。
因为虽然天河上的冰层很厚,但有些巨大礁石的地方,被石头占据的位置大,所以冰层的厚度也是有数的。
即便不会因为冰层薄,而掉进河里,但马车将冰层压碎了,不仅车子承重不均要翻车,就是牲畜也有可能会被碎裂的冰层给伤了。
所以,为了减轻同一片冰层的承重,长盛镖局的人,并没有让车队排好了队走。他们给的要求是不要挤在一块走。
再加上这整个冰河上,也就只有他们这一队人而已,不用担心人掉队,也不用怕人走岔了路,因为冰河上平坦,一眼就能望到全部。
这样散乱的队形,就让同时赶车到南岸的马车不是一辆两辆,而是好多辆车,同时看到了这么劲爆的场面。
长盛镖局的人,登时一片死寂,只余拉车的牲畜不满停滞不前时甩蹄子和打响鼻的声音。
退回去?不可能的!
因为那些拿着大刀长矛的人,看起来是来抢东西的强盗土匪,他们不会给他们逃走的机会的。相比较于抢对面那些人刚刚从冰窟窿里捞出来的冻鱼,他们应该更想抢他们马车上的各种珍贵物资。
即便此时他们逃了,相信这些土匪很快就会带上更多的人对在速度上不占优势的车队,进行围追堵截。
冲上去?
可是被抢劫的人都没有反抗,他们这一队临时组成的,没有经过任何磨合与战斗的车队,打得过对方吗?
长盛镖局的人武功毋庸置疑,另外三个商队,以及散户中带的护卫,是否有武功强大的?
如果真的打起来,大家可是会相互支援?或者应该问对方是否值得他们交托后背。
他们这边车队的人,已经泛起了各种的嘀咕,但是还没有人立即出手,都还在处于观望的情况。
而对面的两伙人,心里的活动那可就更是活跃了。
强盗土匪的一方,自然是心里快要乐开花了。毕竟看着新冒出来的车队规模,他们运的物资,肯定比地上这些打鱼的有赚头多了。
就是一时之间,因为摸不准对方的实力,才没有立即动手。如果干得过,那么他们就赚大发了,可是如果干不动,他们不仅得不到好东西,还可能会阴沟里翻船,赔了夫人又折兵。
尤其是,他们眼下对于捞鱼的这一方有绝对的压制力,可一旦捞鱼的,和商队的联合起来,可能他们就真的要阴沟里翻船了。
所以,强盗土匪们,各个眼珠子乱转,寻思着有没有全赢的可能。
而此时被人按着头抢劫的捞鱼一方呢,此时他们的眼里已经冒出了希冀的火光。
他们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希望商队的人,能帮他们把这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强盗土匪给干趴下。
甚至他们之中还有人在想,即便商队的人不能以绝对的优势干倒强盗土匪,但只要他们两方能够打起来,他们就有逃脱的可能。
虽然辛辛苦苦几天捞上来的冻鱼可惜了,但只要能够活着逃命,那也是他们赚了。毕竟这些长得凶神恶煞的土匪,看着可不像什么好人。万一土匪们在抢了他们的东西之后,又要了他们命的话,那可真是……
想到这的人,绝望中又透着一丝希冀的看向了突然冒出来的商队,什么都没有命重要,有人能让他们活命,他们绝对不介意利用一番。只要能活着,什么都得为他们让路。
就这样,三方势力,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盯着,哪一方也没有轻举妄动。
但这样的对峙,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总有打破僵局的时候。
而打破僵局的,还是长盛镖局的人。
而且,还是众人完全想象不到的人。
“都在等什么?等着对方有可能放我们走?还是被人拿着刀枪抵着脖子的,等着土匪大发善心的只抢你们的鱼后,会放你们活着离开?”
站出来说话的,谁也没想到,她就是美人小姐柳素娘……的祖母。老人家虽然年纪大了,但仍旧精神矍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