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叶宗熹怎么想的,一群人掉转头,跟在三房驴车的后面,继续往灵州城西边赶去。
说是破道观,真的挺破的。
大概是因为灵州城灵山上的灵隐寺太过出名了,其他的寺庙、道观的,都没啥名气。
这个道观,大概是因为和灵隐寺同在灵州城的西边,而灵隐寺也没有太远,所以这个道观慢慢的就衰败了。
只有三间大殿,旁边的厢房啥的,早就没影了,连个残垣都没有看到。
就连三间大殿,中间和右侧的两间,屋顶也漏了。一进正门,就着火把,大家就看到了中间的地面上,已经落了一小堆的雪了。
抬头看屋顶,一片片的雪花,正从一个脸盆大小的漏洞里落下来。
屋顶完好的,也就只剩下左侧的这一间了。只是,虽然屋顶没漏,墙壁上却也有些斑驳的裂纹。
这大概就是乞丐也没有在这里落脚的原因吧,因为实在是太破了。
看着这样的房子,老宅的几人有些迟疑了。因为他们都很清楚,这么大的雪,搞不好今晚这破道观的房顶就能被大雪给压塌了。
“枫哥儿,你看,你还知道别的落脚点不?”
到了破道观之后,叶宇枫就下了驴车,不过,他没有叫醒睡着的叶安然,也没有让叶安宁下驴车。
此时叶宇枫就站在驴车旁,回答道:“二伯,再往西,可以上灵山的灵隐寺。不过,从山脚下再爬到山上,这山路上雪路湿滑,不好走。不过,或许山上有山洞也说不定,就是可能要花些时间去寻找。”
“这……,可晚上万一因为雪大,这道观塌了的话,咱可就要遭罪了……”
“二伯,晚上大家可以不睡觉,如果发现了情况不对,就跑出来。”
“爷爷,我实在是走不动了,咱就在这歇一晚上吧。”叶有福也是没精打采的了。虽然他是叶老爷子最喜欢的大孙子,但也只能时不时的去车厢里歇歇脚。再怎么说,他都已经是十五岁的少年了。
“就在这歇着吧。”叶老爷子发话了。
听到叶老爷子同意在此处歇脚,其他人都松了口气,因为他们都不想动了。
虽然对这破道观,叶老爷子也不满意,可是除此之外,他们也没地方可去。天已经黑了,大家都累的不行,再加上这么大的风雪,再折腾一番,也不一定能找到休息的地方。
说是三间大殿,其实三间大殿是连成一间的,间与间之间,并没有隔断墙。只能通过房顶上的两根房梁,以及大殿的大小,看出这是三大间。
殿门也破破的半斜在门框上,叶宗钡将殿门搬下来,将马车赶了进去。
大红都不用叶宇枫催促的,自己就紧跟着前面的马车,进了道观。
虽然道观里又脏又乱,但都是农家出来的汉子,也没人嫌弃。而且,叶宗钡已经开始自发的收拾了。
不知道这里曾经是不是有乞丐在这里住过,西墙脚边上,有不少的干草。叶宗钡抱了一把干草,将大殿里的脏东西往一块扫了扫。
“老二,你带着枫哥儿和禄哥儿去附近找找柴火。老大,你和福哥儿拎着桶去弄些干净的雪。”谷
至于叶宗钡,叶老爷子没让他干什么,他已经忙着收拾了。
在叶宇枫看来,叶老爷子安排活计,没啥毛病,感觉这老头竟然还知道公平的安排活计了,有进步啊。
实际上,别看这么简单的安排活计,叶老爷子的脑子里已经转了好几个弯了。
这么大的风雪,想想找到柴火不容易,可是这干净的雪,可到处都是,所以他可是给他的大儿子和大孙子安排了个轻省的活。
叶宇枫可不知道就这么点儿事儿,叶老爷子都能掂量了又掂量。还有叶老爷子也不知道,其实他的大儿子,对于他的良苦用心,一点儿也不领情,以为这么冷的天,谁想去捧雪?
叶宗栋却是忘了,即便是外面的柴火,也是被风雪冻透了的,都是冰的。
不管大家心里是怎么想的,谁也没在这个时候争执,因为实在是又累又饿,他们都想尽快吃点饭,休息了。
如果不是饿得不行了,大家都想赶紧倒下睡觉。
人都被安排出去了,道观的大殿里,就只剩下了叶老爷子,以及打扫卫生的叶宗钡。
叶老爷子围着大殿转悠的一圈,不过那灰暗的眼神,时不时的看向停靠在一旁的驴车。
转悠着转悠着,叶老爷子转悠到了驴车前。那贪婪的眼神,盯得大红发了货,一蹄子踢了过去。
叶老爷子的脸色就是一白,吓得他蹬蹬蹬的连连后退。等到叶老爷子退离了被攻击的范围,才猛地松了一口气。
大红打了个响鼻,鄙视的看了叶老爷子一眼。虽然大红极为的讨厌这个散发着让它厌恶的气息,但它也时刻记得叶安宁跟它说过的,不能随意踢人的话。
所以大红只是尥蹶子吓唬吓唬叶老爷子,并没有真的将蹄子踹到叶老爷子的身上。
可这个讨厌的人,还真不禁吓。
叶老爷子缓了好一会儿,才喘气匀乎了。
之前还看着这驴子长得好,养的壮,更是通些人性,叶老爷子还是很想将这驴子占为己有的。
当然,即便是这驴子现在不亲近他,叶老爷子也想将这驴子弄到手。不听自个儿的,那就打到它听,实在训不好,就卖了换银子。
叶老爷子也没想到,这驴子跟三房的人一样,让他感到了厌恶。
叶老爷子恨恨的看了一眼让他瞬间好感全无的驴子,然后避着驴子,绕到了车厢门口。
叶老爷子回头看了眼叶宗钡,看他还在收拾那堆的干草,然后转过身,撩起了厚重的车帘子。
可是,让叶老爷子气愤的是,他什么也没看到,因为厚重的车帘子后面,是紧紧关闭的车门。
看到这车厢,不仅仅车帘子比他们马车上的厚,甚至还安装了可以关闭的车门,叶老爷子心里的不忿,化成了愤怒的火焰,差点把他给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