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黎烟懒洋洋的从傅司琛怀里转醒,眼迷蒙蒙的睁开,对上男人凹凸有致的胸肌,和几道留下淡粉色的划痕。
看着那些痕迹,黎烟耳根一热,脑海里瞬间浮现起昨天夜里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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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荤的男人就像是豺狼见了大堆的猎物一样,疯狂到丝毫不加节制。不分场合不分地点。
被枕着的那只胳膊动了动,指节勾了勾黎烟的脸,沙哑惓懒的声音响起。
“在欣赏自己的犯罪杰作?”
尾音挑起些,是餍足的笑意。
黎烟拍开他的手,哑声哝哝的:“你也没少在我身上弄好不好。”
几乎一夜未停的嗓子早已干到不行。
傅司琛拿过早已准备好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扶着黎烟起来些给她喂着,等把小女人给伺候舒服才说:“觉得不公平?”
然后人赤剌剌的张开双臂躺下,呈着大字,对她挑一下眉。欠欠的表情就差直接“来吧,弄我。让你弄到觉得公平为止。”
黎烟:“……”
想踹人,可傅司琛似乎早一步先洞察了她的想法,牢牢的把女人圆润的脚抓在手里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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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给你涂了药,等干了再踹。”
黎烟:“……”
瞬间耳朵红的不行。
虽然她最后体力实在跟不上的昏睡过去,但隐隐之间还是感受到他在上药时候的冰凉。
也不是第一次了。自然懂得那冰冰凉凉的东西是什么。
只是每次都弄到她擦药……
瞬间就更想踹人了。
傅司琛笑着赶紧把人拉进怀里抱着哄,腻腻歪歪半天还舍不得起床,直到最后被菲尔医生的来电打断。
“黎,那对母子醒了。那个男孩子的情况不是很稳定,你最好过来看看。”菲尔语气严肃。
杂乱的背景音里似乎还能听到砸东西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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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今天是周四,黎烟跟闻尔说了声就直接去了医疗实验室那边。
才走进门口,就听到席骞在里面撕心裂肺的大喊。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这个他是谁,自然不用多想。
加快了步伐走进去,席骞被护士绑在了病床上,手脚都被束缚着,里面药罐针筒散乱的落了一地,一眼也能猜出这是谁的杰作。
菲尔医生拧着眉,愁的不行。
“你总算来了。就这个情况,你说我要不要给打针麻醉?”
他朝里抬抬下巴。
要是真这么做,就跟对待情绪失控的精神病没有区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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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烟面色也凝重的。
“不用。你让她们都出来吧。我进去。”
菲尔点点头:“行。”
然后按下边上的按钮跟病房里的护士说道,她们很快就撤了出来。
人撤出来,黎烟才看到另一张病床上的陈舒。
她全身都包裹着纱布,只留了一张脸在外。头发也因为昨天处理头上的伤口被剪的东缺一块西短一块的。
单一边眼睛还能勉强睁开,无神的望着天花板,眼角无声却泛滥成灾的泪颗颗落下,浸湿了枕着的枕头和耳朵上的纱布。
哪里还看的出从前那堂堂席家夫人贵妇人的样子。
也难怪席骞会这样抓狂。
看到黎烟进来,席骞才冷静了些,只是嘴上的话没变,重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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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姐,我恨他!我要杀了他!你带我去杀了他好不好?”
席骞的声音干涸的不像话,以前的他总是带着点的长不大的奶音,现在嘶哑的就像是被人毒哑喉咙一般。
黎烟手插着兜,走到他身边,摘下了束着他手脚的扎带。
“杀了他,再脏了你的手?”
她反问道。
“故意杀人罪判刑十年以上,情节严重最高可判处死刑或者无期。把他杀了,你再进去了,你妈怎么办?让她在监狱附近租套房子等着你出来?还是眼看着一个个亲人离去最后崩溃自尽?”
淡淡的口吻缓缓道出残酷的现实,瞬间像是把席骞至于冰窖里一样,冻的让人不得不冷静。
他不挣扎了。
“死是最让人解脱的,尤其是席慎这样处境。席家落败,他到哪都受尽人白眼。你杀了他,他倒是痛快了。你呢?你要留下来受尽刑罚。这叫报复吗?”
脚踢开地上的杂碎,黎烟从旁拉出张椅子坐下,叠起腿看他。席骞还处在缓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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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个年纪,这些经历,不能支撑着他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想明白这些事。
沉默了许久,他无力搭在床边的手攥紧,眉心紧紧拧着,似乎是上头情绪消下,身上各处的伤口集合在他神经里的痛苦开始逐渐发作。难以忍受。
黎烟:“需要止痛药吗?”
他从醒来就在发狂,护士想给他喂药都喂不进去。
“我想克服。”他咬牙说。
似乎是立下了跟席慎不到死不罢休的决心,想用身上的痛苦来磨炼自己的意志力。
黎烟却没听他的,招手叫来了护士给他用药。
“别把自己有限的精力浪费在这种地方。你忍着痛只会影响你的心态,并不能利于伤口的恢复。有这些精力,你倒不如丰满自己的能力。这样在跟他抗衡的时候才不会输。”
席骞怔住,看着护士递来的药,还是下定决心吃了进去。听黎烟的不会错。
给他喂完药,护士把病房里的杂乱大致收拾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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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下来的席骞看着这些,心情复杂。
“我刚刚……不是故意的……”
他只是有些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醒来时,他一偏头就看到了几乎裹成木乃伊的陈舒,记忆就像是被按下了开关似的,陈舒被虐待的画面就像是被展开的胶卷一样,一幕幕划过眼前,刺激的他瞬间就丧失了理智,只恨自己不能当场手刃了席慎那个畜生。
旁边的人越劝,他看着那些人就像是席慎的帮手一样,都在帮着他,席骞只恨不得把他们全杀了。
一个不留。
这样就没人敢再欺负他,没人敢再欺负他母亲。
谁也不会知道他们经历了这样的事。
他好像陷入了那种狂躁情绪的旋涡里,难以抽身,越挣扎,却把他卷的更厉害,彻底剥去了他的理智,他的清醒。
痛苦淹没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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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也淹没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