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小妹妹,叔叔给你看个好东西啊。”
穿着驼色风衣的男人站定在两人面前,猥琐笑着,还不等人反应,手迅速扒开风衣,露出不着寸缕的内里。
辣眼的很。
“别看。”
傅司琛抬手挡住黎烟的眼睛,站在她面前护着。
距离一下被拉近。
女生体上自带的馨香不被阻拦的侵入他的鼻间。
甜腻的很。
黎烟动了动眸,瞥了眼护在面前的男人,看着他似乎早有所知的举动……
他进市场,不是因为无聊吧。
“啊——!”
黎烟有人挡住视线,边上的女生就没人管了,被吓的捂眼大叫。
连着两次看到这么的画面,心再大都要留下心理阴影了。
黎烟眉一皱,推开傅司琛的手,看向地上的石子,脚尖一勾,刚刚还猥琐大笑的暴露狂瞬间倒地捂着下体左右打滚。
旁边被吓到的女生一惊,立马鼓起崇拜的眼神看着黎烟。
又美又飒简直女神啊!
“没用的东西也没必要留着了,省得危害社会。”
黎烟清冷不屑的剜了一眼地上还在痛苦嘶吼的男人,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周围围观的路人爆出一阵喝彩声,都在拍手叫好。
这暴露狂一直在市场晃悠,都不知道吓坏了多少女生。
黎烟指尖点开通讯录准备报警。傅司琛想起刚刚从车窗外经过的那女生说的话,按住她的手,说:“我找人来处理就好。”
黎烟晃开他的手,翻着手机通讯录,冷声拒绝:“不用。我朋友可以解决。”
然后点下了徐叔的名字拨出,傅司琛就没再坚持。
她在京城熟人还挺多。
哪像是初来乍到还不熟的样子。
脾气也冲的很。
天不怕地不怕的。
叫小辣椒还叫轻了。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机械的女音响起,黎烟蹙眉,挂断重拨了一遍,还是一样的声音。
傅司琛跟她离的不远,自然听到,看到她烦躁挂了电话,就说:“还是我来吧。”
“行。”黎烟没再推脱,眉头紧拧着,转身就走,傅司琛有些跟不上她这突然的动作,刚要问她,她又折身回来。
“车钥匙借我一下。”
这边老城区,不好打车。
本着爷爷的威胁叮嘱,傅司琛拿出车钥匙问了句:“你又去哪?”
“有事。”黎烟接过钥匙,“你不用管我了,我会跟傅老先生说的。”
说完,彻底走了。
傅司琛看着她的背影,脑袋第一次有种懵懵的,思索不过来的感觉。
她怎么那么……我行我素的。
-
驱车开到天诚小区,也是个老破小的小区,单元楼的外墙都脱下了红色的墙皮,露出里面灰色的水泥。
黎烟把车停在路边,凭着记忆里的位置找到8#301室。
看到和记忆里一样的蓝绿色的铁门,黎烟直接敲门。
很久,里面都没有回应。
趴在门上听,里面也没有任何动静。
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是周末没错。徐叔叔是双休来着。
“徐叔?在家吗?”她开始边敲门边问。
又过了一会,还是没动静,倒是对门的住户被她给“敲”出来了。
“小姑娘,你找谁啊?这对门都空了好久了。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啊?”
对门的老奶奶只打开些门缝探出头来问。
黎烟错愕一下。空了好久了?
她问:“这家住的不是这片区的徐警官吗?他们搬家了吗?”
“你说小徐?小徐都过世半年了啊。”老奶奶走出来跟她说。
“过世了?”黎烟睁大了眼,一向淡然的脸上绷出些裂痕,有些不敢相信。
“是啊,去年前面路口那家银行被抢劫,小徐出警殉职了。这事当时还上了新闻呢。他老婆和女儿几个月前也搬走了。”老奶奶解释道。
“这样啊。”黎烟有些失神应了句。
没再打扰老奶奶,她先下楼了。
【华京银行抢劫案中多名人质受伤竟是警员失职!】
【天诚区派出所民警徐维在救援过程违抗指令,操作不当导致多名人质受伤。】
黎烟坐在天诚小区花园里的长椅上,搜索出半年前轰动一时的抢劫案新闻翻看着。
失职、违抗指令、操作不当……
这不是徐维会犯的低级错误。
他是最高等级的特种兵,受着最高级的训练,意识也是部队里最顶尖的。
怎么会操作不当。
“这事啊我也不好跟你说,反正我只知道这徐家母女也不容易,老公死了还要天天被那些人质的家长找麻烦。这不,受不了就搬走了。
我记得她们好像是搬到北岳大厦那边去了。你要是有急事,可以去那边找找试试。”
这是黎烟下楼前被老奶奶拉住后她说的话。
北岳大厦。
京城打工人的中心城区。
徐叔年轻时得了不少奖金,就算退回幕后做片区小民警,家里的情况也算的上是小康的。徐阿姨犯不上打工。他们的女儿好像就比她小一岁,十七,那也犯不着打工……
被家属找麻烦……
黎烟反复默念着这几个字,精致的眉宇间漂浮的烦躁越来越浓。
静坐了一会后,她揣着口袋,渡着从云层中透出的月光离开了天诚小区。
黑色的大g在黑夜中亮起红色的车灯,纵着夜色绝尘而去。
-
车在北岳大厦附近的停车场停下。
北岳这带不算繁华,但这个城市的打工人都住在这边。
看着大厦亮满的住户,黎烟手腕撑着的脸泛着些无奈,单手从口袋里捏出颗陈皮糖,洁白的齿咬开包装,亮黄的糖顺势滑入殷红的唇,又被鼓到一边,抵着后槽牙的软腭,直到酸到起褶,才往另一边推。
她泛泛收回视线,等嘴里的糖碎全部融化,按起车窗,准备返程。启动车子亮起白色的车灯,车子正前方的打闹停住了她的动作。
“徐一宁,这次月考考的不错嘛。年级第八。这么厉害。”赵欣然带着几个姐妹团团把徐一宁围住。
说着夸奖的话,可满脸的嘲讽和假笑根本看不出任何真心道贺的诚意。
“这么会读书,打算以后走你爸的老路啊。”
赵欣然涂着深红色甲油的指尖一下比一下更用力的戳在徐一宁肩上。
徐一宁没吭声,低着头,厚重的刘海快要把整张脸包住,看不出任何情绪是在忍受着一切。
“也要做个对人民有愧的警察是吧。”
说完,赵欣然嘴角嘲讽的笑彻底冷下,一脚踹在徐一宁的小腹上,人狼狈倒地,摔的巨响,可徐一宁愣是一声都没吭出。
“警告你,以后少他妈在我面前嘚瑟!像你这样的耻辱就应该跟着你爸一起去死!真不知道校长怎么想的,居然还让你这种人跟我一个学校。”
赵欣然怨怒的拽起徐一宁的衣领,朝着地上重重一磕,瞬间额头破皮,鲜红的血丝丝流下,挂在惨白的没有血色的脸上,显得触目惊心。
徐一宁屈着手肘才勉强没有整个人倒下。
但即使这样,也还是一声不吭,默默承受着一切,毫无波澜的神情仿佛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对待。
路边走过几个人看着这一幕也是唯恐避之不及,生怕自己也被牵扯进去。
“妈的!看到你这张死人脸我就来气!要不是你爸失职!我家现在也不会变成这样!”
赵欣然没发泄痛快,身上的怒火甚至愈燃愈旺,手扯着徐一宁的马尾就要把人从地上拖起。
忽然,手腕被人攥住,刺骨的痛。
“啊——!你他妈谁啊!”
赵欣然痛的一下松开徐一宁的马尾,整个人痛的像只虾一样扭缩起,被黎烟往边上一扯,脚步踉跄的直接往边上栽去,结结实实的摔在堆高的垃圾堆里。
薄薄的塑料袋瞬间被撞破,黏糊糊油腻腻的液体挂了她满身。
“呕——!”
冲天的恶臭喷涌而出。
被黎烟给震慑住的几个小姐妹们刚想上前去扶人就被这股恶臭给逼退。
黎烟捏着纸巾擦手,扬着下颌,漫不经心的,“不好意思,手滑。”
而后弯腰,手扣在徐一宁腋下把人扶起,看清她额头上那些还没止血的伤口,眸光瞬间更暗,扫了眼周边的店铺,拉着人直接往药店去。
压根不管身后赵欣然疯子一样的大喊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