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老大这个假设把大仓娘给吓住了。
试想一下,如果老歪真的栓住了,首先她就绝不可能狠下心来把老歪放小黑屋。
老东西本来就歪呀歪,又拴住了半边身子不能动,用心伺候,百般呵护还来不及呢。
怎么可能把他放小黑屋让他绝望?
做不到,无论如何做不到。
大仓娘心里那样想,可是嘴上说不出来。
刚才她口口声声说忍得一时之痛,是为了病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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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如死了。
可是家里人要是狠命逼他,逼着他去锻炼,又于心不忍。
太难了。”
老大又扯回这个话题,大仓娘不吭声了。
因为刚才把那个假设放到老歪身上,大仓娘感觉无法面对。
因为在她看来,启新本来腿脚就有点毛病,走起来路歪呀歪呀的。
如果他栓住的话,那还能恢复过来吗?
即使恢复了,走起路来那还有法看吗?
岂不是歪得更厉害了,走两步不得歪到沟里去!
柳爱兰说:“刚才你娘说的对,要是还自己的父母栓住了,就得狠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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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啪”一下把儿子的手打开:“今天你是怎么了?
拍了这个拍那个。
我和你妈可不吃这一套。”
话虽这样说,但是脸上明显透着些许得意。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谁不愿意听好话啊。
大仓正色说:“娘,我可不是拍您马屁,我说的是实话。
您客观地评价一下您自己,是不是我说的那样?
就说女强人这一点吧,咱村里的妇女谁能赶上您?”
“这一点嘛还差不多。”大仓娘实话实说:
“咱村里那些妇女,遇上点屁大的事就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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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活着,谁敢说自己不会生病,生什么病都是说不定的。
你叔又不是神仙,难道别人会栓住,他就肯定不会得那病?”
“那我问您,俺叔要是栓住了,您能狠下心逼一逼他吗?”
“能!”大仓娘斩钉截铁的说,“必须得逼他啊。
刚才你妈不是说的那么有哲理吗。
对待栓住的病人就像对待不听话的孩子,该打就打,该骂就骂,该逼就逼。
那都是为他好。
虽然当时把他逼得看着怪可怜,可是能让他恢复啊。
只要恢复了,至少能自理,也能活得像个人啊。
要是不忍心逼他,他不主动锻炼,恢复不了,不能自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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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仓一拍手,看看他妈:“妈,这可是当着您的面儿说的。
俺娘表态了,如果俺叔栓住了,就下狠心逼逼他。
那——娘,具体怎么逼逼俺叔?
先把他送回潘家庄,就说你自己好好锻炼吧,锻炼不好俺也不要你了。
是不是这样?”
“对。”大仓娘也是豁出去了,一拍桌子,“就这么办,我表态了。”
“好吧!”大仓把头低下了,声音也变的低沉,“那我听您的,就这么办。”
“……”大仓娘有些愣了,老大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感觉他好像有事?
柳爱兰也看出老大有问题来了:“老大,出什么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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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你就跟我们说啊。
可别瞒着我们。”
大仓沉重地点点头:“我今天就是来跟你们说实话的,俺叔栓住了。”
啊!
大仓娘倏地站了起来,一把撕住老大:“你再说一遍,别跟你娘嘻嘻哈哈开这样的玩笑啊!”
老大扶住母亲的胳膊:“娘,俺叔就是栓住了。
前些日子不是俺二大爷住院,是俺叔住院——”
“我就觉着不对劲儿——”不等老大说完,大仓娘突然暴怒。
甩开儿子的手,两手抡起来,没头没脸抽打老大,一边抽打一边大骂:
“出了这么大事你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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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
你叔拴住了我连医院里都不去,他会怎么想啊……”
柳爱兰赶紧上来拉她:“你别打孩子,他是怕你着急啊!”
拉着她,好说歹说,才把大仓娘给按在椅子上。
大仓娘一旦坐下,看起来浑身都软了,嘴唇都哆嗦,眼里噙满了泪水。
这也就是她,换了别人,早就嚎啕大哭起来。
大仓记得从自己记事时起,母亲在自己面前一共哭过两次。
第一次,那是父亲突然得了急病送到医院,在父亲咽气的那一刻,母亲哭得撕心裂肺。
但是从她擦干眼泪处理后事开始,母亲再也没掉过一滴眼泪。
第二次,就是自己被周寡妇诬陷,被宋其果差点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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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把她出嫁时的俩包袱打了包,让自己带着英子远走他乡,再也不要回梁家河了。
那一刻,母亲哭了。
现在,母亲满含泪水,她在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可是大仓知道,母亲就要憋不住了。
不是母亲软弱,男人生病了她就忍不住要哭。
实在是继父这辈子太苦了。
母亲受不了那个可怜人好容易要享几年福了,又栓住了的现实。
大仓给母亲手里塞了一条毛巾,就走出去了。
该哭就哭,该掉泪就掉泪。
不用装坚强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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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母亲就红着眼睛叫大仓:“老大,你进来,你叔现在什么情况?”
这回大仓是实话实说了:“俺叔栓的面积比较大,算是相对严重的。
现在已经出院,关键就看他的恢复情况了。”
“你现在回来了,谁在家里伺候他?”
“在医院的时候,我们弟兄几个和英子她们都轮着在那里伺候。”大仓说:
“现在出院了,我们八个人开了个会。
最后我决定了,把俺叔送回潘家庄去了。”
“你——”母亲扬起手,又想抽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