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案子很简单,一共就牵涉三个人。
姓梁的司机,王培良,马小彤。
因为王培良跟梁司机的妹妹搞对象分手了,梁司机过来找王培良问问情况。
王培良就挑拨马小彤,说梁司机准备报复她,于是马小彤就把车砸了,还发动车间工人准备扣车扣人。
警察简单问明白情况之后,就把王培良和马小彤带去派出所了。
厂长对警察的这个做法表示热烈欢迎。
而马振华苦着脸,眼睁睁看着女儿朝他大声呼救,他却是连个屁都不敢放。
梁进仓跳下车,拍拍厂长的肩膀:“你做得不错,我也不为难你。
这辆车损坏了,没法给你送设备。
我让司机先把车倒回车间,把设备卸下来。
然后另外再派辆车过来。”
厂长如蒙大赦地躬身连连点头:“哦哦哦,那好那好,谢谢梁——”
只不过这个“梁”字刚出口,梁进仓就用严厉的目光制止了他。
厂长当即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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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清楚,梁总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梁总让另外那个司机把车倒回车间,卸下设备,然后把这辆车开回车队修理。
跟梁师傅过来的那位司机到现在一直很懵。
可以说是如坠云雾。
他不知道这位梁师傅到底是何许人也?
现在梁师傅以上位者的口气命令他把车倒回去,卸下设备,他本能地选择了服从。
梁师傅朝着厂长挥手作别,一个人朝厂外走去。
“梁——师傅!”厂长追上来,“您怎么回去?我派车送您吧!”
“不用了。”梁进仓淡淡一笑,“谢谢!”
厂长有些不放心地跟在梁总身后,出了工厂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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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只见从远处飞驰电掣开过来好多辆高级轿车。
江北总部离涌泉厂比较远,警察问完话走了,总部负责人以及手下一些高管们这才赶到。
梁进仓从厂长进保卫室打电话的时间算起,他精准地算到了负责人到达涌泉厂的时间。
涌泉灌装设备厂的负责人眼睁睁看着那些豪车停在梁总身边,然后梁总上了其中一辆车。
好多辆高级轿车立马调头,原路返回扬长而去。
厂长心里忐忑极了。
他不知道东夏快运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毕竟,对方真正的大老板在自己厂里无缘无故被砸了车,还差点被不明真相的工人拖下来暴打……
想想那种可能,厂长就吓得一阵阵冒冷汗。
他回到办公室,副厂长马振华一脸惶惑地敲门进来,他想跟厂长打听打听,那个姓梁的到底是什么身份?
厂长狠狠瞪了他一眼:“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反正不是咱们能得罪得起的。
你还是好好管好你自己的女儿吧!”
“可是——”马振华迟疑地说,“她们被带到派出所了,我是不是应该去看看情况啊?”
“你去看什么看!”厂长突然暴怒:
“你想怎样?难道还想通过关系把她们保出来?
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这事到底怎么处理,咱们得听东夏快运的。
你要是敢去派出所走关系,我保证连你自己也得搭进去。
不信你可以试试!”
马振华看得清楚,厂长绝对不是跟自己开玩笑。
那就没办法了,只好让马小彤待在派出所了。
等着厂长跟东夏快运沟通好了之后再说。
要知道,他的女儿一直都是娇生惯养,颐指气使惯了的,马振华一想到女儿在派出所可能会受委屈,他就觉得受不了。
末后实在坚持不住,就往派出所打了个电话。
万没想到的是,长风桥派出所里那些平日里跟他称兄道弟,彼此之间很熟的人,一听是他打电话,态度全都十分冰冷。
只是跟他敷衍的说“正在调查”,就挂断了电话。
到下午下班的时候,王培良居然毫发无损的,独自回来了。
马振华一看王培良被放出来,大喜过望:“你回来了,小彤呢?”
“我——”王培良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也不知道为什么,警察就把我放出来了。
可能他们觉得我没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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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把过错全推到小彤身上了?”马振华怒道。
“不不不,”王培良赶紧摇手否认,“这事我们根本没有过错啊,谁都没错!
小彤也不过就是想过去问问姓梁的到底怎么回事,可他怎么也不下车。
一时冲动就给他把玻璃砸破了,也没干什么事啊!
马副厂长,您不是跟派出所很熟吗?
您跟那边打个招呼——”
“滚!”马振华心里烦乱极了,哪有心情再听他废话。
自己女儿的事是因他而起,他这个挑拨者毫发无损放回来了,自己的女儿却还在里面关着。
可是你看他现在一脸无辜的样子,好像根本与他无关似的。
马振华愤怒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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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他愤怒的是,王培良给厂里惹出这么大麻烦,到现在还不知道东夏快运那边的态度,厂长却好像一点都没把过错算到他头上。
下班的时候厂长把王培良叫过去,安排他明天跟车去送设备。
东昌县酒厂早就订了一套自动灌装设备,人家那边已经催了好几次了让送货。
马副厂长得知这个消息,心里已经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了。
他发现,厂长大概准备把所有过错都要安在马小彤身上。
车是她砸的,也是她命令车间的工人把车拦住,不要让车跑了。
唯独没有王培良这个挑拨者什么事。
不但没处分他,还好像跟他一点关系没有地安排他正常跟车送货。
很明显就是故意让王培良出差,躲开这件事。
厂长这是准备把所有责任都往他们父女身上推啊!
愤怒的马振华再也忍不住了,他冲到厂长的办公室,图穷匕见地直接叫道:
“你是不是故意安排王培良出差,躲开这件事,然后这件事的一切责任都让我们妇女背啊?”
厂长瞥他一眼:“你看我有那么好心吗?
现在这件事已经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
人家东夏快运让咱们干什么,咱们就得干什么。
王培良在派出所问完话以后,人家直截了当就放了。
单单留下马小彤一个人。
为什么?”
“对啊,为什么?”马振华怒问。
“你问我,我问谁?”厂长看起来也很生气,“谁知道东夏快运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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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培良被放出来,应该东夏快运那边的意思。
因为,让王培良给东昌县酒厂送设备,也是东夏快运那边的意思。
人家既然那么安排了,我只能照办。”
“咱们为什么要听他的?”马振华义愤填膺地叫道,“难道单位大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他只不过是个搞物流的,还能管到咱们头上?”
“人家不需要管!”厂长无奈地摇摇头,“实力决定一切。
人家只是那么个建议,我就只能乖乖地照办。
再说了,派个技术员跟过去安装设备,派谁去都一样。
咱们又没什么损失。”
马振华叫道:“可是这里面绝对有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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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阴谋也是你们之间的事,跟我无关。”厂长瞥他一眼:
“我只要能逆来顺受地让厂里过去这一关就谢天谢地了。
至于你们父女俩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我真的爱莫能助。
到时候结果出来,给厂里造成的所有损失,你女儿必须要负全责。
这事你要有心理准备。”
“跟我有什么关系?”马振华怒道,“我跟那姓梁的又不认识。
你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那个姓梁的到底什么来头?”
“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厂长摇摇头,“反正咱们是绝对惹不起的。
我稍微跟你透露一下吧。
你们父女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居然惊动那样的大人物亲自到厂里来。
哪怕是来找你们麻烦的,你们也应该感到荣幸。
比方说一个万马军中一个小卒子,死在常山赵子龙的枪下,虽死犹荣。”
马振华被厂长这个比喻气得差点晕过去。
奥,感情自己跟女儿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卒子,被人家一枪扎死还得感到很荣幸?
其实,抱有这种想法的还有东夏快运江北总部的负责人。
回到总部,负责人忍不住说道:
“梁总,有一句话不是我们这些下属应该说的。
但是我总是有些不懂。
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就梁总您这样的身份,为了区区厂里一个小工人,孤身犯险不值得吧?”
其实负责人的潜台词是,梁总这样做,有失身份。
就梁总的身份,想把厂里的小工人怎么样的话,别管她是副厂长的女儿还是厂长的女儿。
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吗?
随便安排手下人去办不就行了嘛!
身份如此之高的梁总,居然亲自开车到厂里找两个小工人的晦气,这事实在做得太琐碎了。
不是做大事的大人物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