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仓这几日思念布琳娜如饥似渴,一看她怎么能扔下自己先上车了呢,于是赶紧小跑着跟上去。
还故意挨挨挤挤地蹭到布琳娜,聊慰饥渴。
布琳娜趁此机会压低声音说道:“咱大哥说的俄语很纯正很娴熟,比我这个母语都要娴熟。
你不是一直都说怕大哥嘛,既然怕大哥,你还有胆子当着大哥的面去骂他。
我看你小子是刚从监狱里出来,又不想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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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三仓顿时身体一僵!
大哥居然懂俄语?
而且说得比布琳娜的母语都好?
这怎么可能啊!
他不敢置信地扭头用俄语问大哥:“大哥你真的会俄语?”
大哥不说话,只是冷冽的眼神瞥他一眼。
仅仅这一个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三仓直接浑身的寒毛倒竖,脊梁沟结冰!
好悬没吓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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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要上哪?”
非人也的大哥明显还处于十分生气当中,冷着脸不说话。
副驾驶上的姐姐说道:“咱们到人民医院去一趟,看看大骡子。
崔光忠和雷瘸子那个团伙被一网打尽,咱们要去告诉他。
这下他也能放心了。
让他好好养着,出院以后希望他能尽快从那个心理阴影当中走出来。
恢复正常的生活。”
“嗯,对对对。”三仓连连点头:
“他那人跟咱们不一样,他太胆小——”
话没说完,大哥突然冒出一句打断他:“对,你倒是胆大,到医院你教教他。”
三仓吓得一缩脖子。
姐姐继续说道:“到了医院,咱们都要尽量多说安慰他的话。
三仓,你把雷瘸子打成那样,是对是错咱在这里不讨论。
但是在大骡子面前,我们必须要表扬你。
说你一听雷瘸子的人敲诈咱叔最好的朋友,当时就忍不住了。
跑到车站把雷瘸子打成了烂西瓜。
让那个畜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给大骡子狠狠出了一口气。
记住啦,你不是喜欢吹牛嘛,到了医院就是你发挥特长的时候。”
“好嘞!”一听这话,三仓兴奋了,脱口说道,“姐姐你放心吧,到了那里你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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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才有点反应过来,接着小声嘟囔:“谁喜欢吹牛逼了——”
兄弟四个,还有英子和布琳娜,六个年轻人买了好多水果和麦乳精一类的营养品,来到医院。
现在给大骡子陪床的,是他的一个叔伯兄弟,叫梁振富。
大骡子现在好多了,已经完全能够自理,只要有一个人在这里陪着他,也算是看着他,以免再出意外。
他的两位老友被梁振富替换,已经回家休息去了。
其实在这里给大骡子陪床的几天,也没累着两位老友。
他们俩第一次体验到在医院陪床,居然比住高级旅馆都享福。
当然,他俩也没住过高级旅馆。
想当然地以为这就是住高级旅馆的待遇了。
现在换上这位叔伯兄弟梁振富,他也是万万没想到陪床居然还可以这么享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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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睡着软和和的床,一日三餐有人送过来,好酒好菜伺候着。
就是人家放在病房里那罐茶叶,都是梁振富从来没喝到过的好茶。
如果不是眼前实实在在的大活人大骡子,他简直要怀疑走错了地方。
本来,梁振富是抱着受苦受累受罪的心理预期,来医院陪床的。
他肯定不想来。
是啊,本来农村人就天然的对医院那地方怀着深深的恐惧。
没见过谁去医院陪床还欢呼雀跃的。
可是,他不来不行。
良心上过不去。
大骡子虽然没有亲兄弟,但是近支不少,有不少叔伯兄弟。
按理说,大骡子无儿无女没有亲兄弟,他出了事,叔伯兄弟们那是有责任出面,出力的。
谁让你们是近支呢!
服气在那摆着,这个责任是推卸不掉的。
可是,当村委的人来通知大骡子的叔伯兄弟们,让他们商量一下,排个班,轮流到医院去给大骡子陪床。
那些叔伯兄弟们一听,一个个当即拒绝。
找了各种理由推辞不去。
当然,本来农村人就对医院恐惧,再说现在大正月的就去医院,总感觉不大吉利。
而且他们跟大骡子只不过是叔伯兄弟而已,又不是亲兄弟。
更关键的是,他们一个个对大骡子还一肚子的怨气。
还是因为美元和金条那事给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