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慧三刚见到这个大高个的时候,他以为这家人找来的帮手是个司机。
但即使是个司机,在王慧三的眼里也已经很了不起了。
因为对方开着一辆大切诺基。
这样的车,一般单位买不起。
也就是说,能开着一辆大切诺基的司机,肯定所在的单位不是很差。
所以王慧三在跟对方谈判的时候,他已经算是很收敛了。
就是因为在他的内心,对对方的身份颇有一些忌惮。
但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人家不是司机,这辆车是他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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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大仓跟镇上的跟县里的当官的都很熟,咱惹不起。”
“狗屁!”崔光忠色厉内荏吼道:“他熟,咱们背后的大哥比他更熟,到时候看看谁比谁更厉害!”
“可是,可是——”刘媒婆真的不知道从何说起,她急得有些语无伦次:
“可是大仓——他的后台真的很厉害啊。
他的妹妹姓姜啊——”
崔光忠暴跳吼道:“他不是姓梁吗,他的妹妹怎么又姓姜了?”
“因为她娶了她妹妹啊,她妹妹是捡来的。”说到这个村里人整天议论的话题,刘媒婆终于理顺思路了:
“她妹妹就是姜玉民的侄女儿,大仓的二丈人叫姜玉安。
好像我也听人家议论,说他的爷爷叫姜殿臣——”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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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话,崔光忠瞬间脸色大变。
“你——你你……”他感觉自己的舌头都硬了,结巴了半天才终于说道:
“你确定你没弄错?这不会是真的吧?”
“怎么不是真的?”刘媒婆尖声叫道:
“大仓结婚的那天,村里人亲眼看到他的俩丈人都到家里来了。
在电视新闻上经常看到他们,这个能有错吗?”
扑通一声。
崔光忠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死死盯着大仓,嘴里还在喃喃地骂着刘媒婆:
“该死的臭娘们儿,你这是想害死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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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这么硬的后台,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那天想跟你说来着,”刘媒婆口才肯定是多年练出来的,当即争辩道:
“可是你不想听啊,你只想听别的,不让我说大仓的事儿。
说那是八竿子扒拉不着的!”
“快——快——”此时此刻的崔光忠哪里还顾得上跟刘媒婆掰扯,他只是朝王慧三打手势:
“赶紧去雷大哥,让大哥想办法……”
王慧三早就吓傻了。
本来梁老板对他来说已经是神明一样的存在了,可是刚刚刘媒婆的话,再次让他震撼到五体投地。
梁老板的丈人一家,居然是这么大的大官啊!
实在是太厉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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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太厉害了呀!
崔光忠挥手让他赶紧去向雷大哥汇报,王慧三别说腿都僵了不敢动,就是敢动,他觉得已无必要。
自己的瘸子大哥最多在本县有势力,能在本县横着走,可是人家梁老板呢?
人家就是到了京城,都是可以横着走的人物。
咱们怎么跟人家斗?
当然,崔光忠对王慧三说出那话,也是情急之下,出于本能地对雷瘸子的依赖心理。
他也知道这个大仓的来头实在是太大,太大了。
对方既然盯上了自己,找谁都不管用。
唯一的办法,那就是赶紧跑。
跑到天涯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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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找个石缝钻进去,只要能保住一条狗命就行了。
想到这里他支撑着,半走半爬,或者说,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回了家。
他要收拾值钱的东西,赶紧跑。
此时此刻在他家里,还有好多妇女呢。
这几天风声紧,他手下的妇女全部归队,一个也没敢放出去做生意。
现在大祸临头,崔光忠进屋就先把堂屋的后门打开了,冲那些妇女们拼命挥手:
“跑,赶紧跑,跑得越远越好。
跑了就别再回来了。
见了谁也别说认识我……”
一边大叫着,一边跑进屋里收拾值钱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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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争取在几秒钟之内,用最快的时间跑路。
只不过,他刚刚冲进里屋,就听到挤在后门那里的妇女们发出惊恐的尖叫。
就在崔光忠惊恐地扭头去看时,首先看到一支乌黑的枪管出现在他的眼中。
接着就是一名武警从后门跳进来,紧跟其后大量的武警鱼贯而入。
妇女们就像受到极度惊吓的一群小鸡,哭爹喊娘的在屋里乱跑乱撞。
有的直接跑到屋里把头扎到桌子底下,拖都拖不出来。
崔光忠眼前一阵阵发黑,双腿彻底软成面条,瘫在地上怎么也爬不起来。
而他家前门那里,也是涌进大量的警察和武警。
王慧三等人也一并被驱赶进来,上了背铐靠着院墙蹲成一排。
刘媒婆戴着铐子被一个武警战士拉进来,她涕泪横流杀猪一样地哭喊:
塔读@ “别抓我啊,不该我的事啊!
都是老崔挑唆的啊!
我就是个老实的农村妇女啊!
大仓啊——救我啊!
我是你婶子啊……”
被武警捣了两枪托子这才稍微老实点,也过去挨着王慧三等人蹲着。
院里院外,已经全都布满了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