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吴新刚面对两个膀大腰圆壮汉的暴打。
就像暴风雨中的胡乱摇摆的枯叶,他哪有跟人家拼命的资本!
就在这时,突然半空中打了个霹雷:“住手!”
这个霹雷中气十足,震耳欲聋。
随着声音,一个硕大的身影冲到近前,嘭嘭两脚,就把俩壮汉给踹翻在地。
吴新刚就是不看,都知道是大锤姐闻声赶来了。
大锤姐回身扶住吴新刚:“你没事吧?”
吴新刚就像流浪日久的孩子见到亲娘一样,心里一热,瞬间泪崩,哭出声来。
一只温热的大手给他擦去脸上的泪,怒声道:“男子汉大丈夫,不许哭!”
说完放开吴新刚,再次抬脚,把刚刚爬起来的俩壮汉又踹倒了。
并且不依不饶,步步紧逼地跟着。
虽然俩壮汉连滚带爬地想跑,但是始终逃不出大锤姐的魔脚。
不管哪一个想爬起来,下场就是挨上一脚被再次踹翻。
俩壮汉被踹懵了,后来干脆不再挣扎,躺地上装死。
大锤姐一手一个把他俩拖拉起来,拽着去方成利的办公室,一边走一边大叫:
“方经理,方经理你在哪里?给我出来看看这俩混蛋,敢打我的人,不想干了是吧!”
黑暗中隐藏的方成利暗暗叫苦。
作为工地负责人,他其实对这个孟大锤也是畏惧三分。
既畏惧她是田总的大姨姐,也畏惧这货的彪悍。
很明显,孟大锤知道他在暗处藏着。
既然躲不过,方成利只好从黑暗中走出来,好言抚慰地跟孟大锤交涉。
远处的吴新刚看到不共戴天的仇人走了出来。
可他已经不想过去了。
过去以后他能做什么?
他终于有了自知之明地发现,自己其实是个很没血气的人。
即使不共戴天的仇人就在眼前,他也没有勇气上去把对方怎么样。
方成利有钱有势,只要他随便动动嘴,指使俩工人就可以把自己打得死去活来。
就是把自己弄死都是举手之劳。
跟对方比起来,吴新刚发现自己就是个小丑,就是个笑话。
他的心情消沉到了极点,感觉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永远的黑暗。
他就像个游魂野鬼一样,飘飘荡荡凭着本能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就像挺尸一样一动不动躺在那里,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闪过自己跟黄秋艳的历历往事。
从开始认识她,到老吴家好好的日子在她的撺掇下弄成如此悲惨的境地。
自从家里穷下来以后,她就没有消停过。
从以前的宋其烈——他已经知道现在学车需要交钱去驾校,而不是大晚上让一个男人拉出去孤男寡女。
到现在的方成利。
即使宋其烈残了,即使以后她离开方成利了。
还会有千千万万个宋其烈,千千万万个方成利。
这对狗-男女也太猖狂了,明知道自己就在这屋里住着。
但他们还敢到方成利办公室干那事。
听听当时的声音,想想里面的情景,这对狗-男女该有多疯狂啊,津津之声,声声入耳……
回忆起自己听到的声音,脑补到当时的情景,吴新刚渐渐又进入听窗时的状态。
喉咙发干,浑身燥热,气血上涌……
他觉得自己真的到了无法坚持的地步了。
不知不觉他的腰带就开了。
裤子也下去了大半。
天下之大,女人之多,居然没有一个可以为他所用。
没办法,只能行那指头告了消乏之事,凭籍五姑-娘之力了。
正在进入状态,脑子空灵之际,单间门口突然有一个脑袋伸进来:“小吴你在干嘛?”
这一声吓得吴新刚魂飞天外,五-姐的动作戛然而止,“惊而精咽,遂痿。”
枕头上扭过脑袋一看,大锤姐正在门口定定地看着自己。
吴新刚再次悚然一惊,刷地把裤子提上来。
这才恍然想到,自己心神恍惚回到屋里,居然没有闭门。
这时候的吴新刚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
他怎么敢去看大锤姐的眼睛。
没地缝,只好一拉被子把自己蒙起来。
耳朵却是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大锤姐没走,神神秘秘走进来随手就把门给关上了。
站在床前说道:“你让我吓着了,会不会吓出毛病来?”
她倒没有进来看笑话的意思,真的是感觉很内疚。
都是过来人,知道男人在关键时候受惊,很有可能会“久而失治,终身不复举。”
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可是太痛苦了!
刚才她惩罚了两个暴打吴新刚的打手,还从方成利手里讹了一千块钱。
准备过来送给吴新刚,安慰他一下。
大仓把吴新刚托付给她,她有责任把吴新刚保护好。
尤其是今天晚上吴新刚受了那么大打击,又被暴打。
她很担心如大仓所说,吴新刚意志薄弱,有个好歹。
既是过来安慰,也是观察一下他的情况。
门开着,她伸头往里一看,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雪上加霜,不知道有没有把吴新刚吓出病来?
现在还让吴新刚蒙起头无地自容。
大锤姐内疚极了。
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能让可怜的吴新刚舒服一点:
“其实我刚才什么都没看到。
放心吧,这事就你知我知,我不会告诉别人。
你别当回事。
是个人都有正常反应。
跟你说实话吧,这两年我有时候也……
唉,谁让咱们没个伴儿呢!
我是真寡妇,你是活守寡。
但凡身边有个人,搂搂抱抱,一块儿说个话。
咱们也用不着这样!
命苦啊,都是命!”
被子底下的吴新刚听到“命苦”二字,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恣肆的眼泪把悲伤的情绪推向了高-潮。
他忍不住嗷嗷地放声大哭,痛苦之烈,让他身体都不由得蜷曲起来,开始翻滚。
大锤慌了。
吴新刚明显这是崩溃了啊!
他那痛彻心扉的哭声弄得大锤姐要多心酸有多心酸。
她俯下身子抓住吴新刚,想让他安定下来。
可是吴新刚实在是太痛苦了。
不仅仅是今晚的打击,而是自从娶了黄秋艳所有遭受的罪,都涌上来了。
大锤如此彪悍居然拿不稳他。
他的身体在大锤手里剧烈蜿蜒,身体扭曲得都要变成麻花。
挣扎着只是痛哭。
大锤姐双手都拿不住,只好伸出双臂把他揽住。
继而整个把他搂在怀里,“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地小声安抚。
大锤姐的怀抱实在是太温暖了。
吴新刚被搂住的瞬间,他的情绪就安定了许多。
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安慰。
整个人就像掉进了一个无边无际的温软柔乡。
他本能地伸出双臂环抱住了大锤姐。
紧紧地搂住,他只想融化在这柔糯的海洋当中,永生永世也不要出来了……
此时此刻的大锤姐彪悍全无,真的就是变成了一个亲切的大姐姐。
她在吴新刚耳边轻声说道:“我帮你解决了吧,要不然吓出病来一辈子就毁了。”
所谓“珍珠翡翠白玉汤”,人只有在饿到极点的时候,才能真正品味到食物的美味。
大锤姐用她无尽的温柔,让吴新刚享受到了有生以来最酣畅淋漓的盛宴。
这场盛宴不仅仅是生理上的,更是心理上的抚慰。
把吴新刚从精神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
第二天,几乎一夜未睡的吴新刚带着鼻青脸肿的尊容,精神抖擞地挤进了大锤姐的三轮。
再苦再累,只要靠在大锤姐身边,他也感觉幸福极了。
依然是“珍珠翡翠白玉汤”,人只有经历生命的最低谷,才能懂得如何品出生活的甘甜。
对生活的期待放到最底,所遇皆是惊喜!
大锤姐也很惊喜。
同时还觉得,自己没有辜负大仓的托付。
为朋友谋,可谓忠乎!
而她的朋友大仓,并不知道自己把吴新刚放到工地,差点让他速崩。
他觉得托付给孟大锤,是完全可以放心的。
当天下午指挥着妹妹开车去了自己的工地。
在工地上当了一回导游,带着程院长和妹妹参观了自己的工地。
参观完了,程院长提议,她要请小梁和闺女去一家老字号餐馆吃饭。
小梁当然是却之不恭。
但是英子却坚决不去。
她嗖嗖地把小姨送回了家。
因为她接到大哥的电话,知道今天下午大哥就会到沪。
她早就精心给大哥做了几个好菜。
要让大哥品尝妹妹的手艺呢。
回到化工公司的住处,妹妹让大哥先去冲个热水澡。
炖煮的菜已经焖在那里了。
需要爆炒的菜早已整理好,只等大哥坐好以后就可以下锅爆炒。
等到大哥冲完热水澡出来,首先闻到了熟悉的酒香。
往餐桌上一看,不禁摇头笑了。
不知何时,英子把家乡那种传统的陶瓷酒壶给弄来了。
放在一个盛满热水的瓷碗当中。
酒烫热了,氤氲出满屋的酒香。
大哥在餐桌前坐下,果然不出所料,看到瓷碗里面除了酒壶,还泡着俩小酒盅。
他拿筷子把小酒盅夹出来。
自己和英子一人一个。
厨房门一响,英子曼妙的身姿飘逸而出,一手端着一个盘子。
菜还没放下,一股诱人的香味儿便先期而至。
这俩菜,一个是九转大肠,另一个是葱烧平鱼。
放好盘子,英子捞出酒壶给大哥酒盅倒满。
两条嫩藕般的胳膊支在餐桌上,朝大哥扬扬下巴:“先喝个解解乏!”
“你坐下一块儿。”大哥说。
“你先喝,我厨房里还没干完。”
好吧,妹妹不能辜负,好酒不可糟蹋。
大哥端起酒盅,吱溜一口喝干。
“吃菜啊!”英子变得有些紧张,放低身子盯着大哥,催促他。
大哥拿起筷子,先夹了一块肥肠放进嘴里。
英子更加紧张地一瞬不瞬盯着大哥。
“嗯!”大哥露出由衷的笑容,“出徒了,好吃!”
英子立刻松了一口气,笑靥如花。
大哥觉得好吃,让她感觉幸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