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书绝的连夜将消息递回镇国公府,别说镇国公和周氏,就连老太太也气恼得很!这都是养了什么个不知廉耻的孽障,那可是他的嫡亲表妹!
还是自小养在一个院子里的,一日日看着她长大的,谁曾想居然起了这种龌龊心思!
老太太虽然知道他们之前有牵扯,但万万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非她不娶的地步。一时间脸色越发难看,心底也怨怪观明月这个妖精。
镇国公更别说了,牙齿都要咬碎了,一旁的周氏小心翼翼地道:“我就说吧,明月丫头定然是会什么妖术,不然怎么把书绝迷得鬼迷心窍的?从前也是个不错的孩子,如今被她撺掇成这样的……”
见老太太和镇国公沉着一张脸,又忍不住道:“就是可怜了我的秋水,在世家里也是有名气的姑娘,居然被她戕害成这样……”
“住口!能得皇诏看守皇陵是龙恩浩荡,你简直不知天高地厚说这种话!”
周氏立即反驳道:“龙恩浩荡?那您怎么不去承受这龙恩浩荡?我的秋水正是大好年华啊!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
老太太剜了周氏一眼,看见她就心烦,说:“在宫里住了那么久也不见长进,触怒圣颜也是她自己的错,能不牵连国公府已经算好的了!”
“什么长进?像观明月那种勾搭男人的本事长进吗?”周氏毫不犹豫地回怼,这些日子她也压抑的够久了。
“都闭嘴!吵吵嚷嚷的烦死了!”镇国公大喝道,这些日子老太太和周氏明里暗里地打擂台,整个后宅乌烟瘴气的,闹得他心烦意乱,连府里都不愿回来了。
老太太连多看周氏一眼都不愿意,看向镇国公,说:“她要是有明月一半的本事,也不用被打发过去了。如今怎么说?他这个婚事怎么个说法?”
镇国公也气急,辛亏是观明月回霍家了,不然如今这个情形还要怎么处置,让整个经常看他们的笑话。
“他的意思是婚事要在凉州办了,根本不是要和我们商量,就是通知一声!横竖我们去不去,他都要娶那个女人!”
“这个孽障啊!”老太太扼腕叹息。
但他们也没办法,只能咬牙应下来,反正他们这些人也不是为里子活的,是为面子活的。
山霁月的信寄出去,将军府很快给了回信,足足十来页的纸都在劝她好好想一想,可最末尾只有一句话“只要你真心喜欢,其余的都不重要。”
千里迢迢送来的书信,是家人的慰藉。
霍家来接她的人也已经和书信一起到了,山霁月虽然舍不得观书绝,但她还是要回邕州待嫁的,除却纳采、问名,剩下的纳吉、纳征、请期、迎亲也是必不可少的。
虽说山霁月自己不在意,可毕竟是人生头一遭的大事,不能马虎。
一些世家的姑娘听闻观书绝在筹备婚事,这才反应过来,果然那个娇娇娆娆的表妹就是来抢人的!
此时山霁月已经带着云茴回到了邕州,霍老将军也回来了,虽然早早地知道了山霁月的心意,但还是仔细和她确认了一遍。
知道她是心甘情愿的,霍老将军看向一侧的霍氏,叹息道:“你怎么看?”
“家族使命我来抗就好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平安顺遂才是最要紧。”霍氏说道。
霍家是忠烈之门,骨子里也是团结的,完全尊重霍氏的想法,也就认下了这门亲事,就等着观书绝上门来提亲了。
这些日子云茴一直陪着她,偶尔打趣她观书绝不在身边,是不是很想他,只有山霁月知道,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她也是。
“云茴,如果一个人本来就是抱着目的接近你的,最后爱上了你,你会接受这样的爱吗?”山霁月犹豫了很久,还是问道。
云茴一愣,最后说:“那要怎么分清是利用还是爱呢?”
山霁月生生怔住了,呼啸的风刮过耳畔,云茴的话猛地戳中了她的心窝——她对观书绝,是利用还是爱?
可她最后才知道,不是干净的利用,也不是纯粹的爱。她的爱里掺杂了目的,她的利用里带着愧疚的爱意。
因为说不清道不明,所以她觉得很痛苦。
就在她和云茴一边跑马一边叙话的时候,小厮忽然来禀告:“姑娘,观公子上门了!请您快快归府……”
山霁月闻言,连忙调转马头,连云茴的劝告都顾不上了,在疾驰的时候,她忽然想通了——爱为什么要纯粹?
爱本来就是占有、嫉妒、欲望和贪婪掺杂在一起的,因为复杂,所以坚韧。
她回到将军府就要往正堂走,可就在到院门口的时候才犹豫了一下,她今日没有穿鲜亮的衣裳,也没有戴精致的珠花,脸上还汗涔涔的,观书绝应该不会对她眼前一亮吧?
她转身就想走,却被眼尖的嬷嬷逮到了,立即将她迎进去,笑意盈盈地说:“姑娘,你怎么才来啊,观公子都在里面等您许久了。”八壹中文網
山霁月原本是要回去好好梳洗的,但如今只能正了正发髻上的簪子,硬着头皮走进去。
她一进来,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她的身上,她也不由自主地超观书绝看去,因为是面见她的家人,所以他穿得很正式。
绛紫色的海牙纹袍立面是月白色的里衣,飞鹤跃于胸前,极具美感,更衬得他英姿勃发,许久没见,他好像越发俊俏。
原来一转眼小半个月就过去了,她怔在原地,霍氏似乎觉得她这样盯着人家看有些不争气,开口道:“明月,你坐到我身侧来。”
山霁月这才反应过来,如今祖父、舅舅舅母还有大堂哥他们都还在呢,于是连忙坐到了霍氏身侧怕,规规矩矩地,目光也不乱瞟了。
陈宝瓶还小声地在一侧问她,说:“你怎么这样就过来了?也不知道好好打扮打扮,这样重要的日子,他可是过来下聘的。”
下聘?这么快就下聘了?山霁月有些诧异地抬起头,却发现观书绝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甚至稍稍挑了挑眉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