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氏被贬为妾的剧情让山霁月很猝不及防,好像一切又回到了原点,观书绝知道了她的真面目,霍氏连平妻都算不上,观秋水还是得到了山闻池的恩宠。
这让山霁月有一种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剧情的挫败感,难道她真的回不去了吗?难道她真的要一辈子留在这里吗?
她希望霍氏离开,回到邕州,可如果她也和霍氏一起走了,就真的和观书绝无缘了。
山霁月心底一片烦躁,难道她这么久以来一直在做无用功?
长吐出一口浊气,只是霍氏要和离的事老太太一直没有同意下来,还想再劝一劝——毕竟霍氏当年的陪嫁是很风光的。而且世家大族很少有正妻和离的,老太太一直以为霍氏会为了观明月忍一忍。
可如今贬为妾室的圣旨,就好像一耳光一耳光地抽在霍氏脸上。
霍氏刀枪不入,老太太只能从山霁月入手,她咬死不肯让霍氏把观明月带走,观明月是镇国公府的姑娘,已经是观家的孩子,她想把孩子带走,简直是痴人说梦。
山霁月已经有些动摇了,如果一直攻略不下观书绝,难道她就要在京城待一辈子吗?
如果剧情真的无法改变,那退而求其次,和霍氏回邕州好像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系统,是不是有时候人的力量真的斗不过剧情?”山霁月问。
系统的声音异常冷硬【我们无法左右宿主的选择,也无法帮助你,我们尊重宿主的选择。】
山霁月想了许久,最后霍氏来问她的意思的时候,她还是说:“我还是想留在京城,可是如果我过得不开心了,再给您写信,您接我回邕州,好么?”
霍氏似乎已经意料到了,母女分别,眼眶有些酸红,抚着她的鬓发说:“我知道你自小在京城长大,不愿离开这里,回去邕州,你不一定住得惯。我出嫁的时候,父亲和我说,什么家族荣辱都不是第一位,要我过得开心才是最紧要的。这日子难捱是难捱,可我只要看着我的明月一日日地长大,我就是最开心的。”
山霁月搂住她的脖颈,满心的酸涩,霍氏对她好,她是知道的。
霍氏又道:“无论在哪里,自己过得开心才是最要紧的。”
观明月是她好不容易才生下来的女儿,她对她束缚得紧,她爱她爱得太重了,忘记问她过得开不开心了。
“我知道,母亲也是——就算回了邕州,也要记得想我,不要丢下我。”
霍氏走时令人把带过来的嫁妆都清点了一遍,列好了册子给山霁月,等她出嫁的时候,这些金银细软也一并给她做添妆。
老太太脸色很难看,大户人家是做不出这种把儿媳嫁妆强占的事情的,但只要霍氏在一日,这些东西是她的,也是镇国公府的,手里总要散出一些钱财的。
而且霍氏贬为妾的事情,不用多说都知道是观秋水在捣鬼,虽然没有明说,但老太太心底还是很不舒服。
霍氏虽然已经走了,但山霁月并没有放下彻查周氏那个莫名流产的孩子。
就在霍氏离开的第二天,沈峥就已经派人来给她送信了。
皇宫
明黄色的幔帐下,龙涎香袅袅,整个大殿寂静无声,山闻池攥紧眉头,仿佛宿醉醒来一样,头痛欲裂。
观秋水坐在一侧,看着手里的医书,看到山闻池醒来,她稍稍抬起眼,道:“陛下醒了?”
山闻池的心脏抽痛,好一会才把目光转向她,原本浓浓的戾气在看到她的时候,微微一怔,随即猛地朝她俯过来,道:“姑姑?”
观秋水眼底反复浮了一层碎冰,但还是柔柔地笑开,说:“是我,陛下,该用膳了。”
山闻池伸出手抚着她的脸颊,一寸寸掠过她的眉眼,最后才道:“姑姑,你很久没有这样对我笑过了。之前是我错了,姑姑,永远留在我身边,再也不要离开我了。”
他说得情深义重,好像字字句句都要爱到骨子里,观秋水却只觉得狼狈,她一开始很害怕,害怕山闻池看出端倪,可一连几日山闻池的表现都很正常,上朝下朝,都和往日无异。
只是每次忙完正事都要回寝宫来看她,确认她的存在。
就连之前有个太监说她不是摄政长公主,都被山闻池令人拖下去打死了。
渐渐地,观秋水才放下心来,看来山闻池是真的把她当成大长公主了。
但摄政大长公主都已经是个死人了,她不过是借一点她的光环而已,到时候多给她烧点纸钱就好了。
她也有心回去看看周氏,但山闻池根本不让她出宫,生怕她会再次消失,要把她囚在身边才算罢休。
“好啊,我不会再离开你了。”观秋水像劝哄一只幼兽一样,轻声说。
看来师父给的蛊毒确实有用,她当初原本是想下到观书绝身上的,但观书绝冷心冷性,根本无从下手。直到她入宫为山闻池治病,发现了他对山霁月的爱重,他这样爱着一个死人,爱到恨不得她死而复生。
这简直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但山闻池好歹是皇帝,她一开始还有些惶恐,没想到蛊虫的效用这么大,山闻池已经彻彻底底把她当成失而复得的姑姑,对她言听计从。
真不知道是蛊虫的威力,还是山闻池的爱太过绝望。
不过问题不大,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霍氏现在已经是一个贱妾了,她倒要看看,观明月还能傲成什么样子。
山闻池把她搂在怀里,好像才彻底安心下来,亲吻她的眉眼,说:“姑姑,我封你当我的皇后好不好?”
“我要你当我的皇后,做我的正妻,我要让全天下都知道,我有多爱你。”
观秋水微微一怔,随即说:“我只要一直陪着你就好了,立后的事,暂时不着急。”
山闻池垂了垂眼睫,好像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很听她的话,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问:“姑姑,你怎么不用最爱的桂花头油了?”
观秋水一怔,半晌,说:“我已经很久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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