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我觉得你的话可能惹恼了攻略任务。】
山霁月烦躁得不行,从头到尾,不知道是观书绝耍她还是她耍了观书绝,她这样以自我为中心的人,第一反应也是责怪观书绝。
但如今冷静下来了,就更烦躁了,她要是攻略不了观书绝就回不去,如今却干一些反其道而行的事情,长叹一口气,一想到后面还要苦哈哈地去赔礼道歉,山霁月就更暴躁了。
什么玩意儿,突然就冲进来和她发脾气?莫名其妙!
接下来几天她都躲着没见观书绝,巫锦这些日子也有意避着和她提起来,因为她心情不佳,这两日丫鬟都不敢和她开玩笑。
山霁月还是决定先耐着性子等两天,等两个人都彻彻底底地冷静下来了,再商议这件事。
可她不知道,变故来得如此之快。
丫鬟是哭着来告诉她的,霍氏和周氏起了争执,推了周氏一把,这原先也没什么,但是周氏肚子里怀了一个孩子。
山霁月原本伏在绣架上绣花儿,闻言整个人都愣住了,这是什么时候的剧情?书里分明没有这个剧情!
但是霍氏做什么都是明着来,犯这种蠢好像也情有可原——这母女二人真让人头疼。
山霁月一边往周氏院子里赶,一边询问:“父亲和祖母可知道这件事了?”
巫锦一边追上她的步子一边道:“老太太已经知道了,国公爷那边,应该也已经派人去知会了。”
山霁月连忙询问系统:怎么回事?这个剧情是不是超纲了?霍家出事之前有这个剧情吗?
系统【emm……】
山霁月:发癫啊你?
系统【这个不能透露,但也是你的打怪任务之一。】
废物。
系统【?】
山霁月到周氏院子里的时候扑面而来的血腥味,丫鬟把血水端了出去,看到这里她都不用往深处想,周氏的孩子肯定没保住。院子里跪了一地的丫鬟,个个头都不敢抬起来。
她迈开步子往里走,就看到霍氏和一些贴身丫鬟也跪在下面,老太太正守在里面看周氏的情况。山霁月往里屋看了一眼,然后走到了霍氏身边,霍氏脸色惨白,脸颊上还有一个鲜红的掌印——不出意外应该是老太太打的。
老太太有多盼望一个亲孙子这不言而喻,眼看周氏好不容易怀上了,就这么没了,就不得不怀疑霍氏的用心。
霍氏看到她来了,连忙呵斥道:“你来做什么?快你的院子里去,这里用不着你管!”
山霁月没说话,她要是把霍氏一个人留在这里,说不定还会出事呢,巫锦连忙去和一旁的嬷嬷打听,嬷嬷这才说:“腹中胎儿还小,周姨娘自己也不知道已经怀了,只当是月事推迟了,还说改日请个大夫来看看,谁能想到……”
谁能想到大夫还没来得及诊出喜脉,就被霍氏给弄小产了,就连霍氏自己也是一脸的自责,如今老太太已经是这个态度了,可想而知,到时候镇国公回来了肯定又要闹出轩然大波。
但如今不是追问霍氏细节的时候,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只能想着应对的策略。
可等老太太走出来,已经是一脸的疲倦,她甚至没有多看山霁月一眼,还挥开了她上前搀扶的手,指着霍氏就大声斥责道:“你这个毒妇!”
霍氏有些手足无措,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周氏肚子里怀着孩子,若是个男孩儿——那镇国公肯定不会放过她。
可她还没有说话,山霁月就率先跪下,道:“祖母,此事是母亲无心的,她这么多年打理镇国公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请您从轻处置。”
这个惩罚肯定是避不过去的,老太太闭上眼,说:“我现在不想见你,你自己去祠堂跪着吧,等观褚回来,自然会处置你。”
她拨动着佛珠的手指都还是颤抖的,可想而知,这个孩子带给她的悲痛有多大。
霍氏被丫鬟搀扶着起来,就在此时,镇国公已经带着人风风火火地赶回来了,他推开上来请安的人,直直地冲进了周氏的屋子,浑身的怒气不言而喻。
没一会儿,屋子里就传来周氏撕心裂肺的哭嚎。
霍氏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昏厥过去,山霁月却觉得很蹊跷,前面并没有提及周氏怀孕的剧情,就算是后面的剧情,也应该不会这么快才对!
她隐隐地有一种掌控不住剧情的感觉,这件事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镇国公安抚好周氏,显然也没有忘记处置霍氏这个罪魁祸首,他从里屋走出来,夺过了侍卫腰间的剑就朝霍氏劈过来,说:“你这个居心恶毒的女人,拆散了我和姝儿,如今还害死了我们的女儿,你这个丧门星!”
霍氏没有躲,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只有山霁月率先反应过来,把霍氏拉到了身后,道:“父亲!事情都没有查清楚,怎可如此武断!”
“你和你母亲心思一样,都是两个龌龊的贱人!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还要如何查!”镇国公用长剑对准了山霁月,大喝道,因为生气,他的面容有两分狰狞,眼底浓浓的憎恶。
仿佛站在对面的不是他的妻儿,是他的仇人。
山霁月挡在霍氏身前,咬牙道:“请父亲不要意气用事,你如今就算刺死了母亲,那个孩子也回不来了,但您却要承担杀妻的后果。”
老太太也在此时劝慰道:“观褚,做事要三思而后行!”
镇国公举着剑对着她们母女二人,实在厌恶至极,最后才说:“饶你一命,但我要你跪着和姝儿赔礼道歉!”
霍氏道:“不可能!我一生跪天地,跪君父,为何要跪一个贱妾!而且我根本没有用力推她,是她自己——”
镇国公抬手就是一耳光落下来,却被霍氏攥住了手腕,义正言辞地道:“我霍氏,骠骑大将军府的嫡女,我祖父战死,我父亲一生守在边关,我的荣耀是他们给的,轮不到你对我动手!更轮不到你们镇国公府作践我!”
她一把将镇国公推开,“我可以跪镇国公府的祠堂,但只要我霍家还有一位男儿死守在战场上,我就不会顺了你和那个贱人的心意!”
说罢,霍氏抽身就去了镇国公府的祖祠,山霁月看着她孤寂的背影,忽然觉得此刻的霍氏应该很难受,她本来是邕州的女太岁,父亲就只有她一个女儿,她有光华潋滟的一生,可为了家族荣辱她还是答应了镇国公的求娶。
她从遥远的邕州来到京城,学着那些束缚她自由的规矩,压制自己的烈脾性,当好一家主母,守着这座宅院。
那双原本提红缨枪的手开始翻账,矫健的身姿被繁琐的裙裳遮盖,她笨拙又沉默地陪了镇国公十几年,却抵不过周氏的泪水。
如今镇国公提着剑骂她丧门星,婆母给她耳光说她毒妇,她不远万里嫁过来,得到的竟然是这些。
她如今剩下的,只有那一身傲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