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也不想,一把将沈璨推开。
沈璨没有防备,摔倒在了地上。
嘭的一声闷响。
老房子,隔音并不好。
门外的唐畏听到动静,心里一急,想也不想就撞开门冲了进来。
而客厅里的一幕,瞬间让唐畏双目猩红。
他大步冲上前去,捡起地上的衣服给陆言欢穿上。
陆言欢低着头,没敢去看他。
唐畏盯着她的头顶,看了会儿,眼底滋生戾气,转头,就将拳头朝着沈璨的脸砸了下去。
沈璨毫不犹豫,挥拳打了回去。
“混蛋!”
很快,两人你来我往,打成了一团。
客厅里的椅子,各种摆件,也随着二人的互殴,烂的烂,碎的碎。
陆言欢坐在沙发上漠然看了片刻,将衣服慢慢穿好,没去管正在打架的二人,拿着自己的东西,径直走了出去。
见陆言欢离开,两人才慢慢停了下来,唐畏急切追了上去。
“言欢。”
夜色中,唐畏叫住了陆言欢。
陆言欢停下脚步,过了会儿,才转过身面对唐畏。
起风了。
陆言欢头发被吹乱,她一瞬不瞬盯着唐畏看了片刻,将自己抽离,客观的来看待她和唐畏这段关系。
半响后,她垂下眼皮,轻声道:“对不起。”
唐畏神色一僵,抬脚朝陆言欢走去。
“不要过来!”陆言欢伸手制止他的动作,“唐畏,我们就保持这个距离,好吗?”
唐畏喉结滚动,似是想说什么,最后又忍了回去,淡笑道:“好,就保持这个距离。”
陆言欢将吹乱的发丝别在耳后,看向远处的路灯,说:“你之前说,不希望我跟你说谢谢和对不起,因为你想要的不是这些,可是到了现在,我才发现,我除了谢谢和对不起,好像什么都给不了你。”
“唐畏,真的很对不起。”
陆言欢的声音染了哭腔。
她该恨沈璨的。
恨他对自己做的一切,无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
还有卫笙。
陆言欢表面平静,但心内却陷入了极度的情绪内耗中,她没办法坦然去接受自己对沈璨的情感,同样,她对唐畏又充满了负疚感。
唐畏察觉到她情绪的失控,平和安慰道:“言欢,没关系的——”
“有关系!”陆言欢忽然拔高音量打断了他的话,“你那么好,你对我那么好,我为什么不能爱你呢,我想要的只是一段简单纯粹的关系,但一切都搞砸了。”
“对不起,唐畏,我伤害了你。”
这是陆言欢说的第三个对不起。
唐畏很清楚,这三个对不起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陆言欢内心对他的歉意,代表着他们才刚刚开始建立的关系,就此终结。
两人对视了片刻,陆言欢转过身,走到停在路边的车旁,打开车门上去。
唐畏站在原地,看着车开走。
然后,才转身看着站在门口的沈璨。
他眼底再次燃起翻腾怒火,大步走过去,再次挥拳朝着沈璨打下去。
然而,这次沈璨并没有闪躲,生生挨下了这一拳。
唐畏并没有因他不躲就收手,又连续挥拳打了他数十下,才喘着气停下。
“为什么不还手?”他问。
沈璨捂着腹部慢慢直起腰来,抹掉嘴角的鲜血,轻松笑了笑:“言言觉得对不起你,你要发泄就尽管冲着我来。”
“疯子!”
唐畏看着他脸上的笑,只觉得过分刺眼,“你以为,言欢跟我分开,她就会甘愿回到你身边吗?”
“她不会的。”
说罢,唐畏冷着脸转身走了。
沈璨的眼神幽暗下来,他靠在门框上,摸了摸裤袋,掏出烟盒点了根烟,不紧不慢抽完,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
……
陆言欢从卫笙家走后,并未回江海市,而是径直去了附近的派出所报案。
卫笙多半是出事儿了。
陆言欢不便跟民警透露详细情况,只说卫笙一早离家后,电话就一直联系不上,怀疑遇到什么危险,让民警帮忙找下人。
但卫笙是成年人,从早上离家到现在,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在没办法确定卫笙真的遇到危险的情况下,是很难立案的。
民警一番询问后,帮着查了下卫笙从早上离家后的行踪,发现卫笙前几天买了今天上午去京市的高铁票,但越城火车站并没有卫笙的检票信息。
卫笙根本没上那辆高铁。
陆言欢心里的疑惑更盛,卫笙去京市干什么,她既然没上那辆去京市的高铁,又去了哪儿?
“警官,我阿姨多半出事了,请你们一定要帮我找到她。”陆言欢心里很是急切。
民警安慰道:“姑娘,你别着急,你阿姨是个成年人了,生活圈子简单,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有没有可能是跟家里闹了矛盾,想出去散散心不想跟你们联系?或者,你可以问问她常往来的朋友,看有没有去朋友家?”
越城治安一向不错,而卫笙又是大白天出的门。
从出门的时间来看,卫笙应该是去赶高铁。
从卫笙家到火车站,都是繁华地段,并不偏僻,而她一个中年女人,穿着打扮朴素,也不至于遇到什么坏人才是。
然而,直觉告诉她,卫笙对半是出事了。
陆言欢在派出所等到天亮,派出所民警仍旧没有查到卫笙的行踪,便让陆言欢重新填写了份资料,将卫笙失踪之事立案。
立案后,民警就让陆言欢先回去,有消息会第一时间跟陆言欢联系。
陆言欢从派出所出来,在找到卫笙之前,她没办法放心离开,所以,只能又一次将公司里的事情,交托给了江应许。
江应许因前段时间去滇南出差,让陆言欢险些遇到危险,心里一直有些过意不去,所以,陆言欢开口,她就答应了。
交代完公司的事情,陆言欢又给红姐拨了个电话。
“红姐,小祎去学校了吗?”
红姐回道:“去了。我按照你说的,找了辆车,送小祎回学校了。”
“那就好。”
陆言欢有些茫然,若是卫笙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陆嘉祎该怎么办。
陆嘉祎才十几岁,正是青春期,不到四岁就家里就遭遇变故,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紧跟着父亲去世,而现在连母亲也不知所踪。
“言欢。”
陆言欢回过神,应了声,说:“红姐,我可能要在越城待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