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峰坳一间民宿。
“嘭嘭——”
敲门声响起。
雷哥动作一顿,和旁边坐着的人对视了眼,然后拔高了声音道:“进来!”
门随之从外推开,进来的是雷哥手下的一个心腹。
他走到雷哥身旁,附在耳边低语了几句。
雷哥跟他打了个眼色,然后对旁边坐着的人道:“崔哥,你先坐着喝茶,我出去一下。”
崔哥眼神颇狠的盯着他看了两眼,“我警告你,别跟我玩花样,虽然滇南不是我的地盘,但你要是敢做什么手脚,席老板绝对不会放过你!”
雷哥转着手上的念珠,“崔哥,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总不会信不过我吧?我早上在镇上遇到个人,很像我之前失踪的一个兄弟,但他说根本不认识我,我就想是不是他遇到了什么事儿,所以特地找人去查了下,这不,刚查到些消息。”
崔哥收回怀疑的眼神,有些烦心的挥了挥手。
“崔哥你先坐会儿。”
说着,雷哥带着手下出了房间。
到了外面院子,雷哥穿着件黑t,双手背在身后,手指还转着柱子,睨了眼手下,“查到了?”
手下点头,“查到了。他叫唐畏,特种兵出身,转业出来后,就自己接一些活儿干,只要钱给的够,什么都做。近几年在道上有些名气,也认识不少达官显贵。”
雷哥眯着眼望了望天,沉吟着没说话。
手下见他不语,心里立即就觉察到什么,问:“雷哥,是有什么问题吗?”
雷哥幽幽道:“你说,他真的是陪女朋友来出差的吗?”
“这……”他说不上来。
心里也隐隐觉得有些古怪,怎么就那么巧,来了岭峰坳?
那女的穿着打扮,也都不像是普通游客。
岭峰坳不过一穷乡僻壤的小镇,这有什么差可出的?
雷哥觑了他眼,“去打听下。”
手下瞬间领会他的意思,“好的,雷哥,我这就去。”
说罢,他就往外走。
走了几步后,他忽然停下折了回来,欲言又止:“雷哥……”
“还有事?”雷哥看向他。
手下往室内的方向看了眼,“既然黑狼没被警察逮住,那我们是不是要继续安排兄弟去找那个姓沈的?”
雷哥口中的崔哥,就是黑狼。
黑狼本命叫崔杰,三十多岁,因为皮肤偏黑,狠起来像一只野狼,所以朋友就戏称他为黑狼,这个外号也就延续了下来。
久而久之,知道黑狼真实名字的并不多。
雷哥认识黑狼有十多年了,十多年前的时候,还称兄道弟过,不过后来两人各据一方,打交道的机会少了,关系自然也就疏远了很多。
前些年,黑狼来滇南,还会联系他,约他喝喝茶喝喝酒。
自近些年跟了那位席老板后,就完全没把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
上半年黑狼来滇南,他约黑狼吃饭,想拜托他引荐一下那位席老板,想让席老板给些门路,让他可以在江海市做点儿小买卖,谁知黑狼完全不顾过往交情,连话都没让他说出口,就直接以没时间推脱了。
这次黑狼找他帮忙,他其实没打算出面的,但黑狼也不是傻子,直接以席老板做诱饵,他这才答应黑狼出手的。
“继续找吧。”雷哥说完,似想到什么,又补了一句,“不过,也不用太急。姓沈那位身上有伤,就算离开了岭峰坳,也离不开滇南市。”
手下应了声,这才离开。
雷哥在院子里站了几分钟,才返回房间里面。
黑狼靠在椅子上大口大口抽着烟,视线虚空的落在空中,脸上的表情既又几分颓靡又显出几分焦躁,显然,此时内心极不平稳。
“崔哥。”
雷哥喊了声。
黑狼回过神,将手上的烟头用力摁在烟灰缸里,“沈璨还没找到?”
雷哥叹了声,抱歉道:“我也没想到这小子这么能躲,身上挨了一枪,按理说人不可能离开岭峰坳,但整个镇子我的人都翻遍了,还是没见踪影。总不可能死在荒郊野外了吧?”
“不可能!”雷哥瞪了他眼,“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决不能让他活着离开滇南!”
那批货没了,钱也没了,这事儿总得有人背下来,否则,席老板那一关不好过。
可偏偏,他安排了人路上截杀沈璨,所以沈璨没能去交易现场,若沈璨活着回到江海市,一旦将事情原委告诉席老板,他就算不死也要被扒层皮。
雷哥信誓旦旦道:“崔哥别着急,我肯定帮你找到人。”
黑狼睨他一眼,“你最好说到做到,不然,我不好过,你也不要好过。”
赤裸裸的威胁。
雷哥脸上赔着笑,不露声色,心里却冷嗤了声,心道:也不知道黑狼是凭什么成为席老板的得力助手的?
难道是看他蠢吗?
天擦黑的时候,雷哥手下才打探到消息回来。
“岭峰坳打算建个度假村,那个女的确实是来出差的,据说还是江海市某个集团的老总。”手下将打探到的消息,简洁汇报。
“噢?”雷哥一听,也有些惊讶:“倒是没看出来,那么温温柔柔的一朵娇话,竟然还是个大老板。”
手下笑了声,语气有些猥琐道:“可不是嘛!也不知道这种大老板美人带不带劲儿。”
那晚,瞧着她那单单穿着条黑色吊带裙的模样,真是又纯又骚。
他长大这么大,还没试过这种女人呢!
“就这点儿出息!”雷哥哂笑了声,“不过,她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劝你收收心思,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
手下一愣,疑惑:“那个姓唐的,我瞧着也不怎么样。”
虽然在道上有些小有名气,也结实了不少人,但单打独斗想混出名堂,也不是容易的事儿。
雷哥又觑了他眼,轻哼了声,没多言。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手下去开门,跟着进来的是另一个手下。
“雷哥,有人要见你。”
雷哥动作微顿,看向他:“谁?”
“早上,和丰酒店,姓唐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