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漫不经心的应了声，好像是在应答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陆言欢微微扬起头，眼睛睁的很大，很快，眼白就有些充血，眼眶里起了一层水雾。
她紧咬着唇，将眼眶中蓄满的泪水一点点逼散，然后平缓的呼出两口气，拉开门走了出去。
她出去的时候，张律师正靠在墙边，转动着手机，神色悠远，想在认真的想事情。
陆言欢上前，“张律师。”
听到陆言欢的声音，张律师才回过神来，朝陆言欢看去。
在看到她泛红的眼睛时，目光微微停顿了下，绅士问道：“你没事吧？”八壹中文網
陆言欢轻轻摇头，并未多言。
张律师也不爱探听夫妻间的事情。
只不过这个案子，他也知道些内情，只不过沈璨不肯说出实情，又没有其他证据罢了。
他从陆言欢脸上转开视线，问：“他跟你说了吗？”
“没有。”
沈璨刚才那态度很明显，就算是她问，他也不可能会说的。
虽然目前并不确定林思怡的死跟姜颜衾有直接关系，但沈璨会成为嫌疑人肯定和姜颜衾脱不了关系。
沈璨这是又一次拿自己的人生去给姜颜衾兜底。
听到陆言欢的回答，张律师知道今天又白跑了，然而若近期再没有对沈璨有利的证据，警方手上掌握的证据基本上能控沈璨一个杀人罪了。
现场他也去查验过，证据很充足，连他都怀疑是沈璨杀了那个女人，但沈梨坚信其中有隐情。
其实，他也不关心那个女人究竟是不是沈璨杀的，他作为律师，肯定是为委托人办事的。
只不过，目前情况不乐观，沈梨一再怀疑他的能力，多少让他心里有些不痛快。
张律师从远处收回视线，看了眼陆言欢，说：“你等我下，我进去拿下东西，待会儿我送你一程吧，这附近也不好打车。”
陆言欢没拒绝，说了声谢谢。
张律师进去取电脑和案件相关的纸质资料，陆言欢在外面等了十来分钟，他才从里面出来。
张律师说载她一程，也真的只是一程，到了方便打车的地方就将她放下了，说他还有事情，不同方向，又跟陆言欢道了歉。
离开前又给了陆言欢一张自己的名片，说有需要可以联系他。
陆言欢接过名片的时候并未多想，下了车，看到张律师的车开走，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不由自嘲的笑了笑。
看，连不熟悉他们的人，都知道他们要离婚了。
时间还有些早，还不到十一点。
此时，她并不想回家。
她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脑子里什么都没想，空荡荡的，视线也没有焦点的从街上的来来往往的车和人身上晃过。
先前在看守所那种揪疼和窒息感已经没了，好像痛得麻木了，就没有了知觉。
那时候很想哭的，她在沈璨面前强行忍住了，这会儿没人认识她也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就算哭，也没什么大碍的，可她只觉得眼睛也跟空荡荡的脑子一样，里面一滴眼泪也没有。
她没走多久，手机就响了起来。
沈梨打来的，问她跟沈璨见面的情况，沈璨有没有跟她说点什么。
陆言欢回了两个字：没有。
沈梨听完沉默了一阵，又叹了口气。
跟着，她又安慰陆言欢，说：“言欢，你不要着急，二姐明天亲自跑一趟京市，给璨璨请最好的律师，他一定会没事的。”
“二姐，我劝你还是不要费这么多心思了。”陆言欢其实不该说这些话的，但看到沈梨为沈璨焦虑操心的样子，又于心不忍，“沈璨他有自己的想法，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理应对自己做出的事情负责任。”
这些话，沈梨可能不爱听。
换做以前，陆言欢也不会说，真话往往会戳人心窝子。
她不想伤害任何人。
可现在她却为沈梨不值，也许更多地是为自己不值。
她那么卑微的恳求他，向他表明心意，而他却弃如敝履。
无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在他心里，始终有比她和沈陆更重要的人或事。
“你这话什么意思？”沈梨听出来陆言欢语气不对劲儿。
之前两人闹着要离婚，但沈璨一出事儿陆言欢就赶去看守所探视，她以为两人之间有转圜的余地。
但听陆言欢的语气，似乎跟她想的又不一样。
陆言欢知道刚才的话夹杂了很多个人情绪在里面，沈梨那么在乎沈璨这个弟弟，怎么可能撒手不管。
她没回答沈梨的话，只淡声道：“二……沈梨姐，以后沈璨的事情你都不用告诉我了，我跟他离婚的手续最近应该就会找时间办了，以后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这话一出，电话里又安静下来了。
静的有些压抑。
沈梨知道，是沈璨提出的离婚，不该对陆言欢有什么想法，可现在沈璨被控谋杀，正处在最艰难的阶段，听到陆言欢这么说，她还是有些心凉。
不过，她并未说什么，只哂笑了声，说：“好。”
跟着，电话就挂断了。
陆言欢拿着手机站在十字路口，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流，站了很久，两条腿发麻了，她才回过神来。
她先给红姐打了个电话，说要很晚回去，麻烦红姐帮忙多照顾一下沈陆。
跟着她给姚茕打了过去。
从昨天跟姚茕通过电话后，下午的时候，姚茕又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想必是知道些确切消息，担心她。
不过陆言欢没接。
后面又发了微信消息过来，问沈璨案子的情况。
陆言欢回了两条安抚姚茕。
先前在看守所的时候，姚茕又打了电话过来，当时手机调了静音，出来的时候才看到。
她电话刚打过去，姚茕就接了。
“你终于肯给我回电话了！”姚茕声音很着急，“到底怎么回事，沈璨怎么可能杀林思怡呢？警方是不是误会了？”
相较于陆言欢的平静，姚茕的反应倒显得更正常。
陆言欢没回答姚茕的问题，只淡声说：“茕茕，你能不能来接一下我，我有些走不动了。”
听到这话，姚茕鼻尖一酸，差点就要哭了，还好她把眼泪忍了回去，只声音有些怪：“好，你把定位发给我，我马上过去。”
“嗯。”
陆言欢挂了电话，把定位发给了姚茕。